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楚萱,对着一树的繁花跃起,伸手折下一枝,攥在手里摇曳,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公主,您知道臣一直都在?”从树后走出一抹颀长黑影,向楚萱走来。
“楚离曾说过,要当我的剑。”又将那只繁花凑近鼻尖,继续道:“像楚大哥这样的人,一定一言九鼎。”
“谢公主信任。”楚离揖身道。
“楚大哥,有把握将我带出皇宫么?”又重新摇晃起花枝,直至花瓣纷纷破碎而下。
“没有。”楚离凝眉,继续道:“他是打定了要将公主您囚禁。十大高手片刻紧随您三步之内,另加周志亲帅的一万御林军片刻不离在您一丈之内随时候命,便是鸟儿也插翅难飞!”
“柳轩祺,这个傻子……”丢掉残枝,坐回到石鼓上,微微拄起下巴,烦恼地思索着。
“公主……”楚离望她,又欲言而至。
“楚大哥直说无妨。”楚萱浅笑望他。
“恕臣直言,与他相处,臣并未看出您不开心,而且他也算待您好,虽有传闻说,他待妃子极为刻薄,可是外人都看得出他待您不一样。”若他们的楚萱公主归处是这里,也算是明正严顺,适得其所。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要逃。”楚萱轻叹一口气,连连摇头道。
“臣不明白?”楚离如实回道。
“我已经爱不起他了……”已经爱不起了……
“公主,您与他是当年经皇后娘娘同意,皇上下旨名正言顺的皇家亲事。当时,鲁王一听此事,便豪爽答应,如若真能娶了楚国的长公主,他便给她鲁国最尊贵的身份。他没有食言,他的儿子做到了。”楚离回忆道。
“可是楚国现在在哪里?”楚萱嘴角有一丝凄凉。
“即使楚亡,您依然是我们最尊贵的楚萱公主。”楚离单膝跪地,行君臣之礼。
“楚大哥,起来吧。”走到他跟前,将他扶起,平静道:“楚萱说过,这世上已经没有楚国,更没有楚萱公主,你不用对我行如此大礼。男儿膝下有黄金,楚萱受不起。”
“公主……”楚离怔怔望她。
将他扶到一张石鼓上,楚萱接道:“即无心再建楚国,唯选择遗忘,否则只剩心伤。”
“遵命!”楚离抱拳,声音坚定而凄凉。
“楚大哥,过些日子,我们便出去。”楚萱转而望向宫墙外的淡蓝天空,念叨道。
“主子,您在大牢里不愿出去,等的是他,对么?”楚离突又想到什么,问道。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收神望他点头,“不能因楚萱,而让一个英明的鲁国君王背上昏庸无能的骂名。从古至今,皇榜皆为皇家大事所用,他却将它拿来当废纸一样贴。这样做令他威信扫地不说,更会落人口实贻笑大方,所以我不能不管。”
“主子,这样看来,您非对他全部无情。”楚离全身一放松,点头道。
也许,这个皇宫,他们应该要呆很长时间也不一定……
因楚离这句话,楚萱顿时陷入迷惘:是么?并非无情?那又是什么?
正思索间,柳轩祺已匆匆行来,见到楚离,龙颜不悦。
“不是叫你离我的后远一点么?”他口气里满是威胁。
“柳轩祺,你不能这么做!”楚萱毫不退缩迎向他,凛凛道:“你可用你的百万大军来困我,你可用你的千万百姓来压我,可是你不能折我的翼,断我的剑,楚萱给不了你那么多东西。”秋水清眸里尽是不屈服的倔强。
重现那一身芒刺,此时却尖锐了许多,扎得自己疼痛难耐。柳轩祺微蹙秀眉,定定看向她,忽扬起青袍重重一挥,周遭大风骤起。待落定时,原本热闹锦簇的枝桠只剩萧索的树干,纷乱的瓣儿在静默的空气中无力飘浮又迅速坠地,最后只剩一地残花。
楚萱望着那张温柔却肃杀的脸,望着,望着……双眸里氤氲起一层朦胧的薄雾,苦涩地直笼罩整颗心,倏然落泪,在面靥划过一记冰凉,伴花落下!
“对不起,皇后……”见她梨花满面,柳轩祺惊慌失措,颤抖握住她薄凉双肩,面脸懊悔:“我不该吓你,皇后……”
柳轩祺,你这个傻子,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见楚萱泪涌得更凶,柳轩祺害怕不已,慌忙抚泪,再也忍不了内心揪心的痛,将纤弱的她紧紧懒进怀里,仿佛只有此刻的相拥,才能消减自己莫名的恐惧,才能平静她激动的情绪。
“柳轩祺,别在为我做傻事了,楚萱求你了!”埋在他胸口,啜泣哀求道。
“皇后,柳轩祺心肝情愿!我不要你即刻忘掉龙霄,即刻忘掉过去,即刻忘掉不快。可是我愿意等,你许龙霄多久时间,我便等你多久时间。”感觉那一缕沁人幽香,继续道:“皇后不必觉得愧疚,也不必觉得负重。只是哪天,皇后你觉得对我柳轩祺动了心,请一定要告诉我!”
“楚萱到底哪一点好?”好吧,柳轩祺,我妥协!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试着喜欢你,忘掉一些人,一些事……
柳轩祺将她小心拉离胸膛,柔抚她有些红肿的双眼,心疼道:“皇后的眼睛肿了,柳轩祺真该死。”
“柳轩祺。”今天不能让他绕开话题。
“嗯?”依然小心翼翼摩挲过她泛红的眼睑,若有似无应道。
“你有没有听我在讲话?”双眸定在他过分认真的面庞上,心颤。
“有啊……”柳轩祺点头,微笑道:“我不知道。等我想明白了,一定告诉皇后。”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他可以慢慢想,连同刚才令人窒息的揪心之痛,也要一起想明白!
“柳轩祺,我们来个约定,好不好?”楚萱转念问道。
“什么?”柳轩祺感觉有些不妙。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皇后’?”楚萱讪讪道。
“皇后,都过去几日了,你为什么脸色还是那么差,这班奴才们在干什么!”柳轩祺不满嚷起。
……
爱情,有时候需要以退为进,尤其如此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