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细柳不是淑妃的棋子,这不过是细柳自己选的路!”虽然一步步都是按着淑妃娘娘既定的路线走着,可细柳还是不想这般形容着淑妃。毕竟她是她的生母,她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
她不过是臣服在历史脚下的一个弱小生灵,她那小得可怜的愿望也只能靠依附强势的权利才能得以成全。
可又有多少人能知,能晓?又有多少人能懂她的心意?
“安宁公主……我很理解你的心意,可是对于女子来说,嫁给一个自己心爱的男子不是最大的梦想吗?为何淑妃娘娘践踏了你的理想,你还这般围护着她?”
张异之有些吃惊的问着?以他的见识,遭受如此的待遇,只怕大多数会哀叹着命运的作弄,或者暗自躲在角落里,抚平自己的忧伤!
“其实女子想要的,世上少有人知,而且你说的是大多数的女子,还有一些人并不是将终身的幸福放在男子身上……一如后宫里的嫔妃们!她们的幸福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吗?”细柳妖艳的眸子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张异之一时看着呆住了,这个浑身充满了英气,却不失妩媚的女子,宛如一位飘然落入凡间的仙子一般,满身被银色的月光包裹着,飘洒的衣裾,桃花般的容颜仿佛不是尘间所有之人。
“其实这个世界还有一种女人,她们追求的是无上的权利与荣耀!细柳也是这种人,为了这种权利,什么爱情,什么幸福都可以放弃!即便被人利用,即便自己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细柳也心甘情愿的去做,去拼……”
这是她整个后宫生活得感受,既然她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那就让更有能力的人来主宰她的后半生,让她幸福!
“这不过是你对爱情失望了是吗?韩乱的背叛让你觉得世上没有男子能再给你爱,或者说是世上没有爱情可言!一切都是阴谋!即便是真的有男子爱着你,也不过是贪恋你的权利或者只是****的驱使?”
果真是个奇特的女子!张异之暗叹着!果然是有着非一般俗人的思想女子!原来曲说的都是对的。
“不……”细柳摇着头:“令我失望的不是爱情和韩乱,而是这个身份!这个外人看来无比高尚尊贵的身份!一如我这般的女子,除非拥有更大的权利,不然……即便是最爱的人,也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心爱之人娶了他人。”
“可是据我所知,你本该有机会圆梦的!为何放弃了?为何要嫁入张府中?”他大为不惑的问着?为何她要这般选择?
“我需要更大的权利,确保自己的安全与韩乱一家老小的性命,我想你不会看不出来吧!再说,皇后娘娘根本不会如我心愿的!即便她给我指婚,也令有它意!皇后娘娘与杨可儿永远是我幸福路上的拦路虎!既然嫁给韩乱,整天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如不嫁!”
那样的生活不如不要!那样的男子,不如不爱!与其在日后,后悔,感叹自己的悲惨人生,不如在一切为发生时,便将一切埋葬呢?
“所以你选择搬到皇后,永无后患之忧,再考虑嫁给他是吗?”张异之笑着:“可是你懂男人吗?一如韩乱那般少年得志的官宦子弟,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另嫁他人?能够忍受一个改嫁之人回到自己的身边,做自己的妻子?”
细柳叹了口气,背对着张异之,看着月,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后宫中成长的,正在生活得女子,不需要爱情!我不过是想打破这个规律,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代价便是她的泪,她的血与她逐渐冰冻的心。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是不是太过分了!她的做法是对的吗?
虽然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在想,不要再去思索所谓的对错!既然选择了这天遍布荆棘的道路,哪怕日后伤的更深,伤的体无完肤,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她自己选择的命运啊!一切都怪了不任何人!没有人在一旁逼迫着她要做出这样的选择与人生!
她无悔无怨!哪怕失去一切,失去了最心爱的男子!失去了在这个世间她唯一珍惜的所谓爱情!
“我们何尝不是命运的棋子!只是我不知自己是那颗棋子?起着什么样的作用的棋子?”
张异之点了点头:“的确,我也一样……每个人都逃脱不了命运二字啊!只是我不同,我不会甘心做任何人的棋子!即便是皇帝,是皇后或者淑妃……”
细柳冷笑着:“可是你还不是一样屈服了?”
她清冷的背影挺立在月影之下,腰杆笔直,显露着强悍与不屈服,可是多情的月光却弱化了她的不服,给她的背影添加了几分温婉。
“是啊!我也屈服了,一如你一般的屈服在权势之下。知道吗?当初为了要不要娶你,整个张府都闹了个够!呵呵!想必韩府也一般啊!”
那的确是一番惊天动地的折腾!可是张异之并不想说出来,因为他知道,细柳并不在意!并不关心,也不热衷这个话题!她的心里住着一个男子,为那个人,她已经关闭了心房!
“呵呵!长辈们喜欢的讲大道理,说什么常言道,说什么以己生存之道之类的话来哄骗着自己的孩子,不过是想让孩子听话而已。”
韩乱当时不是也是这般被人哄骗了吗?无论韩乱当初是否真的想着要去反抗什么!父母的性命,家族的兴衰,这一令人无法无视的重任,任谁也不能反抗,谁也逃脱不了!
“细柳!我以后可以叫你细柳吗?”张异之从她无奈的话语中感觉到了深深地悲伤,与一丝冷酷的嘲笑。
他突然升起了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心意,那心思来的如此强烈,一个无助的女人,在冷冷嘲笑着爱情,唾骂着老朽的一派人士。而不是痛哭流涕,悲不欲生的在哪里暗叹自己命运的不济。
“不!”细柳转过身来,看着张异之冷冷的说着:“我第一日来张府,你就叫我安宁公主,那么以后我都是安宁公主,至于我的闺名……那不是你能叫的。”
她保不住自己的名前冠上张异之的姓氏,她只能靠如此的行径去保护自己心底最细小的愿望!
能够叫她闺名的只有那个男子!那个男子……
“呵!那个名字只怕只能被你的乱能叫的,唯一一个可以唤你闺名的男子,便是韩乱了!”
“的确!”细柳笑着,她不想否认什么!在一个聪明人面前掩饰只是愚昧的表现!她不是一个愚昧的女子!
“巾帼不让须眉,今日我也是大开眼界!”
“不!你错了!所谓的巾帼是敌不过须眉的!如此的天下,那会有什么巾帼英雄!除非这个天下被翻转了……”她哀叹着!也许有一天真的有了女主,那时她可以凭借那女主的权利,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想要的生活!想要的男子!
“日月倒悬吗?日乃阳气,是男子的象征,月乃阴气,是女子的代表!日月倒悬,公主指的是女主的天下?”
“的确!女主的天下才会有巾帼,有脂粉英雄!才会能有所谓女子的幸福!别看如今皇朝民风开放,可是女子哪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还不是等着父母之名,媒妁之言。”
“难道这就是公主想要的结果吗?难道这就是公主想要让淑妃为后的借口?”
“你也曾说过,整个皇朝之内,皇子有几个能承担治国的重任,既然不配,不如让更有能力的人去做呢?”
“所以我便也成了公主手中的一枚棋子!只是不知道自己该落在何处?”张异之挑起了浓眉自嘲的说着。
“呵!算计是保护自己的法子!至于利用,那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即便是你,你同样也会利用他人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我们不过都是一样的人,都是棋子!都是别人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