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新春曙光
告别了韩教授一家，回到官桥中学准备开学了。
一天刘仕国打电话来说：“胶鞋那边有突破，星期天来一趟吧，我已经汇报给局长了。”
星期天，李智骑着自行车到县城，照例先去惠亭中学王海波处打个转，然后到了刘仕国的办公室。
“武装部的同志看过鞋子就说，应该是焦枝铁路工地上发的。这是一条从河南省焦作到湖北省枝江的战备铁路，主要是工程兵修建，也调了部分技术民工，我们京山县也有民工在这个工地，部分服装是部队发的。他们正在核实调去工地的人员名单。”
“曾局长有什么安排？”
“武装部的说，去工地的民工大多是竹木工匠。所以局长指示，安排我去孙桥中学做体育代课老师。”
“好！我们要共同战斗了。”
“我可没当过老师，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沒问题的，那边也有体育老师，他会告诉你做什么，他上课时你去看看就会了，再说体育运动你在行嘛。孙桥与官桥很近，我们多沟通多商量。”
“好的，等局长通知来了，我就去报到。”
李智又去了县剧团，美娟正好休息，李智用自行车载着她来到一家小餐馆，那个年代的小县城可没有高级餐厅。去吃碗肉絲面就不错了。
李智把韩教授的话告诉美娟，并说：“你想去武汉市看看吗？以后考上湖北艺术学院读大学好不好？”
“那太好了！我很想去的。”美娟兴奋得脸红扑扑的。
“这两年在剧团的演出生活还习惯吗？”
“我喜欢的，你和刘大哥常来看我，小姐妹们说，你一看就是个很有文化的人，刘大哥总有穿着警服来接我去上课，她们说我有一文一武两个大哥，可羡慕了。连团长都对我很客气的呢。”
“那就好，你排练和演出总有很多人围着你，捧着你，这些习惯吗？”
“还好吧，人太多了就不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说这些人为什么围着你呢？”
“他们说我唱歌好听，还有……就是说我长得漂亮。”
“哈哈！你喜欢听哪种话呢？”
“还是说我唱歌好些。”
“这就对了，人老了就不漂亮了，但唱歌好听会很长时间都行，不上台表演也能当个老师。这是不是好啊？如果考上大学，你就可以系统地学习各种歌唱的技巧，做个歌唱家，那是一种高雅的人生之路，喜欢吗？”
“喜欢！喜欢！我听李哥的。”
他们商量好，五月份找个时间去武汉见见韩教授。
刘仕国到孙桥中学上班了，正慢慢适应新的工作。
李智收到父亲的来信，弟弟进了打捞局，当上救助船的船员，父亲也要随船出海，这样家里有两个人出海。按照国家对危险工种的政策，家里应该有一个男人以备万一。所以按政策李智可以调回广州工作，目前正在寻找接收单位。
终于看到回家的希望了，当晚李智少有地失眠了。本打算今年考大学，可这边的规定，老师只能报考本省教育系统的大学。如果这样还是先回广州吧，在广州还可以再考嘛。权衡利弊后李智决定今年不报名了，抓紧时间把要办的事都搞好，无牵无挂的离开。
第一件事就是无名者案件，各种线索都集中指向自己工作的地区，应该很快有突破。蒋祖芳家就是篾匠，但她父亲在家呢？亲戚呢？小姑娘四五年前开始做噩梦，正好是案件发生的那段时间，会不会是她看到了什么？儿童时期精神受到过刺激是会做噩梦的。有必要再去家访一次！
第二件事就是美娟考大学，补习功课沒什么问题，尽快去武汉在韩教授那里落实才是重要的。
确定了方向，心里踏实了，李智很快进入睡眠状态。
一个星期天，刘仕国骑车来到李智宿舍：“武装部的回复说京山一共18个民工在工地，孙桥地区有10个，其他是惠亭和永隆的。我让兄弟们查那边，这边我们查。这是名单”
“好的，我们分一下村子，先去有学生的村子。”
民工的抽调为了不影响农村劳动力，一般一个村子只去一个人。名单上有周湾村，白腊村，竹柳村是官桥中学范围，也刚好有学生是村里的，李智决定先去这几个村子。
“武装部的人说，工地上18个人都在。局长说必要时去工地逐个核实。”
“我们先查村里的情况，都查完了再去工地，要注意有没有换了人的情况。这种工地一干几年，村里自行换人是有可能发生的，工地条件好钱也多。换回村的人也要核对。”
“对！就这么办。”
李智教的高中班，正好要家访，落实有多少学生打算考大学，因为农村贫困，拿不出钱上大学。
来到蒋祖芳家，她父亲说：“我们家祖芳有希望考上吗？要是考得上，我会想办法让她去的。”有竹木工手艺的家庭在乡村相对还是富裕一点。
“以祖芳现在的情况，有机会考个中专，你们觉得呢？”
“也可以啊！那就辛苦老师啦！”
“主要还是要祖芳努力，你们支持哦！你们有手艺的就是不同，好多家都没有办法供孩子上学呢。”
李智接着说：“听说你们村祝家的兄弟去了焦枝铁路，他是木工还是蔑工啊？”
“他是木工去了好几年了，最近回来探亲呢。我的连襟兄弟一直都没回来过，他是我老婆的姐夫。”
祖芳的母亲接着说：“唉！我问她，姐夫怎么总不回来，有钱寄回来吗？她说有寄的，其他就不说了，好像有什么事不想告诉我们。”
“哦？你姐夫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村的啊？”
“叫祝明德，是白腊村的。”
“白腊村，这个白腊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村对节白蜡树特别多，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李智突然想起当年王木匠告诉他，对节白蜡的材质做家具有点像白果木，只是秀才坡不多。
“祝明德是左手用刀还是右手用刀啊？”
“左手用刀的。”
祖芳也说：“我表姐没有读高中，她以前读书成绩很好的，我常去她家玩的。”
“星期天带我去你表姐家坐坐好吗？”
“好啊，李老师我带你去。”
无名者案件似乎看到了揭开真相的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