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满脸乌青又被白光照耀就显地更加紫亮渗人。他肿大的嘴唇缓缓,但却不清,“救…救人……”如云下了身子离他近些想问个仔细,他早摘了假面,样貌就被郝正风看地清楚。
这下郝正风更激动了,两手也挪到如云的前臂抓住,依旧不清,“救…救裳裳……”他爱叫裳裳姑娘,但现下姑娘二字还没出来如云就急了,问:“她在哪儿?!”
正风拼了全身劲儿,却只举起满是血腥的手忍住颤抖指着前方那扇上半面被铁柱子分割的铁门。因为那儿有光,它四周飞起的尘埃就被照出来,在铁门周围像雾围住。陆如云赶紧起身前走到铁门那处。
里面是一团撕裂狼狈的火红。她的奋力挣扎、声嘶竭力的呐喊及吐出大口鲜血的痛苦悲戚的声儿……统统都搅乱了他的思绪,像无数把尖刀刺破他身心……痛苦灼心,怒地他直接攥紧拳头就暴开了铁门,
“你们竟敢,这般欺她伤她?!”他带着杀气愈走愈近,脸上青筋暴起,晶亮柔和的眸子很难得地被暴起的怒火占满。凶神恶煞的山野流寇失去了凶恶的胆子,悉数皆害怕惊慌,齐齐不知如何,但如云愈走愈近,他们强烈的求生欲望就开始暴起,竟直接冲上去和如云干架,且不说他们功夫与如云差之千里之千里,况如云今儿暴火丛生,出招也比往日要狠辣,才只一招就让他们仰面趴下,狂吐鲜血。便是如此,陆如云却还不肯罢手,竟然左手上前抓住他前面倒地的胡茬中年男子的衣襟,右手握拳来打,胡茬中年男子脖颈、脸上、身上……
“如云、如云……”疲惫虚弱的裳裳撑手俯地过来,她衣衫杂乱又混上血迹的狼狈样儿因着这声儿虚弱的声儿进了如云眼里,
“裳裳……”听地他赶紧丢了山野流寇,只几步走到裳裳那儿将她抱在怀里,
“你终于来了……”
他却不说话,只将她抱住,任由悔恨自责的泪水划过脸颊。洛雨寻来时,他依旧和裳裳在那儿抱着。情境他看地清楚,也颇有伤感,
“如云,赶紧带她走吧!”
陆如云这才回神儿,抱起裳裳就同洛雨往外走,出了七烟殿,往山下去了。此刻天色已近了黄昏,渐没入漆黑暗沉的深夜,加上七烟山道上布着大大小小不规则的石头,陆如云一路便颠簸得很,连带着罗裳也在他怀里不稳,好不容易出了山道,月光在他们面前突然就明亮了大片,照在草儿身上为他们开出更加明亮的前进道路。
二日。
换了身儿干净衣裳的洛雨进了另一间房。房子里摆设比较简单,只有一张木桌子和一张木床。
“如云、如云。”他近了床那处喊。
陆如云在他的颠颠晃晃中睁开了眼睛,
“洛叔,早~”
“不早了,都到正午了!”话完,他一屁股坐在床上,“你昨儿就守她,才害自个儿睡到现在。”
“没事,我就想看她。”突然抬头,“你说我辛苦,最辛苦的怕是那好心的大夫。”他刚说完这句话,另有一瘸瘸拐拐的人也走进了房门,在桌子那处看着如云和洛雨,问:“裳裳姑娘怎样?”
“还未醒。”他低头默然了会儿,忽然想起郝正风又起来,有点责怪,“前辈一身伤,怎么还乱走?”
正风到无所谓,“我来看姑娘,怎么叫乱走?我也盼着她快点醒来。”
如云早看见他拄着拐杖,刚听他把话说完就走过来扶上他的右手让他乖乖坐下,从桌上给他斟了杯茶水,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与我说说。”
提起这个问题,郝正风就不爽,“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穿的到是纯白洁净,心里却一团黑!”
“纯白洁净?”如云本是低头,忽然起来又问:“生的什么模样?”
“算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抬手喝了如云的茶水后,“可是心不正,可怕、可怕得很呐~”
“洛叔,”如云离了椅子起来喊,欲要说下一句时却被洛雨一句:“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出去说吧。”拦住。他俩出去了,屋内只剩郝正风一人。出了门外面尽是各种各样的草药,他俩穿过草药铺来到木房子后面,这儿有棵高大、绿绿的柳树,其枝叶繁茂葱绿,枝干粗壮绵延直把绿绿的长枝条送到距树有五米的河面上,每当风吹过,都荡的一圈又一圈的波浪。
“她是七烟主子,从头到尾都在骗你,你不该再记挂她。”
“你是怎么知道?再有就是你又是如何来到七烟殿?”
每每到这儿,洛雨都会沉默,这次也不例外。
“您怎么又不说话了,不说清楚,叫我如何相信?”
“如云,太多事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记住她不是好人,关于她的一切你都不要再管了,行不行?”
“你的话,我自然相信,且不说她到底是如何,单就因为裳裳,我就不会不管!”
洛雨现下才听懂他真正的意思,“我先前想错了。”这话如云不大明白,满脸迷糊。这时,那好心大夫过来寻如云,他先前就寻他寻了许久,还是听郝正风说了才来这儿寻到他,关于这事,他本想在昨夜就与如云说,但彼时他睡地太沉,就只好到二日今儿来与他说了。
洛雨离了那地儿就回到裳裳屋里坐下喝茶,正风此时正坐在裳裳床边,“这姑娘那样拼命,可真是苦了~”突然皱眉发狠,“要是有机会,我定把她碎尸万段!”
外面忽吹来阵风,吹地各种各样的草药满地跑,大夫刚从如云那儿离开出来就看见了,“啊!我的药啊~”他这一声大叫,惊到了屋内的洛雨和正风,正风拄着拐杖想快却又快不起来地跑出来,大夫却已经把地上的药捡了大半,但他还是上前去帮他捡药材。待到他俩把药材拾捡干净正要往回放之际,木栏大门那儿走来一个绿衫男子。大夫停住了要把药摆均匀的手,朝白虹去了。
“能否帮忙灌点水?”白虹四处遍寻陆如云,早已口渴难耐。大夫一副菩萨心肠,拿了他的水袋过来就往回走几步进了屋子。白虹就站在此地等候他回来。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一个六七八岁大的、头上扎两个包包的小女孩迈着小短腿冲归来就抱住白虹,她高举起她那小小的、白白的胳膊想碰插在白虹腰间的寒玉笛子,如此,她腕上那挂着四个小铃铛的布条红绳就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