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你怎么在儿!?”穆双飞惊诧万分,小步跑到景惟手边儿。
景惟道:“你这是做什么!”
穆双飞指了指那血泊,厌弃道:“就斩了两只蛇精啊。小舅你不知,这玩意儿恶心死了。方才我同白羽来的时候就感觉这怪怪的,走至这儿,这两个不要命的东西竟勾到我身上来了!小爷我还没没被这么亵渎过!”
白羽亦过来,礼道:“三公子。”
悦兮抓了一把豆子,赶到门外,正巧的与白羽对视一眼,又见白羽一脸嫌弃撇了眼她,悦兮内心暗“哼”一声,自顾走到那血泊旁。
当真是蛇血,腥味重的很。一条青蛇,一条白蛇,在七寸之位被斩成了两半。
不知谁闷声叫了起来“是道士!他们……开杀了!”
不似寻常的小镇上,出了事儿人群都围过来看热闹,这儿的村民都躲得远远的,原本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街上只剩下了三个人,哦,还有一个花精。
穆双飞道:“这儿的人怕都是妖精!”
白羽道:“但丝毫察觉不到妖气。”
景惟道:“你们是如何判断,所斩的是非人物?”
穆双飞道:“很简单,从照妖镜里看出来的。”说罢,左手从腰间拿出一面小镜子,小巧而精致,镌着天音阁的字眼。
悦兮道:“你个大男人,居然随身带镜子?!”
穆双飞道:“这不是普通的镜子,鉴定药物必用的好吧!”
景惟道:“有长进,还知道用照妖镜。”
白羽哼笑两声,道:“是啊,这两只蛇妖倒也是倒霉,偏赶上你照镜子时勾到你身后,这才被发现原形,换个人还真做不到。”
穆双飞道:“还不是你这厮!死不承认御剑飞行没我好,非要争着用我的星元御给我看,结果好了,我们俩都摔了下来,你倒好,只是摔到湖里,毛事没有,小爷我挂到树上只刮了点额头,算是万幸了。好在我飞得不高!看你这厮害的!”
景惟无奈一笑,也只任由这两个家伙各自斗嘴。
悦兮道:“公子,有古怪。”
景惟道:“没有灵珠。”
白羽,穆双飞双双看了过去。
景惟道:“只要是成精的妖物必然会有灵珠,这两只蛇妖没有。”
穆双飞道:“可她刚缠我身上时是人形啊!说明已经成精,没有理由没有啊!”
悦兮只手沾了些血,嗅了嗅,腥味之下似乎还藏着另外一股味儿,但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个什么。
“具体怎么样,问问他就知道了。”白羽拎着店小二,扔在地上,“这厮可是一直在旁边听着呢。”
穆双飞是个急性子一把剑就架到人脖子上。
“大兄弟,说说吧,你们这儿怎么回事?”悦兮凑到小二跟前。
店小二浑身打着颤儿,“道爷,道爷,您别选我,我已经快成人了!不……”
长枪一挥,指在小二喉间,白羽呵斥道:“胡言什么,老实点!到底什么情况!”
同白羽刚才离得远,还好,现在靠近了些,悦兮不禁皱眉,嫌弃地远了白羽一步,“白羽你干了什么?身上怎么一股味。”
白羽白了她一眼,不去理会。现下管这事儿干嘛?!
景惟走上前来,还是那样温文尔雅,示意白羽后退,又道:“这儿是个妖村。是吧?”
小二点头。铁建旁边穆双飞凑来,不又向后缩了缩。
景惟道:“你别怕,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好奇,既然是精怪,你们为何没有灵珠呢?”
小二道:“道爷您别开笑了,不是您们说的,我们修练到一定程度就会‘化丹’,从而成人,而那些不成人的都是祸吗。”
众人相视而惑。
蓦地,未等景惟再问更多。四周轰然巨响,红光蔽日遮天——有人用了霹雳火符。
这妖村三面绕山,这山还颇为陡峭,树木丛生,百草丰茂,一旦着火,崩塌,这还得了!
不知谁引爆了霹雳火符,沿着周围三座山炸了一圈,霎时间,火烧山,处处红,浓烟滚,天地黑,山欲崩,巨石塌。
别看这村子小,住的妖还不少。群妖又窜了出来,四处奔逃,鬼哭狼嚎。
场面怎堪一个“乱”字形容的了。
“双飞!白羽!悦兮!”景惟一行人被冲散了,景惟左拥右挤,稳住脚跟,御剑飞上空,却只见人头一片,当下黑烟弥漫,其余那几人早已不知被挤到哪里去了。
“景惟!”白羽喊道,提着悦兮,御长枪飞了过去。
悦兮刚摔在地上,被好几个不长眼的家伙踩了好几脚,折腾了半天,才磕磕撞撞爬起就被白羽拎了来,也不做挣扎了。
景惟道:“双飞呢?”
白羽道:“被冲散了,没找到。”
景惟道:“坏了!有人暗算!我们怕是中招了。”
白羽道:“怎么办?”
景惟望了望天际,起这么大的火,黑烟应该往山外扩散流动,但事实上黑眼却聚在顶端,越聚越浓,显然,有人设了结界。“我记得双飞说你来的时候掉到了湖里。湖在哪儿?”
白羽道:“东南一隅,就在东山和南山的交接点。”
景惟道:“你先负责带悦兮,还有这群妖去那里避一避。”
白羽道:“那你呢?”
景惟道:“我得找双飞,你放心,我马上就来。”
白羽道:“三公子!”
景惟莞尔道:“我的身手你还不放心吗。”
白羽道:“不放心。”
景惟摇了摇头,道:“那怎么办,让悦兮领着这群妖去吗?你放心吗?”
白羽低头不语。
悦兮抬头望了望二人,亦不知舒什么好。
周遭乱哄哄的,而这二人之间却是无言的寂静。
少顷,一只手拍到白羽肩上,他抬头,景惟凝视着他,眼里,说不出来的热流。
白羽一字一顿道:“我先去了,你若不来,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景惟的心似乎被猛敲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滋味儿。呆呆的看着白羽离去,直至消失在黑烟之中。
其实自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真诚的对他。
世人只知景氏三公子风度翩翩,自小才气出众,如泽世明珠。可谁又知,这盛名之下他不可言喻的孤独呢。
妖群被白羽带走,这里只剩了一片废墟。
好在镇子不大,景惟御剑在上方绕了好几圈儿,但硬是没看见穆双飞,“双飞!双飞!穆双飞!”红色的猛兽从山林铺向了错落的木房,烟尘愈发的呛人,熏的原本一尘不染的景三公子狼狈不堪,嗓子疼被呛得作痛。
倏尔,北边那山峰塌了。景惟不经意间回头,庞大的碎石已是压了下来。
来不及多想,景惟双手结印,一到灵力暴击打了出去。
也真不愧是景氏三公子,顷刻间,偌大的巨石一整个四分五裂,碎成漫天石雨,好不壮观。
景惟定住内心,脚尖轻轻一踮,落在一块碎石上。好巧不巧,那石头无端的竟然骤然碎了,下面是个深洞,景惟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掉了下去。
好家伙,还真是够深。要不是景惟及时御了拂霜慢慢落下地,怕也是要摔的够呛。
洞底很黑,拂霜自动出鞘三分,银如月光的剑辉照亮了一方土地。
景惟清楚地看见两边壁上架着蜡台,有些年代了,银白色铁台早被锈红侵蚀。两边各有隧道,不知通向何处。
看来这地穴是人为之,用来做什么呢?
景惟有种不好的预感。眉头蹙的更紧了。
景惟按下拂霜,沿隧道用火折子点了一路的蜡台,朝右,越走越深,气氛愈发压抑。诡异之气袭来,景惟感到寒毛竖立,闭上眼,耳里隐隐似乎有冤魂喊屈。
拂霜骤的又自动出了鞘,这次比三分更长了。
而前方却岿然一堵石墙,没了道路。
凭着以往的经验,景惟腾出双手,在石墙四周摸索起来,半晌,却并未发现暗匣。他起身,不经意间瞥到一侧的烛台,昏黄的烛火下,铜质的台子发出混沌的光泽。它比其他的烛台大些,但也大不了多少,所以摆在一处也不是很突兀。
像是个机括。
景惟转了转它的支柱,果不其然,石墙转了一半,透着光,可以看见里面是个密穴。星星点点的绿光漂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