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奚挺难过的,这是她第一天来宿舍,先是被门缝夹脑门,紧接着是舍友的辱骂。
斐麒开了台灯,摘下美瞳,端详她许久再次确认,似乎是自言自语道:“你就是煞辟。”
米黄色的灯光映着两个女生,黑黑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你再骂我,我可就生气了哦。”
斐麒一愣,笑道:“不,这不是骂你。”404宿舍陷入一顿沉默,斐麒继而开口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新生第二天,迎来的是军训。苏奚和斐麒坐在大巴上,任着颠簸摇晃自己的身体,为身体绣上一丝又一丝疲倦。
苏奚想起昨天斐麒自言自语“煞辟”,自己再问下去她只是闭口不提,只是聊了一些无聊的灵异话题,有些生气的看着旁边打瞌睡的人:“说话说一半,不配吃米饭。”
斐麒听到了,苏奚毫不在意,她本就想让她听到。反倒是大巴上都是悉悉索索的声音,苏奚将头凑到前座,这才听到:
“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有奇怪的声音。”
“听到了听到了,好像是什么钝器拖在地面上的声音。”
“原来你们也听到了,我吓得没敢出宿舍。”
“听说这学校本来就闹鬼,后来咱们学校重新布局,放在太极图中,白鱼对应着祖师爷的衣冠冢,黑鱼对应着思源亭,这才压住了污秽,好多了。”
听到这里,斐麒有反应了,一双杏眼缓缓睁开,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哟怎么,斐师妹还想从这流言蜚语中得点消息?”说话的是个高个子男生,一笑就露出可爱的虎牙,眉眼弯弯的很有活力,他肘臂撑着斐麒的座位靠背,拐着腰,妖娆的姿势仿佛上课的数学老师。
“那师兄有新的消息?”
“当然,听说这学校本来就闹鬼,后来咱们学校重新布局,放在太极图中,白鱼对应着祖师爷的衣冠冢,黑鱼对应着思源亭,这才压住了污秽,好多了。”
“你这根本就是把他们的话重复了一遍吧!?”苏奚忍不住插嘴。
斐麒咯咯的笑起来,抬起手背挡在嘴面前,隐隐约约露出白色齿贝。
军训地点在青少年训练基地,隔着大巴车的车窗,苏奚看到人工湖清澈透明,点点海鸥掠过,衬得天空格外湛蓝。
“交了900元的训练费用,这感觉就是和高中操场不一样。”苏奚趴在车窗上啧啧称赞,窗户很快被她哈出一片水雾,她回过头示意斐麒,舔舔有些疼的嘴角。
“你的嘴角还裂着吗?”斐麒问道。
“是啊,一会我就买点水果吃吃。”苏奚看着前排同学们纷纷下车有些蠢蠢欲动。
待车上只剩下苏奚和斐麒两个人时,斐麒终于开口:“你这体质,吃水果没有用的。”
斐麒继而道:“师父和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三类人,背弃光明永远在黑暗中的煞不辟,在光明与黑暗的边缘左右摇摆的煞爱辟不辟,和对于光明全盘接受的煞辟。大部分人属于中间派,就好像盗亦有道,便是一个煞爱辟不辟的典型例子。而煞不辟与煞辟,就像橄榄型的头端与尾端,十分稀少,”斐麒笑问,“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完全的正派或者反派?并不是说需要多么完美或者多么邪恶,愿不愿意接受光明,才是划分的标准。”
“你和我讲这些,就为了告诉我,我应该为自己是一个煞辟而自豪?”
“选择不同罢了,”斐麒拉着苏奚走下大巴,“煞辟就是一个光明储存器,过于强烈的温度,自然会让你经常出现上火的症状,包括你的嘴角干裂。”
“那我应该怎么办?”
“把名字改成溪可以缓解,水多一点这样你男朋友也会喜欢。”
苏奚怔住了,半晌后开口:“你师父,平时上街头算命吗?”
斐麒回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