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蓝紫缎包覆着白玉象牙筷,金色的铜酒杯被摆上了桌子,一盘盘精致的小点,环绕着开着正艳的花朵。
看着轻纱曼舞的宫娥们,彩白有些无趣。
她特地叫人搬来了美人榻,斜躺着。一样的湖蓝水裙,一样的翠玉金步摇,可是为何那些宫女太监们,却仍旧不一样的看着她?
她如今的身份比细柳更加的尊贵,她如今地位更加显贵。可是为何她得不到细柳所有的礼遇?
这帮下人们,对她的眼神是毕恭毕敬,可是一转身却是嗤之以鼻,神色鄙夷。
他们心里不服,即便将来,她将是一国之母!
可是……为何那些卑微的婢子,太监们却没有对她从心里产生服从。只是迫于他们低贱的身份,不得不附会与她?
一曲曲悠扬的歌,一段段迷人的舞,还有那位一直色迷迷的看着歌姬的太子景洪。
这个不成大器的家伙。整日里只知道缠着这帮狐媚的小妖精们寻欢作乐,还有那个该死的老头子。都快要死了,还这么留恋着王权,死死占着那个皇帝的龙椅,不肯下来!
可恨啊!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做皇后?
她要做皇后!要让细柳卑躬屈膝的臣服在她脚下,乞求她宽恕了她的爱人……韩乱。
细柳为何可以得到一切?权利,男人,还是她所渴望的……爱情。
一滴泪,慢慢的溢出她的眼角,打湿了眼角边的那颗花型金钿,也染湿了她的心。
青烟弥漫,一位宫外请来的舞姬轻舒长袖,慢挑细眉,娇媚的令花朵都羞涩了。
她云鬓半束,犹如坠云一般,松松散散的堆在耳畔,一朵妖艳的芙蓉花,插在鬓间,松散的长发,随着她的曼妙舞姿,飞扬着。
手脚腕处的银铃,随着节拍,发出悦耳的铃声。
她的十指修长,涂满了嫣红的指甲油,衬着那一身的白纱,显得格外的妖娆。轻烟薄雾,花瓣飘洒,被层层迷烟薄纱包裹的酮体,若隐若现,分外的撩人。
景洪正吃着宫女剥好的荔枝,一时见了此般光景,也愣住了,瞪大了双眼,贪婪的看着那位舞姬。将一颗嘴里的荔枝咬着汁水乱滴,也不顾上搽干。
“太子!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本宫不吃醋,有人跟你闹!”彩白气呼呼的说着,谁手将白玉筷子扔了过去。
景洪躲闪开,下意识的搽干嘴,傻兮兮的笑着:“彩白,你都要是皇后娘娘了,要注意,不要做妒妇!你是国母,我是皇帝,将来指不定多少嫔妃归你管,你要注意身份!”
“身份?”彩白冷哼着,“什么身份?不都是你们这些下作的男子编出的,那个写女经的也是个男子吧!什么三从四德?什么从一而终,我看这个天下,找不出什么专情的男人!”
“专情?有!”景洪笑嘻嘻腆着脸凑了过来:“韩乱啊!那个家伙就是死脑筋,放着杨可儿那般风骚的女人不要,非要守着安宁。安宁算啥?一个无趣的女人,不解风情的女人……韩乱真是男人的败类啊!这次杀了也好替我们男人争回点颜面。”
“呵……你说杀就杀啊?你以为你真是皇帝了?你不过是个太子!老皇帝一日不传位,你永远都坐不上龙椅!”彩白说着,推开了景洪,看向舞池中的舞姬,问着身边的太监。
“搓澡的,她是谁?”
搓澡的原本是看守浴池的太监,专门伺候皇帝太子嫔妃们入浴,因为深的太子妃彩白的喜爱,这才被钦点来了太子宫,做了太子妃的贴身太监。
“奴才禀告太子妃,这个事奴才出宫选的,据说是舞坊的头牌,名字叫秋娘……生的是端庄秀丽,倾国倾城之颜,舞的是飞花乱坠,细雨飘摇之身……”
“混账!”彩白气闷的脱了绣鞋,狠狠的抽了搓澡的一耳刮子,她好恨这个搓澡的,整日里巴结着太子,也不想想是谁提拔了他?还嫌宫里的妖精不够多?找宫外的来,存心气她?
搓澡的吓得连忙下跪:“太子妃请息怒……别因奴才的话,气坏了身子……”
“哼!”彩白拿着绣鞋,指着搓澡的骂道:“不要脸的*****才……本宫问你,本宫打的对么?”
“对对!”
“那本宫再问你,你服不服?”
“奴才哪有不服之理?”搓澡的张大了眼,他做错了什么?被稀里糊涂的打了一耳光?
“那好!来啊!给我抽他,让他长长记性!太子宫里尽然来什么舞姬?还是教坊之中的!这不是给太子宫泼脏水吗?”
秋娘止住了舞蹈,上前行了礼,缓缓开口,一时莺啼满屋:“太子妃所言差异,秋娘虽然生在教坊,却只是卖艺不卖身的!”
“哦?”彩白瞪向了那个大胆秋娘:“卖艺不卖身?呵呵!好一个出污泥而不染的舞姬!”
搓澡的连忙说:“娘娘请稍安勿躁,奴才这就赶她们出宫去……”
“站住!给我抽!”彩白扔了红花绣鞋,冷冷看着想溜走的搓澡的。
一时间,绣鞋抽打的声音伴着弦乐之声,飘荡在太子宫中。
“打的对么?”
“对……”
“那好!继续!”
搓澡的硬生生被打的满口是血,落下两颗门牙,才被放到一边。
“搓澡的,本宫问你,服不服?”
“服!只是可惜了娘娘这双绣鞋,不如赐给奴才,奴才每日都供奉着,为娘娘祈福!”
景洪听了哈哈大笑着。
秋娘冷傲的看着他们,无视了景洪暧昧的眼神,告退了,她想走,谁知一位小太监跟了上来:“秋娘留步,搽搽汗吧!你看你满脸是汗……”
“谢谢公公。”
秋娘想去接过帕子,谁知那小太监笑着,自顾着给秋娘搽汗……
秋娘躲闪不及,碰翻了一支蜡烛台……
“做什么?一群下作的人,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来人,给我把太监鱼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