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平嬷嬷连声应好,“王妃先去用膳。”平嬷嬷催促着我去前往厅里用膳。
“嬷嬷不用着急,就在这花厅用膳吧。嬷嬷就陪着我一同用膳吧。”我拉着平嬷嬷笑着往桌前坐下。
平嬷嬷下意识地推拒,“王妃,这不合规矩。”
我示意小怜拉着平嬷嬷坐下,“嬷嬷您就坐着,在同心院,都是自家人,规矩就是听我的。不必在意这些虚礼,王爷一向都敬重您,更何况我。”
看着我的坚持和诚恳,平嬷嬷才愿意稍微坐在凳子上,却也只是坐了一些,感觉稍微有些动静就可以起身。
平嬷嬷虽然说言辞犀利,但为人不坏,虽是话语不近人情,可事事皆是含有关心之意,且句句在理,这些也是自己的确一直以来疏忽了。若是自己所处之地,倒是可以放松,但有些场合,稍有差错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这才坐定,就有厨房来报上菜,平嬷嬷就赶紧起身站到我一旁,我也并不拦着,毕竟厨房上菜之人,我等并不了解,也不乏有宵小之辈和口舌之辈。
待厨房上菜的人上菜完毕,小怜就指挥她们下去,我一向不喜欢吃饭时旁边一堆人看着,怪怪的很。
人一走完,我就连忙拉着平嬷嬷坐下,叫小可帮忙给平嬷嬷盛碗汤,小怜去门口看着。今日的汤不错,板栗鸡汤,香浓微甜不油腻。
喝了一碗汤,胃都暖暖的,满桌都是我爱吃的:粉蒸排骨、清炒红薯叶、手撕鸡......还有个煎蛋饼,饼里好像还加了些菜,原以为是酸菜或韭菜,可是一嚼觉得味道有些不一样,还挺香的。我又夹着吃了一大块,顺便示意小可给平嬷嬷也夹上,“嬷嬷尝尝这个,好像是厨房做的新菜式,味道不错。”
平嬷嬷笑着也吃了一口,可就吃了这一口,她竟站起来拦住我筷子,“王妃,这菜吃不得!”
我呆呆地看着她,只见她说,“这鸡蛋中所加菜碎为马齿苋,马齿苋既是一味中草药也是可以做菜,平常人是吃得,可王妃如今怀有小世子,此菜吃不得!此菜寒凉而滑利,易使胎儿滑落,直至流产!”
平嬷嬷此言一出,我有些慌了神,小可也一脸紧张,“平嬷嬷,现如今怎么办?”
平嬷嬷十分镇定地说:“小可,把小怜叫进来,你莫慌!”
说完,她就让我坐着别动,也别担心,待小怜进来后,她嘱咐道,“现在行凶之人必定还未预料我等已发现不否,这马齿苋只吃一两回并不会影响甚大,所以他定然还在府中。”
平嬷嬷一边安抚我一边帮我把脉,“王妃脉象平和,无需多心。如今敌暗我明,我等小心行事,揪出祸首。”
接下来,我就看着平嬷嬷在那里井然有序地安排,平嬷嬷吩咐小怜和小可吃掉一半煎饼,她检查了其他的饭食,让我又用了小半碗饭,填饱了肚子。
待一切完毕后,她默默观察着进来撤菜的下人,但未露声色,只是一旁喝茶。
我也喝着茶,慢慢消化,虽说马齿苋一事我有些担心,但我还是吃下了不少东西。
待婢子们收拾好花厅后,平嬷嬷对我说道,“王妃,是否商议管家之事?”
“平嬷嬷,此前是您管着,我觉着还是由您比较合适,这管家一事,我从未接触也并不知晓如何操作,就算以前习得但如今却是一丝知晓都没有,如何管家?”我拒绝道,“早些误以为平嬷嬷年纪大了,不宜太操劳,管家一事应由主母负责,这才应下。王爷先前烦忧我日常如何消遣,这也建议我做些事情,每日不那么辛苦。”
“如今嘛,这管家一事,还是嬷嬷来吧!”我笑着对平嬷嬷说。这王府鱼龙混杂,难以预料会有什么发生什么,不如轻松一些。
“王妃此言差矣,王妃聪慧过人,行事举动皆有章法,并非鲁莽行事之人。况管家一事并不操劳,管家应是王妃职责。先前王妃生性活泼,难以安稳,故而未将管家之权交付王妃,后又逢王妃身子不适,现如今,王妃应习得此法。”说完,平嬷嬷又向着我鞠了个躬,“王妃聪慧,此等管家之事无需多操劳,王妃定是学习飞速,掌握超群。”
平嬷嬷如此强硬拒绝,我竟不知该做什么。现如今王府事情我一概不知,一概不晓,为了将来,平嬷嬷所说并不是毫无道理,甚至句句在理。
“那好,但还望嬷嬷能再辛苦操劳,帮忙指点。”我对着平嬷嬷正要行礼,却被一手拦着,“王妃,当不得啊!”
“王妃既然想听老奴意见,那就还望王妃按老奴所说去做。首先这一点,王妃心善,待我等皆是亲厚,但王妃您是王妃,切莫丢了尊贵!”平嬷嬷扶我在主位上坐着,随后她就在底下站着,神情举止特别恭敬。
“王妃莫觉得不妥,您的亲近和善奴婢等人感受得到,如果您过于和气,我等会为您多担心一分。”平嬷嬷此话引起了我的沉思。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考虑过,原来我的谦逊与平等观念,在这个世间是会不被世人融合,甚至位居高位的我若是不知礼数,不仅自己会被人嘲笑,她们这些做奴婢的,面临的后果是不一般的。
我想起了顾府的丫鬟仆人,宣和宫中的宫女太监,王府的下人,各个都是规矩得很,并无失去体统,行事起来也会顺畅舒心。
“嬷嬷所说甚是!嬷嬷若不嫌弃,还望嬷嬷操持指导我一番,在这同心院养个老,好生休养?”我询问道。
“能为王妃解忧,实乃老奴之幸事。老奴这身子骨还行,定能帮王妃料理好事物。”平嬷嬷端庄地回复,一脸真诚,“那王妃是否即刻移步书房,我已吩咐下人把王府账簿、库房钥匙和记录都搬在书房。”
“好。”
小怜、小可就扶着我,护着我与平嬷嬷一行人到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