“终于回来了。”翟禹碹听到车子进门的声音,喃喃地说一句。
他是真的怕安兮诺出什么意外。
毕竟现在不是以前,他总不能有一点点小事儿就放弃了之前维护的局面,贸然地跑出去,这样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翟禹碹穿着棉拖在客厅的门口等着,张静搀着安兮诺往客厅的方向走过来。
柔柔的光映在翟禹碹的身上,暖色的氛围,让安兮诺看到他的时候,更觉得温暖多了。
“我回来了。”安兮诺的眉眼温柔,好像今天下午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张静把安兮诺送到地方,跟翟禹碹打个招呼道:“翟总,我把安总送回来了,今天是我的错让安总受伤了。”
安兮诺知道这个事情不能怪张静,说道:“快点回去吧,现在天气冷了,早点吃饭。”
翟禹碹知道安兮诺心疼自己的助理,而且她肯定也饿了,便挥挥手,说道:“早点回吧。”
说完,就揽着安兮诺的肩往客厅里走去。
“张静,如果回去打车不方便,就让司机送你。”安兮诺的话传过来。
张静感到无限的暖意。
也许这就是这么多年,她依然跟在安兮诺左右的原因吧。
不管安兮诺碰到什么事儿,她时时刻刻都把别人放在心上。
“我看看你伤成什么样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翟禹碹伸手轻轻敲了安兮诺的脑袋一下,说道。
安兮诺拉住翟禹碹的手指,紧紧地握在手里,回道:“人家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干嘛这么凶。”
翟禹碹的手触到层层叠叠的纱布,还是有点不放心,真想拆开看看伤口。
安兮诺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嗔道:“都快饿死了。”
“做了鱼汤,你先喝点,我一直放在火上煨着。”翟禹碹真当起来家庭煮夫,也是一把好手。
安兮诺进了房间,换上棉拖,在餐桌边喝上几口热乎乎的鱼汤,在路上那些烦闷和焦躁,终于纾解了很多。
一想起来在路上堵车将近一个小时,她就头疼得不行。
而且在车里的空间比较封闭,即便是打开车窗也吵得不行,所以她在车上真的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终于回家了,还是自己家好。
安兮诺喝完了第二碗鱼汤,抬头才发现,翟禹碹正满脸宠溺地看着她。
“你喝了吗?”安兮诺问道。
翟禹碹点点头,道:“刚才你完全就沉浸在汤里,完全没注意我在干嘛,看来是真的饿了。”
“路上堵车让人心烦。”安兮诺的眉头一皱,看得出来还有点烦躁。
翟禹碹接过安兮诺的空碗,问道:“再喝点?”
“半碗就好了。”安兮诺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残留的鱼汤,一脸说不出的满足。
有翟禹碹在家等着她,真的太幸福了。
不管什么时候回来,这个家都格外温馨。再也没有之前冷冰冰的感觉了。
“差不多吃好了,就跟我讲讲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突然就被车撞了?”翟禹碹怎么想,怎么觉得今天下午的事情很蹊跷。
翟氏集团的楼下虽然经常有车停着,或者是有车过去接人,但是极少发生这种撞人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肇事者无心为之,那怎么这么巧被撞的人就是安兮诺?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刻意为之,那肇事者是有什么居心?
“也没什么,就是我一下楼,跟张静等司机修车回来的时候,有个车子直冲冲地就开过来了,”安兮诺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说自己是忙着去接孩子,所以抄了个近路,而且没小心撞到了我。”
“抄近路?接孩子?”翟禹碹重复了一下这几个重点词。
“对,本来是差点就要撞到我整个人了,幸好最后她打了一下方向盘,才只是刮到我胳膊。”安兮诺想想下午发生的事儿,还心有余悸,如果真的真的撞到她的人,孩子还好不好就很难说了。
说完,她下意识地用手抚了抚肚子,好像在跟自己的宝宝对话,问他是不是还好。
“是个女的?”翟禹碹的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刚才得到的信息,尽量把事情的现场还原出来。
“嗯,应该也是个孩子的妈妈,所以我看自己没什么大碍,就让她先走了,没有难为她。”安兮诺小口小口地喝着自己碗里最后一点汤,说道。
翟禹碹听了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个妈妈,那去接孩子走翟氏集团抄近路?
这样的说辞不会太牵强了吧?
也就是安兮诺最近不怎么开车上班了,如果她还有一点对司机常走的路线的记忆的话,就应该知道,翟氏的楼下怎么可能是抄小路?
再说,这个人本来会撞上安兮诺但是最后只刮了她的胳膊,这很显然是个训练有素的人,在最后的关头,打了一下方向盘,没有要安兮诺的命。而且也没有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但是这个肇事者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难道她是知道安兮诺已经怀孕了,还是在试探她?
翟禹碹越想越想觉得心里一阵冷意。
他抬眼看着安兮诺一脸轻松,显然是没有对这件事情起疑。
“对方的信息你有没有留下一个?”翟禹碹想拿到个人的信息,去查一查,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对他们的事情这么了解?
如果是朋友还好,如果是敌人,那岂不是很可怕?
比如像白杨这样的人,如果知道安兮诺现在怀孕了,岂不是又会再来利用安兮诺威胁翟禹碹?
“没有啊,我看她挺着急的,就直接让她走了,而且我也没受什么严重的伤,有什么必要找人报销医药费啊对不对?”安兮诺笑意盈盈,没有注意到翟禹碹的表情已经很古怪了。
翟禹碹现在真的非常想骂她,可又不忍心。
他知道,对方的这个人把戏演得太真了,要不然不会骗过了安兮诺还有司机。
所以不管怎么样,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查查肇事人的身份。
既然安兮诺没有留下她的联系方式,那集团下面的监控,应该会有一些影像留下。
翟禹碹的心中隐隐约约地觉得,这是个老熟人。
可没有证据,他还不能确认。
“那这个血样是谁的?”医生忍不住问道。
“这关你什么事儿?”穆芸的眉头一挑,说不出来的挑衅。
医生被噎了一句,的确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本来他就是只负责化验出结果而已,他就是担心穆芸才多问一句,因为他觉得最近穆芸的状态不太对。
总觉得她有什么心事。
如果是别人,他当然不会多问一句。
“我只是怕你有什么事情想不开,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医生的神色有些落寞,他只希望穆芸对他能比现在稍微好一点点。
但是,穆芸好像从来没有对他温柔过。
如果她一直不找男朋友还好,如果她哪一天真的对哪个男人上心了,他说不好自己会做出来什么样的事情。
“没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你想多了。”穆芸冷冰冰地回道。
这份血样的结果没拿到之前,她就已经想到了,但是真真正正被确认和想象是两回事儿。
穆芸现在觉得自己好像被人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一点冷静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她的心里现在满满的都是暴戾。
安兮诺真的怀了翟禹碹的孩子,那她这么多年待在翟禹碹的身边,算什么?她在他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们的并肩作战,他们的相互关照,都算什么?
隐忍的泪水在穆芸的眼眶中滚动着。
她又想起来上次醉酒之后,被强暴的事情。
心里更难过了。
每次安兮诺碰到危险的时候,翟禹碹都会出现,为什么同样是女人,翟禹碹从来没有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出现过?
他可以为了她放弃整个大本营,甚至让他放弃翟氏集团他也会同意,为什么为了穆芸,他设么都不愿意做?
“如果你觉得心里委屈或者不开心,我的肩膀可以借你啊。”医生在穆芸的旁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穆芸心理的痛和苦,就在这一瞬间席卷了她,她一头扎在医生的肩膀上,放声大哭起来。
医生知道这份血样对穆芸的意义来说,肯定有什么不同,但是他不能确定,这份血样到底是给穆芸带来了怎么样的打击。
他甚至都想过,难道是穆芸自己不能生孩子了,所以拿到别人怀孕的血样很伤心?
可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无聊。
想问问她心里真实的想法,她却一个字都不愿意跟他多说。
穆芸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这里做各种化验了,他大概明白她一直在从事一项非常高危的行业。
有时候穆芸满身是血地来这包扎的时候,他的手都抖了。
有次穆芸差点因为失血过多死了,医生强自按着自己镇定心神,又找了很多朋友借了血袋过来,才堪堪保住穆芸的命。
除了这些,他什么都做不了。
劝她从来不会听,让她不要这么辛苦也不听,让她从事一些不是那么危险的行业,还是不听。
他能拿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