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尊当然看出来了！
看出来之后的答案是什么？
是愤怒！
她如何不怒？
她践踏师父的尊严成就尊号强者，自那一战，天下人皆知冰尊的强大。
而如今，白一帆这种行为算什么？
藐视！
赤裸裸的藐视。
这是要用她当磨刀石吗？
简直……
混账！
啪！
冰尊双手相碰，刹那间四面八方寒冰链条迅速将白一帆笼罩，锁链之上倒刺森然。
那给人的感觉，就是铜墙铁壁被冰刺刮一下，都会轻易撕开。
白一帆现在的感觉也是非常奇怪，前边几战，他是越打越不顺心，特别上次被伏击的时候，他越来越觉的自己的反应迟钝，施法的速度不够快。
每次，他想拟态新的术法，但是到了最后，还是会习惯性的施展火尊的技法。
这本身是不对的，重新违背了他开始称尊之后的初心。
而今天，遇到相克的术法的时候，这种感觉陡然间增强了几百倍，脑子里总会下意识多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就是——
如果是火尊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这个想法是可怕的，因为厮杀的人毕竟是他，而不是火尊。
伪仙气大幅度的浪费着，被寒冰锁链搅碎，持续碾压收缩。
这一刻，仿佛连空间都被撕碎了。
白一帆的身上只剩下了温度，极致的高温炙烤着四周。
寒冰融化，出现的水流往白一帆身边聚集，但是很快那些水流又变成了雾气，但是雾气因为无法散开，又重新凝聚成了寒冰，依次循环，包围圈也在不断缩小。
“凝！”
冰尊冷喝，刹那间所有寒冰锁链轰然一声变形，形成了一座山一样的冰坨。
但是内部，冰刺无穷尽的出现，刺向白一帆全身任何一个部位。
白一帆挥动本命仙器快速斩掉冰刺，他的脑子里还在想一件事情，该如何破？
该怎么做？
似乎忘记了该怎么做。
随着本命仙器劈开冰坨中，欲要将其劈开的时候，剑身却被直接冻在了冰坨中。
白一帆蹙眉，四面八方的冰刺已经无情的落下。
冰尊手中出现了一把剑，同样也是一把冰剑，这可是一把神器，是由冰髓心打造而成。
冰坨分开，露出了一个洞口。
冰剑脱手而出，裹挟着惊人的气浪刺入洞口，将白一帆身躯贯穿。
窄小的区域内，白一帆身影幻灭，再度出现的时候，依旧被冰剑盯上。
冰尊眸光无情，她就是要破白一帆的大道之力。
“我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白一帆眉头紧皱，再一次重新出现。
他感觉自己大脑内有两个意识在挣扎，互殴。
一个是继续用火尊的技法，一个是遗忘一切。
这种感觉，甚至有些记忆混乱的感觉。
“老头！”
忽然，白一帆大喝，“当年，你和我说了半句话，后来也没有和我讲清楚。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会和我说，我精通四修，无法得到真正的进行悟道？可我现在不就是悟道了吗？还说，我最后还是要求你。”
那个时候，还是白一帆在藏经阁和天书老头捣乱的时候。
说起来，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后来白一帆提前凝聚灵核，又悟道成功，故此天书长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闻言，天书长老却笑了起来，“你现在才想起这件事情？不晚，倒是也不算晚。”
刀尊骂骂咧咧的道：“都快死了个球的，还他娘的不晚？别绕弯子了，快说吧。”
天书长老笑道：“道在心中，道是中正之道，阴阳之间是为平衡。不同的技法之间，也是平衡。这是心态的平衡，而并非是压制。助一强，而压其他弱，这不是真正的道，只是小道尔，既然已经走了那条路，为何又非常强行提醒自己是一位术修呢？”
“一切法，皆在心中，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把自己束缚在某种规则下。”
“你让术法强，甚至步入神级门槛，但是你难道就遗忘了其他技法了吗？没有，你还是会下意识的用武技，用符法。既然无法忘记，那为什么不选择承认呢？”
白一帆的身躯已经第五次遭到了毁灭，他叫道：“然后呢？”
天书长老笑道：“道，在心中，在你的术法中，在你的血液中，命运中。”
话落，又哈哈大笑，“白一帆，你确定你的嗜梦是大道，而不是技法吗？到底是技法，还是大道，你可真正的想过了吗？试问这苍茫大地，乱世枭雄，谁的大道之力是通过别人的力量形成的？”
白一帆喝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就不是道。”
天书长老大笑道：“神眼是你的眼睛吗？不是，它是别人的力量形成的，那是别人的道。寒冰小树是你的力量吗？不是，那是自然之道，是自然的力量。”
“那么，你的力量在哪里？你的道在哪里！”
骨尊勃然变色，“难道说，白一帆根本就没有道？他只是一不小心……”
雷帝沉声道：“坏了，白师弟是意外的挖掘了神眼主人的道？”
刀尊沉声道：“未必，应该是因为那个超神的力量过于强大，所以神眼影响了白一帆的判断。这是……虚道，是虚道，不是真道。”
“情况不妙啊。”
唐十三叹了口气，“天书胆子真大，早就知道了白一帆有问题，竟然还在这个时候要破白一帆的道。若成，一枭雄。若败，一骷髅。”
话落，又无奈摇头道：“我之前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白一帆精通术，符，武，阵，却搞出了一个和四脉都无关的道，现在我是明白了，这是步入了歪门邪道啊。”
嗜梦之力极其诡异，堪称邪异无双。
天书长老身上一道虚影直冲苍穹，俯瞰大地，张口发出雷霆之声，“我，就是道！”
其声震天，延绵数百里，震的烈日都似乎摇摇欲坠。
白一帆神色一凛，冰剑瞬间刺入白一帆胸膛。
“我……就是道。”
白一帆口鼻喷血，那一瞬间，他的状态似乎又回到了悟道的那一刻。
心灵中一处平静的湖泊，一滴水落入其中，荡漾起了波纹。
随即，水中有咆哮声响起，有巨龙翻飞冲天而起。
星幻神眼脱离了白一帆的左眼，滚落入白一帆的手中。
本源之中，雷击木爆发出恐怖的光芒，瞬间将所有寒冰震碎，连那把冰剑也震飞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