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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谁也不照的月亮

机电工程与自动化学院02级迎新会排球赛开幕式暨排球宝贝报名仪式在星火馆负一楼排球场地举行,没课的学生基本上都来了,馆内盛况用翅膀的形容是:PEOPLE HILL PEOPLE SEA。丁冬和何香晋左一个右一个小心地陪着翅膀,邢影好不容易在人群里找到组织,奇怪地问他:“今天又没有表演,你来凑什么热闹?”

“管着吗?”翅膀飞快回她一句,眼睛盯着记分牌方向嘟囔,“真他妈厉害,拿迈克风跟捧根儿骨头似的。”

邢影顺着他视线望去。众多学生会干部正忙着统计报名者的基本资料,端着座式麦克维持会场纪律的男生挺拔修长,笑容明朗,白恤衫牛仔裤,虽然没有多么抢眼,但也像是人云里一道亮光,难让人忽视。与身边的时蕾站在一起,更是相得益彰。再看翅膀的眼红样……“那个就是小冬他敬哥哥?”

“你有兴趣吗?”翅膀肆无忌惮地指向敬敏航,“我支持你去把他拿下。”

“我有兴趣没用。”邢影抱着手,笑得很残忍,“瞎子都看出来他眼里容不下别人。”

“说这么没志气的话!”翅膀恨铁不成钢地捉着她双肩,“党和人民相信你,去吧,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何香晋笑弯了腰,“师哥你好搞笑。”

“非哥啊,”丁冬拉拉他的袖子,“你现在该紧张的不是丁凌吗?我觉得他比敬哥哥有威胁。”

“小孩儿懂个屁!去给我买瓶水。我在这看着!”牛仔裤屁兜里抽出张钞票给她,回头在看台上找个空位置坐下,“快点回来,别走丢了。”

何香晋乐呵呵地跟着一起去了。邢影坐在翅膀旁边,替他哀悼那张一百块钱,“估计不能给你剩着拿回来。”

“敢!”翅膀冷笑,“密我的钱,把她俩卖到农村当驴拉磨去!”

“小冬刚说的丁凌又是谁?”

“一个凯子。”不足为惧,他只牢牢瞪视不停将温柔注视时蕾的敬敏航。

邢影纳闷,“你不像爱吃醋的人!”

“看他就不爽。”

“因为别人都是凯子,就这个,时蕾对人家也有意思,对吧?”

翅膀收回视线瞪她,“显你智商过二十了呗?”

邢影不再刺激他。两个买水的小姑娘回来,何香晋多拎了一大包盒盒袋袋。

丁冬把剩钱还给翅膀,他接过来一古脑塞进上衣口袋,烦燥地爬一把头发,“这得啥时候能散场……操,贴上得了呗。”

“冷静点师哥,吃话梅!”好恐怖,根本是守着一个不知何时会飞起来伤人的大老鹰。

敬敏航对某人一下午的盯视简直无语,抽空向身边的时蕾告状,“他再这么看我,我都不会说话了。”

“别理他。”时蕾哭笑不得,和其他部门同学整理报名表,“反响不错呢,还有这么多外系的。”

“外系的追求者我还没帮你搞定。”他凑近她的耳畔说话,余光不意外地看到近排观众席上,有好战份子正摩拳擦掌。

“你说丁凌?”

“对。”居然记得住那人名字。

“为什么没搞定?”

“我托人去给他送书,原样被退了回来,传口谕:让时蕾亲自出面。”

“学医的怪胎就是麻烦。”时蕾不愠不火,“书给我吧。”让小冬送过去好了,她会很乐意。

敬敏航看不到她的打算,不放心地问:“真要亲自去拒绝他?”

“不一定是拒绝吧?”她朝他眨眨眼。

“不要害我!你最大那号麻烦似要把我活埋了。”敬敏航对她的媚眼苦笑,“考虑一下让他去替你还书,我有足够理由相信他会处理得很完美。”

“免了。”她也有足够理由相信翅膀那小子会把书摔到人家脸上,从而引发全医学院女生拿着手术刀追杀。见众人都忙得差不多,她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先走了。”

“走吧,明天我把书送你们班去。”

“拜拜。”跟周围同学依次打个招呼,朝正前方看台上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家伙走去。

“骚情够啦?”他像看着自家红杏往外长的主人。

时蕾的脸色就比他从容多了,话也说得优雅,“别没屁闲搁了嗓子。”

“亲爱的你骂人也这么好听!”他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后面三个小兵跟上,被他一个眼神支开。“晚上请我吃啥?”

“大哥你还打算跟我这蹭晚饭?”时蕾没发现尾巴断了,还在跟他讲学生守则,“你都泡一下午了,刚开学就这么混,你这学期又不想好了。”

“我泡一下午碍你眼了呗?”

“说话非得夹枪带棒吗?”

“那你看看,我这么懂语言艺术的人。”

“翅膀你觉不觉得你现在挺招人烦的?”

“我以前也这样。”他脸不红不白。

“你以后少来找我,人家都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太影响我行情了。”

“靠,以为我是你男朋友,那追你的那些咋回事儿?想明抢啊?”

她噗哧一笑,“滚蛋,当谁都像你那么无耻呢!”跟这货拌嘴每次都生生被气笑。

翅膀没来由地心情大好,吹着口哨跟她后面走向食堂。

“咦,她们三个呢?”也不能怪时蕾反应慢,实在是一个翅膀已经很聒噪了,她无暇顾及太多。

“腿短没跟上。”他答得很顺口。站在窗口点完餐吩咐她:“刷卡。”

“你饭卡呢?”时蕾抱怨着刷卡,“成天就知道吃我。”

“我远来是客,你不请吃饭啊?”说着又瞟了一眼收银机前的美艳老板娘,“你看她多不讲究!”

时蕾瞪他,“罗嗦屁!这不给你刷了吗?”

“啧~”他略表满意,进一步要求,“态度好点。”

时蕾对出了食堂仍亦步亦趋的人微微抗议,“开学了,阿白管得严。”

翅膀一脸不驯,“我们学校女寝‘男士止步’铁令如山,也没耽误我进去。”

“你就可脸造吧一天。”

“送你到楼下,这是一个职业护花使者应该做的。”

“职业催花的还差不多。”她撇嘴。没搞清他这一天跟在她身边啥意思,介意丁凌的可能微乎其微,倒是对敬敏航……不得不承认,翅膀这双贼眼是有些大是而非的小智慧。

步出中区转到下湖路,没了防风林的阻挡,风乍然吹来,她打了个喷嚏。没风度的大男生幸灾乐祸,“有人骂你。”

“一想二骂,”她揉着鼻子辩道,“打一个是有人想我。”

“有人想骂你。”他总有对付的。

深浅绿格子衬衫落到肩上,时蕾咦了一声,侧过脸看他。

只着紧身白背心的翅膀刚把烟点着,伸了个懒腰,路灯从高处打在他身上,有一晕淡淡的光,华丽又真实地笼罩着他颇具自我风格的五官。单就外表看来是无可挑剔的英俊,混合了男孩和男人双重个性的独特魅力。嘴角那抹成份复杂的笑,有点无赖,有点轻佻,有点没正调,但不可否认的,这个滥人确有招姑娘喜欢的资本。

感受到她的注视,他回望过来。

时蕾分明看见那镜片下,与黑夜映成一色的瞳仁中,闪现着迷的光芒。

着迷,为她吧?因为她的脸就在那团光芒之中。

突然听见心动的声音,非常清晰,在静静的湖边,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低笑一声,猛地伸手推开她的脸。

时蕾猝不及防,捉住他手臂才找回重心。“翅膀!”

“马慧非!”他笑着纠正,勾紧手臂任她当扶木,拉过衣襟帮她穿上过大的衬衫,“我最爱看女的穿我衣服了,显得我贼魁梧。”双手用来系扣子,烟叼在嘴上,一说话震落的烟灰落在他手背上。

时蕾随手拂去,“你也就能拿女的找平衡吧。”看他嬉皮笑脸的痞相,想起季风常说他的那句话,“你个被酒色掏空的身子。”

他笑骂一句,系好最后一颗扣,夹下半截香烟,另一只手搭住她肩膀,“你看它。”伸直手臂,指着升到半空中的月亮,“你说它现在照在谁头上?”

她不解地仰起头,瞅着他手指间袅袅烟雾中的那轮月,“我啊。”

“美死你。”他挑高一眉,一贯揶揄人的表情。

“照你行了吧,大哥!”时蕾很无语,“全太阳系都照着你。”

“它其实谁也没照,但底下人都以为它在照自己。”

“是吗?”她可不可以听不明白他说的话。

“你别喜欢我啊,时蕾。”他的手搭在她肩上,配合她的身高,略微驼着背,脸上竟然有着隐约的惫色,“我不会谈感情。”他声音发哑,话落笑了笑。

很浅的笑容,并且没有丝毫邪气。像是笑声,又像叹息,声音还挺暖的,暖得让人感觉这夜晚的风格外寒凉。才9月份而已。

时蕾一肘子拐开他,“那你还专程跑过来破坏我跟别人谈感情。干的是人事儿啊?”

“怎么不是人事儿!”他吃痛地捂着胸口,“疼死了,什么人品,玩好好的抠眼珠。”

时蕾听得直想哭,“给我搅和黄你就不得瑟了。”

“放心,我有分寸。”真玩大发了,不用说别人,小刺儿首先就把于一放到S市来追杀他。抬手摸摸她发顶,像安抚一只受惊吓的小猫。“我不是来搅和的,你信我没错。女人是让男人追的,不能巴巴儿地讨好别人,懂?尤其那种眼睛长脑瓜顶上的男人,要想今后拿住他,得先让他把身段放低,真把你看进眼睛里去。男人都贱,得到的越困难,越觉得是宝贝。”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她可完全听不进去,“你少管闲事!”声音低得似猫咪溺水。

模样十分逗人,翅膀差点笑崩溃,“学着吧老妹儿。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倒是很有可信度,有翅膀在,吃亏的往往是别人。

“不过我说真的,你就偏得要那个装逼犯吗?我实在看不上眼啊!换开宝马的吧。”

“不换。太招蜂了,我闲累。”

翅膀一愣,“也是。”否则她大可不必屈就别人。

丁冬早早就出门找敬敏航取书了,时蕾在班级等到上课,也没见人回来,估计是顺道就给丁还回去了。那丫头早上出门只带了一张饭卡,从这儿走到医学院……上午的课她是不想上了。时蕾一阵头疼,不仅仅是因为丁冬爱玩。事实上昨晚翅膀走后,她又在楼下发呆站了很久,有点着凉了。

“时蕾有人找。”教室前排的同学回头喊。

她应一声起身,忽地天眩地转,重新跌坐了回来。

“没事吧?”旁边同学关心地看着她,“你脸色好差。”

“没事,觉没睡够。”拍拍对方肩膀,扯个没有说服力的惨笑。

丁凌站在走廊,面朝窗外,手插在兜里,臂下夹着一撂书本。

时蕾打招呼,“那个……”

丁凌回头,“我们见过面,你不记得了?”

她如实相告,“抱歉,想不起来。”

他推了推鼻梁上深蓝色的细框眼镜,笑容发涩,“这种话就算说抱歉也挺伤人的。”

“抱歉。”她微微晗首,心里烦乱。根本不为这种事感到抱歉,可除了说抱歉她也想不到更简单直接的拒绝方式。要不指着他鼻子让他撒泼尿照照自己再来?这还是从翅膀追的一个女生那学来的,那女生叫什么来着?是她们一届的吧,杨毅给人家取外号叫鹤顶红。翅膀的口味真是重啊……高中时候的事,也不过几年,怎么好像很遥远了。遥远到她从记忆深处挖出来时,牵动一大串不知名神经。

于是连眼前的丁凌,也变得遥远,声音也遥远。

“你怎么了?”

头晕得厉害,她实在无心寒暄,“我得回去上课了,不好意思。”

“你就没别的话好说了吗?”

不耐烦了?“你的书我同学会给你送去……”

“那不重要……时蕾!”微恼的表情瞬间转为惊慌,接住她软软瘫下的身体。

时蕾被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吵醒,“……我要去上课了,你陪她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不要穷紧张,感冒而已,你给她开刀手术也不能立刻退烧的。”

开刀!时蕾连忙睁开眼,两道人影渐渐清晰,一个穿白大褂的老太太手揣在口袋里,正跟丁凌说话。“等下人醒了记得给她补点糖,现在这些小年轻,整天减肥不吃饭,动不动搞到低血糖晕倒。下次直接送去校医室了,真需要输液的话我这里又没有设备。哎哟亏你还是个医生,不要太体贴噢。”碎碎念着走出去。

不是校医室吗?时蕾轻轻挪动脖颈打量周围,一片严肃的白色,各种用途不明的医疗器械,还好也不像是解剖室。

“醒了?”丁凌听见动静,绕过药架来到床边,手背贴上她额头,“还晕吗?”

肌肤相触处,冰凉的温度让她舒服地闭上眼。“几点了?”

“十点一刻,”他看看手表,弯腰帮她掖好被子,“你昏了一个多小时。你同学刚才打电话给我,她下了课会过来。”

“哦,谢谢。”她居然昏过去了,拍电影吗?

“你终于不说抱歉了。”他转身倒了杯温水给她,望着她,眼中有明显歉意,“这么热的天怎么会感冒,昨天没睡好吗?我——”顿了顿,“带给你困扰了吗?”

“没有。”困扰她的是那个月亮。

他拉了张椅子,坐在对面看她,“不能给我个机会吗?”视及她不安的表情马上又说,“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可能现在这种场面聊这个话题不合时宜……所以,你如果……我的意思是……”没有回应的对话变成独白,他开始语无伦次。

时蕾瞄着他愈发尴尬的表情,想笑又不敢。把杯子放在床头,坐了起来,“追女生追到人家昏在你面前,什么感想?”

“吓了一跳。”他老实承认,“我虽然学医,但很怕人生病。”

“我还是第一次昏过去。”

“这经历不要也罢。”看她好奇地打量四周,他解释道,“这是实验楼。我不知道你们学院医护室在哪。”

那这是医学院了。时蕾点头,忽然想起刚才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小心问道:“刚才那位,不是宋院长吧?”

“不是,那是我导师。”他说着,眼睛弯弯的,嘴唇也勾起玩味的弧度。“所以——你不认识我,却知道我妈。”

时蕾词穷,“你妈当然你比出名了……”都怪丁小冬罗里叭嗦的。

丁凌咳了咳,“我向导师承认在追求你,她知道了,我妈也就知道了。问起来怎么办?”

“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个充斥着不知是消毒液还是酒精气味的环境,丁凌的这种带有耍赖成分的表白方式,都让她无所适从。

“能做我女朋友吗?”他问。

时蕾直觉地摇头。

手机滴哩一声,丁凌看着短信笑道:“我堂妹来了。”

还带着另外两只好奇猫,于是出现了620全体跟着丁凌师兄去医学院食堂参观并用餐的盛况。丁凌显然不擅长和女同学打交道,在丁冬何香晋左右开弓一口一个堂哥的轮番追审下,已经连自己真正的堂妹叫什么都告诉人家了。邢影想着停在实验楼前那辆价值不菲的车子,再看他一身名牌休闲服,人不是低调的人,难得有这样亲和的性子,对那俩小妞查户口的唠嗑方式全无反感。不管是因着时蕾爱屋及乌,还是自身修养的礼貌,表现都不失为谦谦君子。跟敬敏航类型差不多,条件更优秀,态度更积极,不知道那只病猫会不会有移情想法。

时蕾余恙仍在,心不在焉,直勾勾盯着盘里的米粒,勺子习惯性地进行堆彻运动。丁凌几次看她,欲言又止。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小晋和丁冬两人倒是吃饱聊好,心满意足地坐上了丁凌的SUV。

车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驶进电院,邢影推着丁冬小晋先下车。时蕾见风醒,回头对跟下车来的丁凌说:“我不适合你,真的。”

丁凌好笑,“你怎么知道?”

她整理一下语言,重新拒绝,“你不适合我。”

“噢。”他遗憾地点点头,又问,“我做点什么,能让你改变想法吗?”

时蕾想了想,认真地请求,“你摘个月亮给我吧。”

丁凌直接凌乱了,“敬敏航给你摘了个月亮?”

时蕾比他更乱,他为什么会知道敬敏航!对视片刻,她最终还是借用了翅膀最拿手的辩论方式,“管着吗?”拔腿就走。

“真(他妈)过分!”听墙角的三个人异口同声,对她干脆利落的作风无比之惋惜。

时蕾晚上没开QQ,杨毅把电话打进她宿舍来。丁冬接起电话,张嘴就说蕾蕾病了。杨毅说她总是病。丁冬说她今天昏倒在一个医学院帅哥面前。杨毅立马疯了,碰上丁冬这颇有传播精神的,又有何香晋从旁提词,620开了场临时性的电话记者会。说到最后时蕾怎么把话说死,免提的扩音器里,杨毅没声了,好半天才问:“小猫啊,你这么不明不白的应付人家,不能给她敬哥哥捅出啥篓子吧?”

时蕾的思维不受控地沿着杨毅的脑回路运转,眼前出现丁凌一袭白衣,面戴口罩,手执手术刀肢解敬敏航的的画面。一阵反胃,“他不能那么残忍吧?”

丁冬对着电话大声说:“她说他不能那么残忍。我也觉得我堂哥不像是以武力解决情敌的人,要是非哥倒很有可能。”

杨毅哼声道,“我老大才不干那种低逼格的事儿。他只会躲在背后放冷箭。”

电话一挂,时蕾立刻警告丁冬不许再提这事,让翅膀知道又要阴阳怪气取笑她。丁冬答应得很干脆。事实是,要想忠犬冬不向她非哥打小报告,基本上,很难。

第二天翅膀来送外卖,张口闭口全是“多吃点儿可别晕过去”这类的体贴话。时蕾当场给丁冬下令:“你去搬他们寝室住吧。去吧,这个家不要你了。”

丁冬大哭:“非哥,我无家可归了。”

“那我也没办法啊,俺家猫宝儿下令了,那你就去我们寝住吧。”翅膀一脸舍生取义的凛然,“我跟白姐商量一下,住你这张床得了。”

时蕾拿纸巾盒丢他,“打车滚。”

“你脸怎么这个色儿?”翅膀伸手探探她额头,被一把推开。他一屁股坐在下铺丁冬床上,敲敲头顶的床板,“下来,飞石吃冰淇淋去。”

“不去。”她翻个身平躺,一只手垂下来,贴着床沿无力地晃动。

翅膀被脸前的死人手臂骇得往后一缩,撞在墙上,狼狈地揉着后脑勺站起来,“你吓死我了。”

邢影大笑,“胆儿还挺小。”

丁冬对她耳语:“非哥怕鬼。”

何香晋已经背好包包,站在门口催促,“冰淇淋!冰淇淋!”

“蕾蕾你能吃冰吗?”丁冬同情地望向上铺。

“她当然不能。”邢影代为回答,“你们仨去吧。我正好不愿意动,在家陪她。”

翅膀听着这话,挑眉看看时蕾,一抹了然闪过脸上。“唉,女人~”揽着丁冬出门。

邢影往杯里倒了些红糖去接热水,对着他的背影皱眉,“你说这人是不是就一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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