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这事我真的无颜面对你们了,是我教女无方呀,竟然让她把赐安给害进医院了,唉,若不是她妈死得早,她也不会这么不成材,啥都不会,你们一定要多多管教她,当她自己的女儿一样,做不对的地方要打要骂不用手软……”
斐爸爸口沫横飞,把斐红批得一无是处,然后又把在医院跟赐安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坐在一旁斐红越听越面无表情。
季妈妈看她那样子心疼得不得了,这个斐爸爸也太大意了,他以前就是这样管教斐红的吗?当这么多人面,也不留点余地。唉,难怪会把斐红养成这么粗线条的一个女孩子,实在是,线条不粗点都会被他说的话给气死。
也难怪她会这么渴望有妈妈,毕竟是女孩子家,有心事也只能跟妈妈说,象斐爸爸这样,别说是跟他提什么事了,恐怕是隐瞒都来不及了呢。
“斐红爸爸,你别这么说,这件事我也有疏忽的地方,我应该多给他们备点食物,这次还好斐红没吃那些东西,女孩子家本来身体就比较弱,我还正庆幸着呢。赐安是男孩子,皮粗肉厚,不会因为这样就倒下的。这个你就放心吧,如果真有什么医生也不会这么快就让他出院不是吗?斐红呢,我早已当成是自己的女儿那样看待了,既然她已嫁到我家来,以后管教的事我来接手吧,你就别太操心了。”
唉,男人都是这么粗心大意的生物,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伴,季维泽则回她一个眼神,似是说“我可不会这样”。
坐在斐红旁边的季赐安一直留意她的神色,见两家家长说到这份上就站了起来,“斐伯父,妈,爸,你们聊,我有点事要请斐红帮忙,走吧,斐红。”说完还不等斐红反应过来,一手抓过她的手臂,把她拉起来就走。
走出四季屋,直直到了后院的榕树下才放开手。
一阵轻风,把两人都抚得有点瑟瑟,头顶上的黄叶稀稀落落地旋舞而下,天气开始变冷了。
但斐红一点都不想进去加衣,唉,再听爸爸念下去,她会当场发飚的。
“你爸挺耍宝的,但看得出来很疼你。”赐安状似随意地开口。
“是很疼我呀,不过,被这样的疼法疼了二十多年,还真让我疼得要死呢。”无奈的语气,她很爱爸爸,也知道他老因她的事向别人道歉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被人亲待,但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这么想,大多的人都是有点势利眼的,爸爸这一道歉被这种人看在眼里就是服软,只会让她更被鄙视。还好,季家的人都不是那些白眼狼。
不意看到珍嫂在打扫后院的小过道,斐红撇下赐安走了过去。
胖乎乎的珍嫂长得很可亲,平时比较寡言,白白嫩嫩的脸庞一点都看不出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只要一缠她做些可口的小点心,脸上就会露出那种让她心折的慈爱。能住在四季屋真的太幸福了,好象一下子多出两个妈妈一样的可人儿,让她尽情挥洒做女儿的娇气。
“珍嫂,我来帮忙了。”一把抢过扫把就打扫起来。
珍嫂回头见是她,笑眯了眼,可是看她身上只穿一件的薄单衣,眉头皱了下。“怎么穿这么少,外头有点凉,先去加件衣服吧,会着凉的。”
“没事,我这不是在劳动吗?等下就会热起来了,而且我老爸还在里头喷口水呢,我可不想进去让他再提起话题。”简直比老妈子还唠叨,是不是因为长年都是单身寡人的缘故呢,好象随着年纪长了话也多起来了呢。真的想办法给他找个伴才行,咦!咦!
斐红突然灵光一闪,眼前的珍嫂,很合适吔。只是,爸爸能不能入得了人家眼就难说了。而且这算不算糟蹋了珍嫂,不过,缘分的东西很难说的,就当给老爸一个机会,介绍他们认识,以后的事就顺其自然好了。
季赐安走了过去,看斐红一脸的算计,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了,懒得去管她。他的行李还没收拾好呢,昨天跟刚回来的爸妈交待了下,美国那边的课题开始了,他要提前回学校,明晚八点的飞机,他不知道自己走得匆促为得是哪般,也不想去深究原因,直觉认为早走早好就是。
“赐安,你怎么也穿这么少,快,快,你们两个都给我去加件衣服。”珍嫂见赐安也只穿件单衣,急着赶人进屋里去,把扫把从斐红手中拿回来。
在四季屋,季妈妈有规定,不许把珍嫂当佣人,后辈都得叫声珍嫂,更不许珍嫂“大少爷,二少爷”地喊,一律直叫名字,这倒也让斐红轻松,一想起在老爷子家的时候被叫成“少奶\奶”就觉得全身起疙瘩,什么年代了不是。
“我不要,真的不要进去啦,珍嫂,我爸……”
突然,前院一阵汽车声打断了她的话,斐红侧耳听了一会,是季安,季安他回来了。
她一溜烟地就跑上小道绕到前院去了,有种心焦,让她很想很想见季安。
季安和季伦刚一从车上下来,一道人影就扑上季安,把他手上提着的公文包撞落在季伦的脚面上。
“搞什么?”季伦一声吼,啊,痛死他了,这个死冒失鬼。
斐红什么也没听见,此刻她就只想好好拥抱季安,眼里心里的念头就只想抱着他,用力地好好地抱着他,是安慰,是心疼,是想念,也是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