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出色的一位女子,怎会在这里?
亭子里,她纤细的手指轻拨捻过,缠绵悱恻的音韵如山泉溪水,涓涓流出,琴声婉转、低沉让人不恋自伤。
以她这般的美貌,应该让人呵护才对,为何这般幽怨?
听她的琴声,可以感受到她满腔的爱意和恨意,借由琴音发泄。
爱的深,便是恨的切,该是怎样矛盾的感情?只是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是谁?
看她抚琴那认真的样子,还真不想打扰她。
主要是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毕竟我没有了以往的记忆,万一说出什么让她伤心的话,该是如何做好呢?
她看起来已经很落寞、神伤了,这时候的女人是敏感的,如若再因我的无心之失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我该去阻拦,还是该去搭救呢?
看看清澈的湖水,彩色的金鱼在嬉戏。
不知道我会不会游水?
算了,还是撤吧!
将一园的幽静和悲伤还给她。
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她突然抬眼,同我的视线在馨香的幽园中碰撞,竟有些恍惚,琴声嘎然停止,许久后,找回声音道,“是你?”
有些惊讶、有些清冷、有些怨愤。
“你认识我!”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对了,你也是这府上的人,认识我自是不稀奇,只是你又是谁?”
弘普的姐姐?妹妹?亲戚?
不会吧!
怎么没有印象!自从我醒来后,这一个月内,进进出出了不少人。
弘普的阿玛、额娘、兄弟、姐妹、弟媳都来了。
我的阿玛、额娘、哥哥嫂嫂也来了。
就连不相干的人也来了,比如皇上。
可这些人中却没有她!
一个府邸住,不可能是不相干之人,既是相干之人,怎会不去凑个热闹?
即便她生性喜好清净,可是礼数总归还是要顾的吧!
要知道,大清朝最注重的就是礼数。
我不用循规蹈矩去遵循,是因为我有借口,那她呢?
再者来说,从她的神色上看来,她对我并不陌生,
只见她缓缓站起,莲步轻移,走到离我三米之外的方向,将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柳叶细眉微蹙道,“你真不认识我?”
我一愣,点点头:“是的,不认识。”
将她重新打量个遍,刚才她坐着没有看清,只道她生着一副莲花仙子般的容颜,却不想她的身材却很臃肿,即便是在宽敞的旗装下,也清晰可见她的水桶腰身,跟她消瘦的脸盘还真不衬。
低头望了望自己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怪不得她要住在这偏远的地方,是我这般也不愿见人。
“你当真失去记忆了?”她又一遍地确认道。
虽不认识,但直觉上,不喜欢她!甚至随着她的逼近,心竟有些烦闷。
听了她这话,声音不免有些烦躁,不耐烦道,“失去记忆就是失去记忆,又何来当真不当真之说?难不成我假装失忆欺骗你不成?”
关于失忆这个话题,因为一个月了,还是没有一点好的迹象,所以我在刻意地遗忘这个事实。
其实这样也好,什么都是新鲜的,就当是自己是初生婴孩,重新开始生活。
想来过去的记忆一定很糟,否则我也不会刻意忘记才是。
她望着我,专注地凝望一番,终于相信我是真的失忆了,原是淡淡忧伤的美丽容颜竟渐渐地转为激愤,“我豁出去了一切,换来的只是你的失忆,他的更爱!那我算什么?”
她这般激动倒让我不解了,为何冲我吼呢?是我让她沦落这般的吗?
即便是,我也无法给予她满意的答复。
又下意识地望了她的腰身,总觉得有些刺眼。
“你算什么?问你自个才是,问我?我只是一个失忆的人,无法给予你准确的答复!”
“你?”她看见我专注地看着她的腰,突儿大笑起来,“至少我还有他,我的孩子、我和他的孩子!”
“也?宝宝!”原来她的腰之所以这么粗,是因为她怀孕了,不是我白痴,只是根本没往那上面想,或许潜意识地不想朝那方面想。
孩子,孩子,为什么一想到这两个字,头就有些痛呢?
“既然你有身孕了,我就先告辞!”说完冲她挥挥手,转身离去。
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激动。
动了胎气就不好了,而且不知为何,我不仅有些头痛,还有些胸闷!
“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是谁吗?”转身间,她突然开口问道。
“不想!”我想也不想地摇头道,“弘普既然不告诉我这北苑住着人,就表示他不想让我知道你的存在,我知道他做什么事是为我好!所以不想辜负他的好意。而你既然住在这个幽静的苑子里,也是想图个清净,所以我还是不要打乱你的生活了!”
她听了我的话,身子一怔,脸色有些惨白,地头抚着圆滚滚的肚子道,“那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想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吗?”
“我连你都不想知道是谁?又何况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呢?”我也顺着她的手看向她的肚子,这七月的酷暑天,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应该很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