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青云很不赞同红儿关于“利益”方面的论断,但是如今局势她不得不承认——红儿比任何人靠谱。待天黑时,谢青云刚推开房门迎面就撞上无言。
“谢姑娘,这么晚了你要出去?”无言惊讶地看着谢青云整理好的装束,疑惑地问道。
谢青云没想到会碰到她,自己回长陵宫的事情不能被她们知道,所以咳嗽了几阵:“适才二殿下寻过我,说要我在其婚宴上煮茶,离了茶楼这么久了,难免有些生疏。二殿下日期又迫在眉睫,我就想借一下宫里的厨房练习练习。”
“煮茶?”无言蹙着眉头,“谁的宴席上不喝酒喝茶啊?二殿下怎么天天说这种胡话,还是跟谢姑娘你,谢姑娘你也别放在心上,也许二殿下说着玩呢?”
谢青云眼见今日是出不去了,就让开让无言得了空儿进来,关上房门轻声道:“这二殿下娶的可是苏小姐,他心里倒还念及着素八娘,不愿做对不起素八娘的事儿。”
无言顿时就明白了二皇子的意图,刚想说什么,却被谢青云抢了先:“还有一件事,我要回姑苏了。毕竟圣上现在调查姑苏谢氏,而此案发生地就是在姑苏,如果只是在京华待着也看不出什么疑点,还不如回姑苏帮着姑苏的衙门探案呢!况且大理寺只派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我总是很担心。”
“谢姑娘,我看你还是担心你自个儿比较好。”无言叹了口气,看着谢青云疑惑的眼神,“柳行他明日就要启程到姑苏,他代表着柳家,说明柳家早已有了防备。”
谢青云眼睛微眯,她去姑苏是假的事情而去长陵为真,选秀大典之后柳行亲自返回姑苏,是不是柳家留了后手或者销毁证据?如果要阻止他们是否还要去一趟姑苏?谢青云转念一想——如果这是个明目张胆的陷阱可不好了。
谢青云如果去姑苏,只能是为了姑苏谢氏的案子,反而她如果舍弃姑苏去长陵照看宋钰,会从宋钰口中得到更多信息。那时即便不以姑苏谢氏为柳家定罪,柳家也定是逃不了,况且圣上也要从姑苏和京华的案子中硬生生找出一些端倪来。这样看来,柳家既然放了一个消息,不如公开也放一个迷雾弹。
“无言,我会走的匆忙无法告别,就拜托你和柳娘娘转告圣上和皇后娘娘了。记住,无论谁问起我的下落,尽管实说,我倒要看看柳家能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谢青没有一丝犹豫和顾虑,完全由于她说的都是假话,只是欺瞒了除红儿外的所有人罢了。
无言看着谢青云势在必得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谢姑娘,要千万小心,不要小看了谢家人,谢家人的心思比表面看上去多多了,谢姑娘恐怕会吃亏,要不……让红儿暗中跟着柳行去保护你?她恰好也没暴露。”
无言并不知道谢青云此行的目的地并非姑苏,也绝不会惹祸上身,而谢青云还是将欺骗进行到底:“不能,红儿此行定会怀疑,何况我和她都为长陵宫出身,难免会遭到暗中观察。你放心,我能逃脱。你就安心守在柳娘娘身边,东宫又添了个小公子为其操心,不用腾出心思来管我。”
无言特别奇怪谢青云哪里来的自信,其实谢青云是假装的自信,心里真实地骂着柳家。谢青云送无言走后一边寻思一边写好信件,寄到鸟儿腿上让它飞往鹊山,目送它安全飞走后才松口气。
二皇子的事情其实自己也没有准信,如果他的宴席早的话自己还可以赶得上,如果晚的话自己只能放他鸽子了。好歹对方帮过自己这一队列,不是朋友也不算上是个敌人,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圆月照常升起,而看明月的人不知何时她却变了。
第二日一大早谢青云见过柳芸后便按照昨晚的说法去了长淮茶楼,重新碰到茶具时她也有点恍惚——好似最近都在忙旁的事,而父亲真正让她传承的茶艺好像都要淡忘。谢青云依旧照常将上好的茶叶捣碎,闻着淡淡的茶香发觉其实这种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嘴角露出久违的笑容,耐心地搅拌着茶托托起来的茶盏里面液体,看着它慢慢变白心中就有种胜利的感觉。
“你来喝一下。”她指着一旁的伙计,看伙计一脸疑惑,又增加了一句,“我怕我的技术后退了。你品尝过这里师傅的各类茶,定海记得住茶味。”
伙计挠挠头:“这说的什么话,您怎么可能后退呢!”说完接过茶盏轻轻地吹完品尝了一口,谢青云期待地看着他的表情,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比原先差了什么吗?”
伙计喝完只觉得要竖起大拇指:“很好啊,您最近怎么疑神疑鬼的,不过是减少了几月练习的机会,您的关于茶艺技艺的记忆还在,记忆在,技术就不会掉。这不跟您练习轻功是一样的吗!”
谢青云也尝了尝:“是么……”
那伙计一看有戏,就立马趁着机会说道:“茶楼的老顾客都在期待您能回来,重新尝尝老味道,如今您也回来无事,就不如做一下?只当练习了,要是不实践,练习多少次也没用!就像那个医生一样,研究了几十年草药谱,要是不会利用它来救人,这玩意就没用,就烂在肚子里了!”
谢青云白了他一眼:“你今日是怎么了?这么急就撺掇我回来?有什么阴谋?”
“这不是被逼急了吗!”随后伙计像是说漏了什么,尴尬地笑笑,“老板,这不是顾客的心愿越来越多,我们实在撑不住了。再说我那个青梅竹马也来到京华了,她很喜欢喝姑苏谢氏的茶,听说老板师从那里就极度想喝,这……”
“你青梅竹马?姓什么?”
伙计并不知道谢青云想干什么,就说:“路呀!她说她当上了宫廷画师就嫁给我,这画师的徒弟倒是当上了,我总得庆祝她一下吧?”
“你让她过来,我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