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猎猎,拨动着战旗飘飘,威严的禁卫军护卫着一辆香车行驶在去往边关的路上,一起随行的太医鞍前马后的小心伺候着,生怕有什么闪失,自己的命丢了是小,安宁公主的命没了,那就是天都要塌下一角了。
细柳躺在香车之上,看着顽皮的夏风撩动着车帘,钻进车中,冲淡了车内的浓郁香气!
“将车帘卷起吧!我讨厌这股味儿!”细柳懒懒的说着。
“可是公主的身子受不起这风啊!万一受了凉可怎么办?”闲草皱起了眉头,担心的问着。
“卷起来吧!这车里的香气令我难受啊!感觉心口发闷,什么东西堵在我的胸口一般。”细柳揉了揉自己的胸,喘息着。这该死的熏香,浓郁的让她透不过气来!什么香车宝马!简直令她生厌!
闲草知道无法阻止,只能卷起了一边的车帘,让风吹了进来。
“闲草你知道吗?离开那个皇宫我觉得好多了!起码心里感觉好多了!”细柳叹息着,贪婪的呼吸着风带进的清晰空气。
那气味带着一股泥土的芬芳,还有一些植物的气息!
“这个天地好大!这个天地的气味如此芬芳!真的令人迷恋!真的令人无法离去!”细柳淡淡的说着。
“公主!”闲草抽泣了起来:“公主你别说这些话!令闲草心生不安啊!”
“闲草你有清云的信吗?我不相信你给我念的就是清云的全部!”
“这……”闲草迟疑了一会,下意思的看着四周,见没有旁人,连忙从怀里掏出信来:“公主慢慢看,不要心急啊!”
细柳抓过信来,仔细的读着,越读心里越慌乱了起来,她扔下了信,大声对车外喊道:“快点,不要休息,免去所有地方官宦的觐见!日夜不停赶往边关!三日内到达本宫重重有赏,三日内到不了,本宫重重的罚你们!”
车夫听了,连忙扬起了鞭子,快马加鞭的疾奔了起来。
边关近了,再过一座城池就到了大军的宿地!
只是为何城中安静的如同死城一般?没有其他城池的喧闹人声?细柳探出头,看着车外,白日里的城池主干道上,没有半点人影?为何如此?
这似乎是一座寂寞的城,没有人居住地安眠之地!这……这是为何?
前面的探子来报,说整座城里没有男子,家家闭门,户户关窗!即便是有几个人,也是老弱妇孺!
细柳心里一阵阵发冷!没有男子?这说明了什么?这座城里没有男子因为什么?
“公主!这个城好怪?其他的靠近边关的城也很荒凉,但是不会如此啊!”闲草不安的问着,看着空空如也的街道,她心底一阵慌乱。
安宁公主出游,只带了300禁卫军,三百人不少,但是一旦发生战争那三百人就少的可怜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细柳冷冷的说着,伸手拉下了车帘,她不想看了,不想去看外面凄惨的场景!
她可以想象着,那些男子在被人从家中拖走之时的那副悲惨场景!等待那些男子的下场是什么,她很清楚!可怜了那些孤儿寡母啊!他们的丈夫,他们的爹爹,他们的儿子被活生生的从眼前带走,等待他们的便是生死一别!
欧阳破!她在心里恨恨的念着这个名字!欧阳破,还记得那时在天牢之中初见他时的样子,虽然他不过是小小的巡视官,可是他那时身上留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气息,令人心生依靠的伟岸男人的气息!
可如今的场景,令细柳心生悔恨!她为何要赌气抬举欧阳破?为何?只为了要狠狠刺痛韩乱的心吗?
她一直不抬举欧阳破是为何?为何偏偏要在那个时候去抬举欧阳破?
在韩乱的面前抬举另一个将军,让韩乱心生嫉妒?让韩乱知道,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可以得到她的垂青吗?
为何要与韩乱赌气?她爱着韩乱不是吗?可是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啊!他也不是一般的常人!
她是公主,是可以改变世界的公主,她高贵的身份铸就了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影响着历史的发展!
是她造就欧阳破的崛起!是她令欧阳破的主人看到了一丝曙光,也是她自己给了敌人一个可以杀死她的机会!
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自私!她自私的耍性子!她到底是在将历史扶正,还是在创造着不幸的历史?
为何别人穿越了都可以幸福,为何她要承担这番重责?为何她要承受这一切?难道这就是命吗?
天色暗淡了下来,车停在城外的一座驿站里。细柳没有下车,她还是想连夜赶路,可是看着其他疲惫的战士们,她还是让他们休息了!
夜色十分的暗淡,一如细柳的心情一般!荒凉的夜景与细柳悲愤的心情相映成辉。
暗影浮动着,树枝摇晃在月色之下。边关的植被很少,起码是这里的植被非常的少!光秃秃的土地毫无顾忌的****着自己的肌肤!
偶尔几颗杨树点缀着灰黄的土地。
这里不是草熏风暖的京城,不是充满花香的安宁宫!也不是柳树成排,花枝烂漫的韩府。
这里是苍凉的边关!
一轮勾月清冷得挂在夜空之中!她没有感觉到诗人们豪迈的气息,只有荒凉与凄惨!
什么阴山胡马,什么杀声震震!如今只有这样的荒城!
前面似乎出了什么乱子,护卫们在哪里吆喝着,刀剑出鞘之声不绝于耳。
“刺客!抓刺客!保护公主!”禁卫首领在大声疾呼着,一时间人心惶惶,人影乱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