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帆无奈，又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你太贪心了。”
笑中鬼很倔强，“就贪了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白一帆蹙眉，只好道：“那随你吧，该说的话我也都已经说了。死不死的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笑中鬼冷哼道：“当然和你没关系，少管闲事。”
白一帆看向活傀儡，“你们要走了吧？”
活傀儡连连点头，“嗯，嗯。”
笑中鬼身躯后纵，跳到了活傀儡的左肩上坐下，“反正，我把最值钱的给你了，是你不要的，别说我小气。”
白一帆淡然道：“看来，以后我们的确是见不到了。”
他如何不明白？
这个女孩还是要去执行任务，拿到属于她的八十万。
笑中鬼冷哼一声，低声道：“大块头，我们走吧。”
白一帆暗暗摇头，忽地道：“对方是武修还是术修？”
这两个类型的修士属于数量最多的，故此第一句话都是习惯这样问。
笑中鬼看向白一帆道：“灵海八海境，武修，擅长用枪。”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白一帆思索道：“以命换命吧，我估计对方已经没有钱雇人了。”
当时听到那个扛刀男子的一句话，对方已经从那边把钱财掏空了。
笑中鬼眉头一挑，“以命换命？”
“活傀儡又死不了。”
白一帆淡然道：“除去丹药费用，可赚七十万，可以了。当然，如果收刮一下，兴许收获更大，但是这样做的话，不符合你们做事的风格。”
笑中鬼目露思索之色，白一帆又道：“你和我说说他战斗的表现，要一丝不苟，不要刻意遗漏，包括你自己的劣势。”
笑中鬼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第一次的情况说了一遍。
待笑中鬼说完，白一帆闭目，将一切都在脑子里过滤了几遍，睁眼道：“力从地起，武修几乎都谨遵这个原则。从你的描述上来看，他的左脚收力有问题。你可以诱骗他追击你，追击的过程中，大概每隔三个呼吸的时间，他的左脚会出现一定的不自然收力状态，一旦看到，活傀儡立即拼死相碰，只要不被刺穿脑袋，活傀儡的问题就不大，而这个时候，就是你不顾一切击杀对方的时机。”
“不过，这种机会只有一次，他没那么傻让你攻击两次。”
笑中鬼撇嘴，“说的轻巧。”
白一帆淡然道：“如果你非要去的话，可以试试再说。”
笑中鬼冷哼一声，与活傀儡快步离开了山城。
半晌，白一帆怅然，“她太贪财了，这不是好事情。”
小鬼没有回应，因为他也不清楚，只知道笑中鬼非常非常的贪财，她总是在想尽一切的办法去赚钱。只要有任务，不管大小，她都会想尽一切的办法去接。
杀死人的那一刻，笑中鬼都会笑，发自内心的笑。
有人说，你可以杀死笑中鬼，但是别碰她的钱，不然她会不顾一切的和你拼命，哪怕脑袋被砍掉。
可她只有十几岁，放在寻常家庭可能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在鬼衙门，她就只能够是个鬼，活的也像个鬼。
莫灵灵不解，“可她这么小，为什么会当杀手？”
她不明白，她这个年龄的时候每天修炼都觉的辛苦，烦躁。
可这个小女孩衣服穿的很普通，甚至很旧，也不知道她赚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和选择。”
白一帆闭目叹息，“然而，常年游走于黑暗中的人，必将死于黑暗之中。”
除非，她能够找到生活中的光，驱散笼罩在她心中的黑暗。
小鬼轻声道：“少爷，你觉的她这次去……会成功吗？”
白一帆扭头笑道：“你在担心她？你不会喜欢上了她吧？不过也对，你们年龄相仿，嗯，属于早恋了。”
小鬼脸色发红，啐道：“少爷，正经点，人命关天。”
“枪客，很可怕。”
终于，白一帆脸上的笑容敛去，“比剑客可怕太多了，同为武修，一旦无法靠近枪客，几乎就只有被杀的份。所以她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抓不住那次机会，我想……她也许就真的解脱了吧。”
“啊？”
莫灵灵吃惊道：“会……会死的吗？”
白一帆轻语道：“总要有人死的。”
杀手与猎物之间，不死一个事情是无法结束的。
所以，总要有人死的。
小鬼低声道：“那少爷您觉的，她会成功吗？”
这句话，等于问了第二次，他希望白一帆能够给他一个让他心安的答案。
白一帆没有回答，没发生的事情，他不愿意说的太满，因为那样容易失望。
小鬼又道：“如果少爷是鬼，会这样纠缠不休的击杀目标吗？”
“不会。”
白一帆摇头，“首先我这个人很惜命，其次赚钱有无数的办法，而杀人赚钱是其中最蠢的。”
小鬼瘪嘴，觉的和白一帆经常无法聊天。
仔细想想也是，一个除了炼器之外，什么都会的人还用担心没有办法赚钱吗？
白一帆想了想又道：“小鬼，备车吧。”
小鬼没有过多询问，这一次没让小司和莫灵灵跟随。
因为，白一帆去的地方是暗影楼。
到了暗影楼的破败小院子，白一帆完全就是小鬼扶着走进去的。
老张看到白一帆的时候，顿时大喜，情报的源头又来了，因为冰尊的情感史已经卖了超过了一百万了，上边对他这边很是赞赏，甚至还赏了许多资源。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老张还准备了一张新的太师椅，崭新崭新的，没人坐过，也没有沾任何灰尘。
小鬼扶着白一帆坐下，白一帆轻语道：“我今天，是来买情报的。”
老张笑道：“好说，好说。”
“一个小女孩和一个活傀儡的组合，属于鬼衙门的杀手。”
白一帆直截了当，“她叫笑中鬼。”
老张脸色一变，干笑道：“鬼衙门的情报，不卖。”
“我不买她进入鬼衙门之后的情报。”
白一帆淡然道：“我买她成为笑中鬼之前的情报。”
老张强笑道：“白少，真不是不给你面子，就冲你照顾我们生意，我也不能够拂了你的面子不是？但是这个事情，我们真不卖。”
白一帆沉默，半晌才道：“我知道冰尊修炼的功法名字。”
老张眼睛一亮，随后苦笑道：“我的白少爷啊，你就别为难我了。鬼衙门的事情，真的是有约定的，我这个老头子就是个坐吃等死的货，真没那资格贩卖啊。”
白一帆道：“我还知道冰尊最强的术法。”
老张脸色发苦，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我的白少爷啊，你可别吊老头子的胃口了，扛不住了。”
白一帆想了想又道：“我还知道大灵神尊的小名。”
老张陷入了纠结，极度的纠结。
白一帆蹙眉，“火尊，武尊，剑尊的事情我都知道一些，你选一个。”
老张觉的自己的三观都要被毁掉了，有种要吐血的冲动。
白一帆叹息：“要不鹰王吧？鹰王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
老张急的团团转，随便一个人的情报，他都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主要的是暗影楼的情报是互通的，他这边得到了情报，会传递给总部，然后再分发出去。
小鬼脸色复杂，心底腹诽，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你还修炼什么啊？直接加入暗影楼，绝对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
“哎，你可真是为难我了。”
老张重重叹了口气，一脚将旁边的一个柜子踢翻在地，“老子出去透透气，马上回来。”
白一帆的目光看向倒地的柜子，有一本册子落地。
小鬼机灵，忙走过去拿了起来。
册子外边没有一个字，小鬼刚要翻开，白一帆言道：“按书签找，不看其他的。”
小鬼恍然，既然对方来这一套，自己也要懂点规矩，你要是什么都看了，那就不够意思了。
小鬼顺着书签，直接找到了笑中鬼的那一面。
不贩卖鬼衙门的情报，可不代表暗影楼就不收集鬼衙门的情报。
“少爷。”
小鬼把册子递给白一帆。
“笑中鬼，十四岁，鬼衙门新秀，天赋卓绝，身边有活傀儡形影不离。”
“年幼时，所在的村子遭到了山匪屠杀，父母用尸体将其藏起，注：父母皆亡。其侥幸活命，爬出死人堆后，不知去向。”
“八岁的时候再度出现，加入鬼衙门，第一战，不顾一切的拼命搏杀，活生生咬死了一位成年人。”
“十二岁，灵海境。”
“十四岁，灵海境六海。”
“活傀儡，疑与痨鬼有关，注：痨鬼死亡，原因不明。另：活傀儡可能被改变了容貌，疑可能是消失的青州五大天鬼之一的山鬼。”
白一帆蹙眉，其他的都是记载了笑中鬼执行的许多任务，不敢说全部，却也是八八九九。
“痨鬼？”
白一帆喃喃自语，他记的第一次见到笑中鬼的时候，对方就告诉他，痨鬼已经死了。
为什么会和自己说痨鬼？
白一帆蹙眉，找到了痨鬼的那一页，缓缓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