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淘了个墨黑端砚作为寿礼在纪龄的寿宴上送给他。他喜欢的不得了,近几日来是有事没事都要写几篇文章,所以给她磨砚的丫头这几天很忙。
这日那丫头正在清洗端砚,上面却突然飞来颗石子砸在水里,大片水花跃起弄湿了丫头的脸上和身上。她很气,把砚台放好后起来插着两腰就骂:“谁呀?敢暗算我,给我出来!”
上面的裳裳闻言探出个脑袋,瞧着底下的丫头,道:“不好意思,弄掉了几颗石头。”
丫头脾气还挺大,誓不罢休:“对不起就可以了,你给我下来!”
裳裳从房顶跃下来,同样插着两腰说:“你想做什么?”
“给我把砚台洗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说着左手就指指水里的砚台。
“让我给你洗砚台?”说着一个指头指指自己,“你没搞错吧!”
丫头还有理:“没错呀!就当你弥补我了。”
“这明明是你自己的事,应该你自己做,我就算再对不起你也不应该我来给你做。”话罢又插上两腰,利落道:“你自己做!”
如云这日拿着扇子走到青院子,抬眼看见裳裳两个丫头在那儿吵架,他本来在为铁甘心之死对于长生门众人的奇怪反应想不明白而焦虑,此刻看见裳裳就双眼冒光,开心不已,脸上浮现笑意。
这边裳裳一个转身抱胸的动作就看见他,先前她都想着法子躲着,这下她躲不了了,只好大大方方看着他。陆如云青黄款款走过来,丫头双手置于右腰处行了个礼,裳裳却岿然不动。
如云摆摆脑袋,道:“你真不是个女人。”
她冷眼:“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如云还真就不怕了,说:“似你这种脾气火爆、既不懂女子礼仪,又不会琴棋书画的,更不会布绣女红的,要不是看外表,说你是男人都有人信!”
裳裳气冒火了,抡起拳头要揍他,但是很巧,这次又扑了个空。如云退后,火上浇油:“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地方好?”摆摆脑袋,“搞不明白。”
“本姑娘哪里哪里都好,不需要你明白!”话罢想飞起一个腿脚踹他,不过,未等她腿脚出来,就听见纪龄一声儿:“诶!是陆公子呀!”他是主子,裳裳只得强压怒火,收起拳脚。
“纪龄前辈。”如云倒拿扇子,两手作揖。
纪龄略微不爽,小嘴扁扁,道:“虽然我年纪很大,但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可以做你前辈的人吧!”
如云茫然,飘忽说道:“那,我该叫什么?”
“嗯,虽然我看着比你年轻,但确是比你大哈,但是你也不能叫我前辈…”仰起脖子会儿罢又下来,说:“你就叫我大哥吧!”
如云此刻心想:什么叫看着比我年轻?怕是没意识到自己头顶一片白吧!他想归这样想,可不敢这么明说,只道:“好,纪龄大哥。”
纪龄右手拍拍如云的左肩膀,道:“来下盘棋?”棋弈之术如云打小就精,此刻能在他面前显摆显摆也是不错,虽然自己一直都很威风,但偶尔威风威风也挺好。于是为了威风威风,他满怀自信地接了纪龄的这个下棋邀请。
他两人刚进屋,裳裳旁边的丫头下巴往前晃晃说了句:“看来主子又要打败一个棋手喽!”
“怎么会?陆如云的棋艺我见过,很厉害的!”尽管她很看不惯他,但对他的棋艺还是持有肯定态度。
“我主子厉害的很,至今不知有多少个棋手败在他手上,等着吧,陆公子也要输给他。”她说的激动,裳裳半信半疑。
太阳正午,裳裳打扫完了屋顶,正准备一跃而下之际,耳边忽传来声儿声音,响彻云霄:“哈哈哈哈!我终于…终于输了一回了!”屋内纪龄正因输棋一事高兴地上上下下蹿个不停,如云坐在后面被惊地脸色大变,嘴巴张大得都可以放下一枚鸡蛋!
“第一次见到败了还这么高兴的人。”裳裳还趴在屋顶上没下来,探出个脑袋看着屋里极其躁动的纪龄。
冷静过后,纪龄想再输一次,便挺直了身板回来好生坐着,他刚才吼的口干舌燥,拿起杯子先喝了盏茶后又说:“再来!”
如云收了收张得可以放下鸡蛋的嘴,拿起棋子开始下一局。
果不其然,这局,纪龄又输了,他又开始哈哈哈地上蹿下跳躁动起来,屋外下了屋顶的拿着扫把欲走的裳裳顿足半晌,两眼惊讶。
迎面走来了一个粉衣丫头,后跟着两个绿衣丫头,分别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锁着一黑一白两只兔子。
粉衣丫头问:“纪主子在吗?”
裳裳伸了根指头指指屋内。粉衣丫头进了屋,看见陆如云两人正在下棋,只得端端站在门外,待到纪龄把第三盘棋下完,又是一阵哈哈哈上蹿下跳极其躁动之后,才看见她。纪龄问:“有何事?”
粉衣丫头答:“门主给您找来了两个小东西,说让您闲来无事时打发打发时间。”说着后面两个丫头放下两个笼子,里面一黑一白两只兔子正窸窸窣窣嚼着青菜叶,两只长耳朵一挺一挺的。
纪龄眉眼舒展开来,二话不说就弯下身来抱起两只兔子,左手一只,右手一只,还时不时让它两个小可爱碰碰手、碰碰脚。
外面本来要去放扫把的裳裳看见两只可爱的小团毛也不走了,小碎碎步过去离门口稍近些,透过窗孔看着两个小团毛,扫把顶上下巴道:“可爱的小团毛~”
后面那丫头不满,拽住裳裳胳膊把她人转过来,说:“你看什么看啊,你待会儿还有活儿要干呢!还在这儿偷懒!”
“你凶什么凶啊!我又不是不知道!”裳裳一声儿比雷大的话毕后拿着扫把就气呼呼地走了,那丫头被她吼怕了,在后面呆站着一动不动。
屋内的如云看着,嘴角含笑出来,临近门口还特意瞧了瞧那一动不动的丫头,他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