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想成为自己梦想的模样,谁都想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可事实上我们很难做到。绝大多数人都是在随波逐流,为现实所迫,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或者过着俗套适应的生活,负重前行。
说回现在,接近奔四年龄的我,曾经无数次在夜里扪心自问,我是在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吗?今天的“我”是自己曾经梦想的模样吗?
高中求学时,年少轻狂的我立志要当一个伟大作家,至少是像汪国真那样著名的大诗人。可是,汪大诗人只用12年就红遍了全中国,而我用了19年时间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小作家,连河南都未走出去,距离自己心中喜欢的那个“模样”还差一大截。
但庆幸的是,我不仅没有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而且还多多少少向自己曾经梦想中的模样靠近了不少:19岁发表作品,22岁加入省作协,24岁获得首届全球华文青春写作新人大赛入围奖,32岁被聘任为河南省青少年作家协会副主席,34岁出版第一部青春励志书《将青春活成传奇》,36岁、37岁连续出版两部长篇小说,并连续两届在郑州市五个一工程奖中荣获大奖……
苦心人,天不负,这是我近二十年来最为真实的感受,只要青春是向上的,那总会越过越好,越来越接近梦想。只不过,每个人华丽转身的背后,都伴随着无尽的辛酸与煎熬。蝶变的青春最美好,而破茧成蝶之前的那段漫长等待与付出却非人人都能受得了。
20年前,18岁的我刚刚初三毕业,勉强升入县三高继续深造。按说,这年龄都该高中毕业了,而我怎么才上高一呢?这不得不从我的曲折求学路说起。
13岁时,我还不叫梦情,用的是原名王河涛,正在乡二中上初一。尽管学习不怎么样,可我喜欢读书,尤其爱看诗歌和情感文章,年幼的心逐渐产生悸动,对同村的一个大姐姐产生了爱慕之情。无奈生性内向的我不敢表白,只能把对心仪女孩的喜欢深埋心底,在感情无处宣泄时,我就提笔写诗,以抒自己的情愫。
14岁时,父母为了我的学习,托关系把我从乡二中转校到乡一中,在初一留了一级。因为转校,我和曾暗恋的同村女孩见面的机会自然就少了,可内心深处仍然思念着她。
不过,在乡一中这三年,我还是有移情别恋的苗头。初一时的女班长小丽,还有初三时的高冷美人媛媛,这两个姑娘的名字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日记以及美梦里。
到了初三,16岁的我受诗人海子、作家冰心等人的影响,也赶时髦给自己取了笔名,先是孤雁,后是梦情。还别说,那时候我写的情诗在学校颇受欢迎,有不少男生给女生写情书,都纷纷引用呢。
中考时,我的成绩不理想,后经一乡邻介绍到平顶山公安防暴中专就读。不曾想那是私办学校,上了不到一年就关门了。无奈之下,我只得重回初三复读。
这一次,我选择回到了原来的乡二中上学。17岁的我因为是留级生,学习成绩在班内还算过得去。只是我这个人不喜欢死记硬背,上课总爱偷看小说,偶尔也会观察班内的漂亮女生,然后在激情迸发时写动人的情诗。
初三下学期,我已经18岁了,曾幻想过无数次的爱情,终于降临到自己头上。我对班花小丹展开猛烈追求,不久后两人便坠入爱河不能自拔。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恋爱后的我总是奋笔疾书,一首首感人的情诗脱口而出。此时的我,竟从一个不务正业的早恋分子转身变成了颇有文采的情诗高手,还在校园里获得了“情诗王子”的雅称。
18岁那年,我再次参加中考,成绩仍然不太理想。为上高中,父亲托人让我冒名顶替同村一个男生王晓杰的名字,因此我才进入县三高继续深造。
到了县城,我的接触面广了,见到的图书、报刊也多了,看到《中学时代》《中外少年》等刊物上那些学生的作品,我心里痒痒的,也想在报刊上发表文章。
后来,我在《中国青年》上看到了一句话:奋斗改变命运,梦想让人生与众不同。瞬间,我被励志鸡汤点燃了,它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以及今后的人生走向。
课余之下,我精心整理了自己写过的诗文,一件件寄往各地的报刊,可收到的却是一封封冰冷的退稿信。我不禁疑问,究竟是自己的作品不行,还是报刊的编辑没能慧眼识珠呢?
我心里没有一点底气,转而向各种征文大赛投稿,可折腾了几个月,除了收到一张薄薄的所谓“优秀奖”或者“三等奖”的荣获证书外,我还是没能发表一篇作品,而要想入作品集,那是得交钱的。
正当我在创作上困惑无助之时,突然从远方传来令我为之一振的好消息,西安的《同学》杂志给我寄来了作品发表通知书,我的诗作《念情深》在1999年第5期杂志上刊登了。
这一年,19岁的我第一次正式在公开刊物上发表处女作,此事在县三高历史上尚属首次,甚至在我们县三所高中里也是不多见的。
紧接着,我的一篇散文又在当年《同学》第6期刊发,另一首诗作在《青少年文学》杂志上发表。值得一提的是,因为那时我上学用王晓杰的名字,年龄写的是17岁,比实际岁数小两岁,这使得我之后在文学道路上总觉得自己出道很早。其实,只不过是虚报了年龄。
高二时,我已经20岁了,年龄这么大,学习还不好,我只能把全部希望押到了文学上。尤其是后半学期,我在校园里创办追梦文学社,并出版民刊《追梦》,自任社长兼主编。可惜好景不长,仅仅出版三四期小报,我们的文学社就遭到了校方的查封。
心痛的我虽是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把自己对文学的追求以及曲折的经历写成故事,投递到远方的杂志社。
2000年的4月,西安的《同学》杂志专题配照刊发了我的纪实文学《文学是什么?姓什么?干什么?》。之后,广西的《南方文学网》又刊登了我的另一篇纪实文学《校园文学:我是不是该安静走开》。
这两篇作品的发表,不仅令我在三高、县城名声大振,还令我在中国校园文坛上声名鹊起。北京的中国作家协会鲁迅文学院少年作家班还特意给我寄来了入学通知,各种青少年作家联盟、协会、组织等机构也纷纷邀请我入会、加盟。只是,文学上的光芒并不能改变我学业上的困境,尽管各地也有靠文学成绩突出被名牌大学特招的案例,可那毕竟只是少数。
自知升学无望的情况下,我果断在高二结束后退学,转战到省城的郑州大学准备自考。同时,我自费出版了第一本诗集《梦归何处》,并在第九届炎黄杯全国青少年作品大赛中获得一等奖,还被《同学》杂志评为当年的“同学诗人”。
21岁念大一时,我在大学里创办了民刊《城乡地带》,不断发表作品,不断获得各类文学奖项,还出版了第一本诗文合集《梦中的梦》。
22岁时,我在大学里已成为小有名气的校园作家,也算称得上校园文坛的后起之秀吧。因为文学成绩突出,河南省作家协会破格吸收我为会员,我也算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作家。同年,我还被《校园文坛》等28家单位联合评定为“2002年度全国十佳校园作家”光荣称号。
如果不出意外,照我这样的劲头,好好写作,应该能在文学道路上闯出一片天地。
可是,我在写作上一帆风顺,却在爱情的道路上频频栽跟头。读高二时,我恋上了一个美丽的红衣姑娘晶儿,狂追猛打追了三年之久,甚至连之前出版的诗集《梦归何处》和诗文集《梦中的梦》,都是为向她表白而出版的。只是感情不可以勉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不甘心放弃一心向往的爱情梦,因为深知自己当初爱上文学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爱情。为此,23岁那年,我再度出版散文集《困惑的童话》,以倒叙日记的形式记述了自己与晶儿认识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心路历程。尽管红衣姑娘收到书后感动过一阵,可也仅仅是感动而已,距离我所向往的接受、恋爱,以及书写爱情传奇梦还差很大一截距离。
24岁时,我曾为红衣姑娘写过一篇散文《千古情人独我痴》,在首届全球华文青春写作新人大赛中获得“入围奖”,成为河南唯一的获奖作者。
曾经我想以文学的辉煌拯救自己那卑微的爱情,可无论出版再多的书,获得再多的荣耀,那个令我心醉痴迷的红衣天使仍旧对我无动于衷。
如果没有距离,就没有魅力。欲近而不近时,如果不是一种错误,就是一种痛苦。我一直深信我们的相遇不是错误,所以我只能选择默默承受这种无奈的痛苦。
一年之后,让我始终念念不忘的那个意中人晶儿结婚了,这个打击几乎令我一蹶不振,消沉颓废至极。
按说,25岁的我在校园文坛上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可没有了爱情的动力,我感觉文学上的一切成就都是多余的。风华正茂的我就这么突然消失了,远离了自己热爱的写作沃土与缪斯天空。
接下来的几年里,我到出版社当编辑,然后自主办刊,再然后又到杂志社当编辑。兜兜转转,尽管始终在和文字打交道,可我再也提不起写作的激情了。或许对我来说,爱情死了,文学梦能不能实现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2009年,29岁的我彻底对爱情心灰意冷,终于不得不迈入那个自认为“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坟墓”的婚姻殿堂了。
在沉寂的这些年里,我也终于想通:虽然爱情死了,但自己还活着。既然活着,那就得好好地活下去,且活出精彩,让心中的那个“她”去后悔吧。
于是,我在业余时间又重提笔杆,不再写传统的诗歌、散文之类的短小文章,而是大部头的长篇小说。因为做了多年的杂志编辑,我对发表文章这事看得太透了,全国各类写手几十万之众,才华横溢者不乏成千上万,要想靠在报刊上发表文章而扬名天下实在太难了。
我知道,或许唯一能让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便是出书,成为畅销书作家,或者成为青春偶像作家。为了这个目的,我一边辛勤工作,一边埋头苦写,期盼着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32岁时,凭着以往的荣耀与资历,我被河南省青少年作家协会任命为副主席,成为河南青年作家领军人物之一。
34岁时,我的第一部励志文集《将青春活成传奇》正式由现代出版社出版,并在郑州举行了新书研讨会,著名作家焦述、著名时评家盛大林等文化界二十多位嘉宾到场祝贺,文集还被全国一百多家图书馆馆藏。
35岁那年,我在网上认识了青年作家陈伟军,二人结为好友,在其帮助下,我的长篇小说青春三部曲之一被推荐到了知名图书人李素文老师手里。经过近一年的精心打磨,我的第一部长篇力作《我的青春与你擦肩而过》终于在2016年4月与读者见面了。
这部由鲁迅文学奖得主郑彦英、80后美女作家林静宜、治愈系天后林特特、畅销书作家小川叔等大咖深情推荐的作品一经问世,立即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
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经过十年的沉潜,终于厚积薄发,一步步迈向成功的殿堂,这也算得上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吧。
我这个从豫南偏远乡村走出来的文学少年,经过十多年的锤炼与耕耘,终于成长为初露锋芒、小有建树的青年作家。虽然离当年定的目标还有很大距离,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毕竟对于一个学习不出众、靠自考毕业混张文凭的差生来说,通过文学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真的太不容易了。
蝶变的青春最美好!这是二十年来我得出的最宝贵、最真切的感悟。我愿始终以笔为旗,做一个孜孜不倦的文学追梦人,执着地用青春书写人生的不朽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