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西门邪回到刘家之时已经是夜幕时分,然而西门邪的心思却是丝毫没有在其余的事情之上,一心一意的回想着那大汉带来的震撼和感悟,原来,修道之途竟是如此的艰难,更是如此的充满了热血!逆天施为,如登天之梯!
还未进刘家的宅子,便是见着自己的弟弟孤身站在夜幕之下,伴着门前的两盏昏暗的灯笼,在门口等着自己,一脸的愁容。
“哥哥,刘大夫提前回来了,他知道你出去玩……刘夫人……”不用西门念多说,西门邪也是知道,定然刘大夫知道自己偷偷溜出去玩,然后加上那尖酸刻薄的刘夫人的一番添油加醋,自己必然是少不了一顿骂的。回想起来,刘大夫这一去已经是快要两个月了,原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果不其然,一进门,便是看见刘大夫那双冒火的眼神!
“哼!”刘大夫冷哼一声,“老夫这才离开两月,你便是这般摸样,实在是太过顽劣!原以为这些日子你本性有所收敛,却不想尽是人前模样,劣根却顽固入骨!”
“……”面对着刘大夫的责骂,西门邪不敢有丝毫的反驳,只是低着头,瘦小的身躯在大堂之中显得格外单薄,刘夫人站在旁边,目光不善的看着兄弟二人。
“前些日子叫你背诵的药草可是记住了?”刘大夫见西门邪不为所动,便是将话题引到一边。看着这少年模样的孩子,不禁又是想起了清语那个可怜的姑娘。将自己的两个孩子托付给了自己,总归还是要让他们成材才行。
“记好了!”西门邪答道。
“嗯,你倒是背来与我听听!”
西门邪将药草十分流利的背诵出来,刘大夫顿了顿,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声先回去吧,便是离开了。
西门邪本来心思就不在此处,自然不会多做停留,很快便是离去了。拉着西门念的手,匆匆的趁着风雪赶回了自己的小屋。西门念吐了吐舌头,有些庆幸的说道:“还是刘大夫好。”
夜深,西门邪方才起身如厕,却远远望见刘大夫房中的灯火尚为明亮,心中有些好奇。刘大夫素来都是早睡,鲜有深夜不寐之举。如今灯火通明,难免惹的西门邪惊疑。上前观察一番,却是听见:
“夫君,这西门邪与西门念二人实非好料,今日便是可见一斑,夫君何必还如此上心呢!?”刘夫人道,语气诚恳非常,一副贤妻良母之态,语重心长的说道:“一个顽心劣性,一个痴傻懵懂,实乃朽木难雕。”
“此二子乃是清语临终所托,何况,他二人尚未年幼,我确实放心不下!”刘大夫轻叹了一声,掌了掌屋中摇曳的烛火,眉宇之间尽是愁容。
“家中财资有限,现在还好,到了日后,二人渐渐长大,只怕,就不是我们能负担的起的了!”刘夫人眉宇间露出为难神色,“夫君,前几日我与西街的王婆闲聊,她便是提起,日前她前去雁城寻她家的亲戚时,提她的亲戚提起过,想要接纳一子!奈何,还是自己膝下无子,况且,听王婆所述,那家人的家世也是相当的不错,倒不如……”
西门邪一听,心中便是有些凉意,难道,自己和弟弟刚刚安定下来便是要被送走了吗?!刘大夫,千万不要答应啊。纵然是在这冰冷的寒风之中,西门邪也是浑然不觉,呆呆的站在门扉之外,紧张的等待着刘大夫的回复。
“这,恐怕不好吧,毕竟我答应了清语是要亲自抚养二人长大的!如今,却是做出此等出尔反尔之事,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啊!”刘大夫为难道,但脸上那片刻之间的犹豫却是实属被刘夫人看个正着!
刘夫人一听,深知自己不下点狠药刘大夫是不会答应的,便是生生挤出几滴泪水,“你倒是成就了大丈夫名声,却叫我们娘俩如何过活,家中本就是生计为难,如今再添新人,你那点收入,如何维持生计……呜”
“夫人莫急,容我再想想!”刘大夫站起身来,在房中走了几圈,终于,不久后,颓然的坐下,“你看,这年关将近了,不如等他们在家过个年再走?俩孩子这么小,也没了亲人……”
“早晚又有什么分别呢?让他们早点去个新家,对他们反而是好事……若真是在这里过了年,到时岂不是更加难舍?”
“诶……罢了,罢了,算是我对不起清语了!这丫头也是没福分,这两孩子也没福分,我也没有……”
西门邪一听,心头一黯,颓然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熟睡的弟弟,脸上露出一丝的苦笑,心中暗道,娘,邪儿无能,又要让念儿跟着自己吃苦了!
翌日清晨,鸡鸣之时,刘大夫便是离开了刘家,虽然他已经答应了刘夫人的请求,但是这样的事情,他自己还是做不出来的,自己还是回避一下的比较好。
刘夫人也未多说什么,不多时,他便是将西门邪与西门念叫醒,唤二人吃了早饭,然后便是对着二人原原本本的说出了要将二人送走的话,西门邪倒是完全没什么反应,倒是西门念还有些舍不得,
“夫人,我们能不能留下来?!”西门念弱弱的问道,生怕惹怒了刘夫人。
“西门念,我方才已经是说的相当的清楚了吧,此时也无需再多谈了,你们也不用收拾什么东西了,马车已经在外面守了多时了,现在便是随我出发吧!”刘夫人冷冰冰的说道,刘大夫在与不在,刘夫人可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想必那家人即使刻薄一点,但是毕竟家境会好一点,而且,听他们昨晚所言,那家人求子心切,应该会对我们好点吧,西门邪想着,已经踏上了前往雁城的马车!
马车有些颠簸,但是西门邪却没有觉得,悄悄的拉开了马车的车帘,望着月西城那有些古老有些破败的城墙,望着那些古色古香的城楼,亭台,望着渐行渐远的城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月西江的一角。
月西江,又见月西江了啊,在月西城中快要半年了,自己都未曾再见此江,今日再见之时,还是那般的平静啊,似乎任何东西都泛不起她的波澜。
这便是江南吗?!这便是母亲深爱的江南的全貌吗?江南,原来你真的很美?车轮将西门邪的思念终于还是打断了,当月西江的最后一丝的水平线淹没在那重重的尘烟之下,当月西城的喧哗隐没在滚滚的轮声中,当江南的景色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终于,自己已经和自己的江南渐行渐远了,再见了,江南!
颓然的坐下,西门邪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落,总觉得,失去了什么。
约莫是只过了三天时间,马车便是不再行进,尽管是小孩子的西门邪也是知道,从月西城到雁城绝不可能如此快!却是隐约看见刘夫人离开了马车向着前方的一行人走去,方言望去,足足五六名壮汉。
似乎是在交谈着什么,但终究还是听不清,西门邪百无聊赖,也只好坐在马车里等着,西门念倒是自己一个人在好好的玩着,似乎什么情况下他都是无忧无虑的。
不多时,刘夫人与那行人似乎已经谈妥了,便是领着他们朝着马车走来,“就是他们俩。”
“哦,长的还挺俊的,头,这一百两值!”一个马脸汉子探进头看了看,便是缩回去说道,继而,马车的帘再次被拉开,一个黑脸大汉打量了一下两人,“确实是不错,能卖个好价钱,捆上带走吧。”
“你们干什么?!”西门邪喝了一声,却是完全没有作用,西门念也是挣扎的动着,但是这样,那些大汉手上的动作却是大力了几分!西门邪习得擒龙,诚然有些能够反抗的力道,可如今西门念在侧,就算是他能够挣脱,也无力救下自己的弟弟。只好是老老实实的任由对方将他们绑在了一起,直接由一名大汉拎着,在空中晃晃悠悠的朝着前方走去了。
“哥哥……呜……哥哥,我们不是去雁城的家么……”西门念吓哭了,两眼汪汪的泪水瞬间便是滴落下来,惊恐的说道。西门邪被反绑着,也没办法看见他,只好是说道:“念儿别怕,哥哥在呢!”
“哥哥……他们是谁,他们要干什么……”
“念儿别担心,哥哥在呢,哥哥会保护你的。”
“闭嘴!吵死了!”拎着两人的大汉怒声一喝,更是将西门念吓的浑身一颤,整个人低声的抽泣着,甚至是不敢发出声音来,粗麻绳扣在他的手中勒的格外的疼,寒风一吹,更是不断的刮着绳索磨出的伤口。
西门邪咬着牙,观察着周围的局势!或许……靠着擒龙,靠着他练体一重的实力,他能够挣脱对方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