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北堂暮晨眉头深锁，扶着沈肆躺在自己的怀中，深看着自己的妻子，有些力不从心地道：“肆儿再不好，她都是我的发妻，儿臣此生仅其一妻，若肆儿不在了，儿臣也不会再娶，你若真不喜欢肆儿，儿臣带着肆儿到别院住便是了。”
“你……你敢……”德妃柔指一指，气得急咳了起来。
黄语嫣立即顺着其背，柔声安慰着，眼中的泪珠也适时的流下，“姑母，莫要生气，表哥与表嫂情深是好事，您应该高兴才是，表哥此时也是因为表嫂突生病疾而乱了分寸，您莫要当真啊。”
“还是嫣儿懂事，”德妃轻轻拍了拍黄语嫣的手背，欣慰道：“儿子生的都是儿媳的了，自个娘还不如一个外人来得亲，还好有嫣儿啊，否则本宫在这府上都没地位了。”
“母妃，你今日是怎么了？以往你也说肆儿懂事孝顺的啊，为何今日却处处针对肆儿呢？”北堂敖晨觉得可怪了，自己只不过是离开京都几日，为何这婆媳二人的关系变得如此恶劣了呢？
这会欧阳芩芍像是明白过来了，看向这黄语嫣的眸光也变得轻蔑起来，“看来这皇家贵族什么的真的是人才辈出啊，连女子都能将兵法使得如此娴熟，怕是将来龙腾国的女子也能上战场排兵布阵了。”
欧阳芩芍开口，德妃方转向她，打量一番后方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本宫在跟暮王爷谈话，何时轮到你插话，来人，掌嘴……”
芳儿听了立即将欧阳芩芍护到身后，北堂君灏也被楚流风推了进来，与北堂暮晨点头，问好道：“大王兄，大王嫂可安好？”
“恩。”北堂暮晨浅浅应了一声，想在外人面前将家中丑事暴露出来。
德妃及其身后的一众下人都跟着行礼，“战王爷。”
战王爷看向那两名原本想要去给欧阳恭敬行掌罚的嬷嬷，目光凶狠尖锐，吓得其二人直打哆嗦。
倒是德妃识趣，笑脸迎道：“九儿，夜已深了，寒露重，你行动不便，莫要为了些小事总是亲力亲为，下次派个人过来问句话便好了。”
因为北堂暮晨早已表明不争皇位，所以德妃才会恩准出宫，也因此德妃对于皇位之争也看得很淡，故对于一直跟北堂暮晨关系还算不错的北堂君灏也算有些亲近。
只不过德妃今夜说要掌欧阳芩芍的嘴，北堂君灏的脸色明显更冷漠了，让下人都不寒而悚。
“本王好像听到德妃娘娘说要掌嘴……”北堂君灏看着德妃身后的一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到了黄语嫣的身上，“刚刚本王好像还听到大王嫂突然病倒是谁的错来着？想必德妃娘娘是想替大王嫂教训此人了，是不？”
欧阳芩芍没忍住掩嘴而笑，而黄语嫣可是惊得花容失色啊，原本还有些得意的她突然急了，连忙站了起来，抓住德妃的手求救道：“姑母，救救嫣儿啊，嫣儿真的不是有意的。”
“九儿，你这是怎么了？肆儿本就身体不好，今日只不过是受了寒，小有不适而已，是你大王兄小题大作，嫣儿也是一片好心，就是误会一声，现今弄明白了，你也累了，早点回府歇着吧。”德妃打着圆场，想将此掀过。
此时再笨的她也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而利用自己的人却是自己的亲侄女，可她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的面子给丢了，所以便忍着了。
可欧阳芩芍却不乐意了，走上前，嘲讽道：“是啊，当贼的喊抓贼，最后还顺利逃了，也不知道是这贼聪明还是这当官儿的笨呢，还把贼当好人供着千恩万谢的。”
红影闪身前向，一巴掌扇到了黄语嫣的脸上，斥道：“大胆，战王爷面前还敢放肆，其他人都还跪着，你竟敢私自请起？你眼中还有战王爷吗？”
红影一喝，巴掌声响起，德妃随即作出了反击，指着红影责备道：“大胆贱婢，谁让你在此造次的，来人拉下去杖责二十板。”
“德妃娘娘啊，别说小女子不提醒你啊，打了我的人啊，等你想要来求我的时候，小女子可不好说话的喔，别以为自己现在自我感觉良好啊，有时候有些东西用起来是好，这潜藏着的危机，可是随时要人命的，到时被拿捏着，可就没如此风光了。”
欧阳芩芍勾唇一笑，看着黄语嫣的眼神带着深深的笑意。
黄语嫣只是跟欧阳芩芍对视了一眼，便立即闪躲开来，感觉自己在欧阳芩芍面前什么事都被看穿了一样。
一直没有开口的北堂暮晨感觉到怀中之人清醒了过来，立即叫唤道：“欧阳大夫，肆儿醒了，你快来看看。”
欧阳芩芍走了过去，还没有把脉，便先询问道：“沈小姐，可有觉得还有何不适？”
沈肆显得还有些呼吸不太顺畅，言语还有些困难，唯有微摇头表达。
“还想活不？”欧阳芩芍漫不经心地说着，摸着脉，看了眼已跪爬过来的梅兰，随即对芳儿道：“去倒杯温开水来吧。”
芳儿知道欧阳芩芍是要救人了，所以高兴地立即去倒了杯温开水来，递向欧阳芩芍，还不忘讨好道：“小姐，你最好了。”
欧阳芩芍笑得很灿烂，顿时让芳儿有些心惊，暗自为沈肆祈祷，希望小姐的恶作剧不要太过分了，不然这命还真的是不救好过救了。
北堂君灏看着这笑容，突然也有个不好的预感，再回想方才欧阳芩芍的所问，来回看着其大王兄和大王嫂，便悄悄给楚流风下了命令。
“我呢……有个不好的习惯，”欧阳芩芍这一开口，芳儿着急了，想要阻止，却迎上了她的抬眸，弯身下来的动作便也收了回去，“不知暮王爷能否满足小女子的条件呢？”
北堂暮晨定定地看着欧阳芩芍好一会，像是要把她看穿，到底在玩着什么把戏，可什么都没看出来。
随后看向顾太医，见其摇头，想要帮腔，但张了张嘴，想起之前在安国寺时欧阳芩芍所说的话，便又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不知欧阳大夫想要什么呢？”北堂暮晨还不知道欧阳芩芍便是其九弟的傻未婚妻，所以便对其犹为小心应对着。
“不如就随了德妃娘娘的愿吧，”欧阳芩芍水灵的双眸，眨得甚是可爱，可说出来的话却击得众人外脆里焦，“给沈小姐一封休书，然后娶了这位表小姐为正妻，你说这样可好啊，德妃娘娘？”
“绝不可能！”北堂暮晨立即回应，看着欧阳芩芍可是杀其心都有了。
欧阳芩芍委屈地看着德妃，带着为难地道：“德妃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啊，暮王爷不肯呢，表小姐可就不能当正妃了，要不……人我还是照样救了，表小姐当侧妃可好？”
德妃现今可冤了，以往黄语嫣还小，想着沈肆身体不好，也活不了几年，等黄语嫣及笄了嫁过来当正妃便正好。
可是没想到三年前沈肆顺利生下皇孙，身体也越见好些，这娶黄语嫣的事便一直搁着了。
现今好不容易听说今夜病重了，德妃也没多想，以为是沈肆的日子是真的到头了，便顺利成章的让儿子娶黄语嫣了。
不想这巧合是黄语嫣使计所致，如今这救与不救的决定权又落到其手中，如若不救，那便是应了欧阳芩芍的话，自己便成了谋害儿媳的罪名，若救，那黄语嫣怕是这辈子也别想进大王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