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的古树纹身赫然暴露在二人视线当中,古树本是鹊山之上的神树,鹊山地形复杂很容迷路,而古树的树枝取火可以保佑旅人平安寻得山路回去,长陵宫建造在鹊山之上也是为了保护古树而生,故每届长陵宫宫主无论手段有多狡诈只要是心存善念即可。
男人瞪大双眼看着那古树纹身的模样,眼睛在宫主身上停留住:“你……你是长陵宫宫主?长陵宫远在鹊山之上只为区区一个姑苏谢氏请的动你?”
宫主面带笑容,索性也不隐瞒坐在男人旁边:“你到底说不说?磨我们的耐心磨够了,希望你能说点有用的东西。”
男人哭丧着脸,只好不情愿地说了下去:“三年前将军确实到过姑苏还和姑苏谢氏的老爷子见了一面,不过我当时只是个车夫也不知道谈论着什么在谢府门口候着。只知道将军出来时怒气冲冲说谢老爷子敬酒不吃条件一点不心动,他女儿马车上也安慰了几句,不过在我驾车的途中我听见将军和他女儿争吵严重,像是在为谢家求情?而少爷则在马车上反倒一句话未说像是不感兴趣的样子。”
谢青云慢慢听着,她刚开始怀疑柳芸是柳家安排在东宫的内鬼,柳芸当侧妃之前的斗争都是在做戏,只是在东宫的一段时间后,应该就是不久之前才与柳家断绝了来往,就是在想起既然柳芸与宋钰以前朝廷斗争时来过姑苏谢氏避难,应该说谢氏对他们二人恩情都很重,可柳芸却对此表现得不比宋钰着急以及柳芸与柳行的那场对话也可判断出来。
看来要想查明真相最根本的方法就是从柳家入手,即便种种迹象表明是柳家,但依旧没有找到三年前那场大火的关键性证据,谢青云的眼眸不禁有些暗淡,这时宫主将左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别怕,就要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姑苏谢氏的案件定能沉冤昭雪,事情还未发展得如此糟糕。”
谢青云看着宫主安慰的笑容点了点头,宫主低下头看向还在瑟瑟发抖的男人,又凑近道:“谢氏的大儿子谢念虽然一股书生气息看起来像个书呆子,可也不像你这般胆怯,你既然提及到了长陵宫的古树,本宫倒有个疑问——如果将你放到鹊山,不借助古树的帮助你能不能走出来?”
不借助古树的帮助走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谢青云明白了宫主心中的想法,不由替这个男人感到可怜,但也没替他说一句话,只是看着时辰过久便先告辞了。
刚要迈出长淮茶楼,却无意间记得柳芸让她查查茶楼的账本,她哪会有闲心抢账房先生的活儿?这个提议肯定不简单。柳芸身体虚弱再加上是柳家通缉令般的人物不可出东宫,无言有得在旁边保护和照顾小公子,如今能出入东宫值得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谢青云来到许久不见的伙计面前点名要查账,伙计将账本递到她手中动作没有一丝迟疑,表情上也没有半分的变化,让她感到奇怪难不成柳芸还不死心借口让她查寻常账本拖延时间要让柳家人抓捕?可当她看见昨日夜晚的赊账人第一栏的名字就愣住了:
平凉长公主。
她看着平凉赊账赊了好几碗茶食的银两而且数目不容小觑,暗想这长公主不同于平常百姓银两应该是能拿得出来,但有为何以赊账的方式来吃霸王餐?她想了想对着伙计指着平凉长公主那一栏:“长公主来店中可说过什么?”
伙计一看是平凉长公主,就如实说了:“长公主我们也不敢怠慢,可长公主说这钱只有等您亲自去府中才能要回来,否则会一直赊账,到您发现为止。依我看,这不会是想让您去府中商讨什么事情不方便直接去东宫找您?可是平凉长公主怎么说也是殿下的亲姑姑,这避嫌是不有点严重了?”
只有谢青云知道她避的不是宋钰,况且宋钰也一直不在东宫,她避的是柳家人。谢青云接着问:“你们知道长公主府在哪儿吗?”
伙计摇摇头:“反正不在京华最繁华之处,平凉长公主先前是公主的时候跟着当今圣上受尽欺凌,前朝宫里女人之间斗争也挺严重……”说到此处伙计还四下看了一眼没有旁人,又降低了声音,“这些都是听老一辈说的,平凉长公主因此落下了一些病因不能随意见人,连府也是在京华偏僻之处,日日都要服药。您要是打听不如直接去问太子殿下或者皇宫里的人比较好。”
谢青云点点头将平凉长公主那一页撕了下来,交给信任的伙计:“叫账房先生按照原样重抄一份,不要抄平凉长公主那一栏,最后将我撕下来的那张纸拿去烧了。”
交代完一切后谢青云心想怕是等不到二皇子的消息了,二皇子府想必也被柳家监视着,二皇子想也是分身乏术顾不到自己了。谢青云走出长淮茶楼几步之外就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跟踪,便放弃了返回东宫的想法。
谢青云带着他们来到一个没有出路地巷口中,就在后面二人心里侥幸偷笑时,她突然利用自己擅长的轻功出其不意飞上旁边的房顶,踩着瓦片把身后二人的姿态尽收眼底。
二人眼见暴露一人想溜一人却动了杀心,谢青云看着明晃晃的刀子从房顶跳到持刀人面前,轻松地夺过刀将他踹翻在地从背后刺入心脏之处,而逃的人早已无影无踪,她就是想追上去也无济于事。
“他们若找上长淮茶楼的麻烦,宫主应该无碍,就是苦了那帮伙计,还好证据消除他们也不敢在京华随意杀人。”柳家还是十分忌惮圣上的,圣上能平安度过朝堂争斗也不是没有手段,可能对于柳家来说也不是个善茬儿,若非如此他们只可害圣上,何故盯着宋钰不放?
也不知当今圣上是什么样的人,在谢青云看来柳家以前手握兵权朝廷上也有他们的地位,完全可以一举进攻皇宫,但是他们到底在忌惮什么迟迟不能动手,是真的忌惮当今高高在上的圣上的实力,还是圣上背后有足以让他们惧怕的东西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