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刚做完族祭。天灰蒙蒙,空中飘着雪花。钟云被族长钟万雄,派人传唤到家族议事大堂。
钟云来到大厅,此时,大堂之上除了家族二长老和两位族老不在,其他家族长老、族老悉数到场。爷爷一脸严肃,没有笑容,大堂之上也无人说话,静悄悄的,钟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云儿,家族长老院决定,外派你去云山镇担任镇守,云山镇历来镇守都是家族子弟,从无外姓担任。此去责任重大,家族委你重任,你自当勇担重任,不可辜负家族对你的期望。”爷爷神情木然,缓缓说道。
家族安排钟云远赴云山镇担任镇守,钟云本想为自己说道说道,借口自己年幼无知,恐难担此重任,看能否为给自己争取点好处,但看众多家族长老,及父辈的脸色神情,恰又听爷爷说,最近五年不用缴纳赋税,钟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时家族三长老钟万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大厅中央,对爷爷说道:“族长,此事有所不妥吧,如果镇子都像这样,五年不用向族中交税,我们这个偌大的家族如何维系啊?望族长还是要慎重考量,不能寒了众多族人的心。”
钟万雄此时两眼射出摄人的目光,看向众多长老,说道:“诸位长老怎样认为,这税是收还是免?”
大厅之中更是鸦雀无声,三长老也是族中三大先天高手之一,在族中颇有势力。却见次子钟世才上前说道:“父亲大人,三长老所言极是啊!万不可开这个先河啊!坏了钟家的规矩,以后可就不好管了!”
钟万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与他人联合起来反对自己,两眼怒视着钟世才。
钟世才当做没有看到自己父亲的怒火,依然自顾说到:“望父亲大人三思。”这时,其他几个和三长老关系不错的长老、族老,纷纷站出来说话,要求不能免除云山镇的赋税。
家族子弟一般都会在年满十六岁以后,才会被安排到家族的产业或地方任职。但是这次却异于往常,钟云看出此事透着异常,也知道祸从口出,从众多族老的面色,钟云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危机。
家族长老都不愿自家子弟远赴云山镇,如果不安排钟云,这份苦差就会落到自家子弟的头上,减少云山镇的赋税,自然会增加其他地方的赋税,各房均有子弟在地方任职,这多增的赋税,难保不会落到自家的头上,于是,这些族中长老、族老纷纷站起来,反对减免云山镇的赋税。
钟万雄见事不可为,只好作罢。
出了议事大厅,钟云从关系要好的家族子弟口中得知,大夫人张氏通过州城张家,为钟家购得先天丹,一丹一先天,一丹一世家。作为交换条件,大夫人提出自己的儿子,嫡子钟子方要拜钟家的炼丹师为师,学习炼丹,同时,大夫人乘机又提了一些要求,具体什么要求,他们就不得而知了。看来自己把事情想的还是简单了,钟云暗自想到。
中午时分,钟云被爷爷叫到书房,将他使用多年的一把匕首,及几张价值万两白银的银票交给钟云。
“你此去云山镇,我会安排两个家族护卫给你,都是你四叔身边跟随多年护卫的子弟,知根知底!到了云山镇,如有度不过的坎,还有家族,不要硬扛!云山镇周边情况复杂,要见机行事。路上要多加小心。好吧!你回去准备吧!”爷爷钟万雄最后还有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说起,年仅十二岁,就被安排去穷山恶水的云山镇,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看着自己孙子远去的弱小背影,钟万雄握紧拳头,低声说道:“这张家、张家,欺人太甚,我钟家的事情也开始管了,这手未免伸的也太长了!”
午后,钟云去郡城中的金匠那里,取回之前定制的金针,并让四叔从药商手上便宜买了五十副养生丹的草药。四叔知道钟云的心思,又另送给了钟云五十副炼丹的草药。
四叔他知道炼丹不易,丹药不是那么容易可以炼成的,当年炼丹,几百次的炼制,最后才终于摸到了诀窍,才得以成功,虽然钟云有自己炼丹心得,但终究自己没有亲自指导,至少当年自己还是有老师指导。
傍晚时分,钟云来到父亲钟世豪的院门口,敲了敲院门,片刻之后,护卫王伯过来开门。钟云让王伯帮忙通报。稍顷,王伯出来告知钟云,老爷正在教导三位少爷练习武技,让钟云在院外等候。
冬夜刺骨的寒风,伴随着冰冷的雪花,吹打在钟云瘦弱的脸颊上,渐渐钟云的脸被冻的红彤彤的,眉毛也像被打了霜一样雪白。两个时辰很快过去,钟云把手卷缩在衣袖之中,感觉脚趾有些僵硬,他双脚不停的跺着地面。此时,寒风越吹越大,天也变得越来越冷。夜色渐渐深了,钟云看了看院中的灯火已经熄灭。
钟云自知今晚是见不到父亲了,他慢慢转过身来,又回头看了看院内,内心的渴望见自己父亲一面,但终究没有实现。
拖着疲惫的身躯,钟云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见自己房中的灯已点亮,推开房门,见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钟玥正在屋中等他归来。
钟玥见哥哥进来,连忙朝钟云扑了过来,紧紧的抱着钟云,哭着说:“哥哥,我不让你离开我,哥哥不走,哥哥不走。”看着只有五岁的妹妹,眼圈红肿的母亲,钟云此时感到自己鼻子有些发酸。
钟云明白自己必须要去云山镇赴任的,不服从家族的命令,等待他的将是家族的惩罚,即使他个人能够忍受这些惩罚,但母亲、妹妹都将会被他牵连,他不能连累自己的亲人。
母亲不舍他离去,紧紧的抱着他,不断落泪哭泣,但又无可奈何,如果不听家族安排,等待钟云的命运将更加凄惨。
母亲不停叮嘱钟云,“你一人在外要多加注意,出行要多带护卫。天气变化要及时更换衣服。”这时,钟云不断安慰母亲,“家族给我安排了两个武道高手,宵小那敢打我的主意,平日我也会多加注意,照顾好自己!您也要多注意身体,大夫人视我们如眼中钉,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多加防范,有事差人知会我一声,我来想办法。”
钟云看着妹妹幼小的身躯,对母亲说道:“晓月就留下来照顾妹妹起居,我此次出行多有不便,带着丫环反而更加的危险。”
刘娘子想了想,也就点头同意。
清晨,钟云早早起身,屋外下着蒙蒙细雨,雨中好像夹带着一丝忧伤,虽然是已过了新年,但钟云觉得今早比寒冬中任何一天的早晨都要寒冷。
家族护卫见钟云马车出行,只肯打开侧门放钟云等人出去。
临行前,四叔送出府第,语气凝重,小声叮嘱钟云:“你要牢牢记住,倘若你炼丹有成,晋升初级炼丹师,切不可大肆声张炫耀,如无武道后期的修为,此事你绝不可对外泄露。若未破先天前,你已晋升为中级炼丹师,万不可走漏半点消息,一旦消息泄露,整个大楚皇朝,将会有无数恶狼盯着你,随时伺机捕获于你,为其所用,无所不用其极。”
钟云肃然,点头道:“四叔放心,我知道轻重。”
“嗯,你一向聪明机灵,深的族长看重。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你能继承我的衣钵,但是现在看来,我还是太乐观了,很多事情也不是我个人所能左右的。”四叔轻叹着。
母亲刘娘子、妹妹钟玥、四叔钟世文陪着钟云,一直将他送出城外,其他家族长辈、族人始终未见踪影。即便如此,钟云还是甚感欣慰,心中有了浓浓的牵挂,这是对家人的挂念,亲情的味道在心中升起。
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郡城,钟云心中暗暗的说:“商水城我会回来的,钟家我会回来的!等我再回来时,我绝不会如此的狼狈落魄,我会让你们这豪门世家,感受我钟云的霸气与权势!”
钟云一路南行,有家族两个武道五重的护卫钟良、钟强保护,虽然也遇到一些宵小,但都被家族护卫轻松搞定。这两个护卫都是家生子,世代为钟家服务,并赐予钟姓,虽然都知道跟钟云没什么前途,但是是父辈安排,当然也是主家安排的事情,必须要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