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红敲了敲门,现在打扰他还真有点早呢,不过,自己要上班呢,也只能在这时候跟他说一声再见。
不想理会心底划过去的是什么情绪,只当是礼节性的话别。
门开了,穿着睡衣赤着脚的季赐安两眼迷蒙的看着她,“怎么了?大清早扰人清梦。”
好听低沉的声音有一丝睡意,说出来的话有种嘟哝的不清晰。
“我,我要去上班,你中午走的时候我就不回来送你了,一路顺风,不,人家说坐飞机,不能说这句话的,那就一路走好……”这个也好像不妥,唉,算了,纠结那些做什么。
季赐安醒来一些,看着她后面的话有点自言自语,有点莞尔。
“行,再见!要不要,抱一个?”有点玩笑性质。
啊?抱一个?才不,想起那次送行,让她呆立当场的尴尬,她可是记仇的人。
瞪他一眼,“抱你个头啦!反正一句,平安到达,就酱。”转身欲走。
季赐安下意识一个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拉回面对他,没再放手。
对上他的眼,那抹赤黑泛过流光,一阵似懂非懂的眼神交流,让她心颤。
移开目光,低头便看到他的大脚丫。白白的脚丫,大大一片,遒劲有力,长长的脚趾有点骨感,脚拇指上的几根汗毛很黑很长,有点长过脚趾快搭到地面了……。
“放手啦,有事就说,三不动,忘了吗?”低低的声音,对着他的脚掌道出。
季赐安紧了紧捉住她的手,最后还是松了手,默默看着她的发旋,好一会,叹息一声。
“我会保重,你也是。”
说完,抬手在她后脑勺抓住一小撮头发用力往下一拽,斐红被他一拽头往后仰了起来,再次对上他的眼,“你……。”
一个印吻落下,在她的额头上,那个伤疤的地方……。
被他做过更过份的事,也没此刻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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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晴拨开她额前的发,那个粉红大疤便显现她眼前。
“天,斐红,你破相了,很惨,这么大的疤,怎么办才好?”比想像中要严重呀,还好,还好人没事了。
“都看不见,不要那么惊讶好不好?”手抚上那个疤痕,想起这是早上被人亲过的地方,手马上放了下来,大力摇了摇头,把浏海摇回原来的地方盖住。
“季伦呢?怎么没一起来?”不太敢问程晴她与季伦的事,怕引起她的反弹。
“临时被拖住了,别说那个牛皮糖,让人烦!”有点愤愤不平,总爱指使她,干这干那的,全都超出了工作范围。还说喜欢她,喜欢一个人是这样表现的吗?完全把她当成工人了都。
“呵呵”,好凶的表情,还是不要聊季伦了,让他自个努力去吧。
“你呢?到底怎样了?”程晴一直想问,那个季安以外让她动心的男人,还有戏吗?
“什么怎么样?就这样呀。”对目前的状况,能说些什么呢?
一掌拍了下她的手臂,那么敷衍。
“你哥也够黑的,怎么会在中秋夜出发呢?害我家季安一整晚都望月兴叹。”斐红不平地道。
这样的一句话,却,让程晴惊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时候,斐红终于能以旁观的角色看待那两人了?她何时把自己从三角架里放了下来?她有这个自觉吗?
“不难过?他在想着别人的时候,不难过了?”程晴还是问了出口。
斐红一愣,看着程晴,似乎听不懂她的话,又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却不知自己的想法。
难过?她对季安的在意,那表情,只要有一丝丝的牵强,一丝丝的难过,她都知道都懂,以前只要他闪过想念,她就会痛得整晚抚弄吉他。
可是呢,中秋之夜,他痛,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安慰,逗他笑,喂他吃东西,给他弹吉他,给他唱歌,除了心疼他爱得艰难外,没有了其他的东西。
“我该难过什么呢?程晴,我不知道,现在的我,一个字,乱。”是的,只有一个乱字,压抑下来的某种心绪,被某人一个吻额勾起,就再也平静不下来。
三不动的约定,其实是用来约束她自己的吧。约束她的心,不让它随某人而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