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刺痛尝试挣扎着,缠在四肢的藤蔓渐渐收紧,原本不长的尖刺随着勒紧的藤蔓像是要扎进骨头里。
薛清雅带着浓厚的鼻音道:“沐沐,你别挣扎了,会受伤的。”
地槐将头转向我这边,把我拉了过去,它用藤蔓高举着我,倒像是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它:“我知道你生了灵智,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
单看着这张脸,是个长相清秀的女生,二十岁左右,没有腐烂,保存完好,不过现在面色枯槁,僵硬泛青,实实在在一张死人脸。
只有那双眼睛带有些许生气,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跟你这个只知道躲在山里吸食血液的鬼物提我们的身份应该是没用的吧。”
曲凌皓在旁边踢着腿:“雅雅你怎么还跟它聊起来了,聊开心了它能放了我们吗?”
我没管闹腾的曲凌皓,接着对地槐道:“那我们聊点有用的,你嘴里那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提到这个,地槐的表情有了点变化,眯起了双眼。
能听懂就好,说明我不会白费口舌。
“无烨鉴的记录不会有错的,你们地槐形成的因素太过苛刻,自古以来出现的数量屈指可数,因此记录的资料因为稀少而更为准确详细,无烨鉴明确记录,你们没有灵智,依靠嗜血的本性捕捉猎物,分泌的毒素对普通动物或者人类有效,对我们猎魂使者是无效的,而你的存在,完全推翻了无烨鉴的记录。”
地槐歪了歪头,像是饶有兴趣的听我说着对于它的猜测。
“只有一种可能,你因为某种原因产生了变异,无烨鉴里没有记录地槐嘴里有东西,加上你刚才的表情,我猜让你产生变异的,就是你嘴里那个东西吧。”
地槐的眼神随着我的话慢慢的变得深沉,戒备,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对付我。
曲凌皓停止了踢腿:“雅雅,虽然我觉得你猜对了,但是我觉得你不要说了比较好。”
猛然把我拉的更近,我离它的脸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它张开了嘴,嘴巴里是一块不规则的黑色石头,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她的眼神充满了挑衅,像是在告诉我,没错,你猜对了,那又怎样。
“果然不是一块普通石头,我能感受到它散发的奇特能量,只是普通地槐的头是弱点,你呢,你的弱点是什么,是头,还是这块石头?”
薛清雅颤巍巍的道:“沐沐你别说了,我觉得它要生气了。”
地槐闭上嘴巴,嘴角僵硬的勾起一个不大的弧度,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从它的脖颈后面伸出一根两指粗的藤蔓,慢慢的缠上了我的脖子。
“怎么这么慢,是想看我惊恐的表情,还是后悔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怒了你,或者是想看我哭着求饶,求你放过我,你一个植物,真是恶趣味。”
曲凌皓大声喊道:“曲沐雅你今天屁话怎么这么多,别说了。”
藤蔓瞬间收紧,尖刺刺进脖子上的嫩肉,尖锐的刺痛让我忍不住闷哼一声:“纳魂使者的血好喝吧,多喝点,以后没这机会了。”
“沐沐,沐沐。”薛清雅哭了出来:“你别说了。”
它是想把我吸干的,我能感觉的到,藤蔓吸食血液的速度比刚才在土坑里快的多。
我扭动了下脖子,让伤口更大一些,来不及吸食的血液从尖刺的细缝中流了出来。
鲜血从我体内一点一点的流失,渐渐的手脚冰凉,眼前开始模糊。
“雅雅,曲沐雅你不准闭眼!”曲凌皓大吼:“我的血和她一样,你要喝喝我的血啊!”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体内的魂力突然大增,震开了缠着我的藤蔓,碎阴笔凌空出现,刺向地槐的头颅,地槐慌忙躲闪,松开了曲凌皓和薛清雅,跳向一边。
沉闷的落地声响起,不像之前那样轻盈,碎阴笔回到我的手中,我护在薛清雅和曲凌皓前面,不远处的地槐重新立起主体,右侧根茎损坏了近一半,露出了里面包裹的白骨。
如果说刚才的伤害让它气愤,那现在的伤害是让它疯狂。
十几条藤蔓疯狂的朝我们袭来,像是十几条带刺的鞭子胡乱挥舞着,一条藤蔓抽向薛清雅,速度又快又狠,我回身抱住她,后背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我们两个直接被抽飞了出去。
“沐沐,你自己跑吧,不要管我了。”
“别说废话,赶紧起来。”
我刚扶着薛清雅站起来,另一条藤蔓抽了过来,确认自己躲不开了,我再一次抱住薛清雅。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我回头,一道水做的屏障挡在我们身后。
熟悉的女声大声喝道:“发什么呆,赶紧躲开!”
“幽泉,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曲墨颜找的我,你说你们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爬个山都能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曲墨颜从另一个方向打出自己的灵符:“我的灵符找不到你们,就想让幽泉来试试,毕竟在这片树林里,水是无处不在的。”
“还是小颜聪明啊,快来扶我一把,我头好晕。”
方格搀扶着曲凌皓:“你竟然没事,害我白担心了,果然祸害遗千年。”
“呸呸呸,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曲凌皓扒拉了下徐洋背上的曲白蕊:“白白这是怎么了。”
“小白没事,就是吃了墨颜和那个美女姐姐带来的点心睡着了,我给你留了两块,你吃不,可好吃了。”
“算你还有良心,吃的等会,有水吗,渴死我了。”
“有。”
幽泉操控着水流阻挡着地槐的攻击:“别聊天了,这丑东西怎么办,是打跑还是打死。”
我扶着树干,强打起精神道:“不能放它走,它嘴里有颗石头,因该是它变异的原因,继续放任不管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幽泉,小颜,你们帮我吸引它的注意力。”
曲墨颜道:“你召来了碎阴笔,还扛得住吗?”
“可以。”
幽泉和曲墨颜一左一右的攻击着地槐,逼得它不得不把藤蔓分成两股分别防守,我看准时机,将所有魂力注入碎阴笔中,一笔点在地槐的额头中间。
“啊!!!”
地槐惨叫一声,藤蔓和主体开始枯萎,脸上的头发皮肉大片脱落,露出里面的白骨。
我从空中落下,掉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脱力的我两眼发黑,以为抱着我的是曲墨颜:“还好你动作快,要不这么高摔下来,以我现在这个情况估计要散架了。”
这句话说完,我彻底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