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余热还未散尽，房间内却已经多了丝丝凉意。
程单坐姿端正，并且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眼前拼命挣扎的男人。
随及红唇轻启:“约翰，我劝你把DREAM有关脑部幻象的数据交给我。”声音低沉而魅惑。
约翰死死地盯住这个看似美丽无害的女人，他没有想到研究所最后会毁于这个女人手里。
“你觉得我会妥协?”他大口喘息着。F型药剂药剂的作用就是让人窒息，处于死亡边缘的人一般都会将他们知道的说出来。
“你也太小瞧我了，程单。不过是F型药剂而已……”
程单站起身，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区区F型药剂，有点意志力的人都能扛过去。”她打手势示意外面的工作人员进来。
“我没打算从你这问到什么”程单将录音笔掰成两段。
“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什么?”在约翰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程单面无表情地拍了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的肩膀。
“杀了他。”
约翰看着程单逐渐远离的背影，大喊:“不！你不……”
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小的高跟鞋声以及枪声。
“砰！”
程单的助理是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男人，此时他面色犹豫:“程姐，就这么把他杀了，楚哥那边……”他做出抹脖子的动作:“怕是不好交代。”
程单好笑地看着钱勇，满不在乎地说到:“你觉得他会生我的气?”她拉开车门:“他可从来没生过我的气……”
“去总部。”程单声音冷淡地吩咐到。
此时，总部的一个私密会议室里，楚元明前方正对着一个透明电子版，一大串代码转换成了声音播放出来。
“程单把约翰杀了，历史数据还怎么得到?”机械音流畅但毫无感情。“这次上面可以不追究，但你不能因为你们两个的私人关系而再次偏袒她了！”
楚元明把手中的烟熄灭，深吸了一口气:“当然，一切以公司利益为重。”
“007号实验，让她也参加。”
电子版背后的人感到脊柱发凉，他没想到楚元明会这么狠。
007号实验啊……
程单到总部的时候，直接由楚元明的人引到实验室。
“程小姐，这是最后一次的脑部记忆扫描，目的是……”
程单打断了一身白色工作服的操作人员的话语:“我知道！不就是把DREAM的实际操作方法提取出来嘛……”
DREAM的实际操作方法并不存在于可操作人的记忆中，为了防止可操作人收到威胁，供出操作方法，每一个参与研究DREAM的人员，都要注射一种药剂，把这部分记忆编程为记忆点，刻在其大脑中。这种方法虽然残忍，但是有效实行了保密原则。而唯一没有注射药剂的只有DREAM的首创人——约翰
操作人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光:“好，请您闭眼。”
程单陷入了沉沉黑暗之中。
半年前，A城大学。
程单跟着她的直系教授来到一个一直关闭的实验室门前。
“你在研究脑部体感方面的天赋很高，我就快教导不了你了。”教授抬了一下眼镜。
“我把你介绍给我朋友，他会帮助你的。”
实验室建在走廊的最深处，常年没有阳光照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木头的味道，教授推开门的时候，甚至还带起来一层浓灰在空中弹跳。
这一切让程单不适应却也倍感好奇。
“约翰，这是我最得意的学生——程单。”教授显得十分自豪，连忙示意程单走上前来。“约翰，你之前夸奖过的F型药剂就是出自程单之手。”
“程单，这是我的老朋友约翰，你可以叫他约翰老师。”
约翰摘掉眼镜，对着教授摆了摆手:“充其量就是好奇，哪里算得上夸奖。”他走到程单身边，又重新拿起眼镜细细打量:“她研究的那东西，政府那帮人倒是蛮感兴趣的……”
“你一个小姑娘，研究那么凶残的东西干什么?”这话是冲着程单说的。
教授将程单挡在后面一脸嫌弃的推搡约翰:“行了你，一个老大叔离小姑娘那么进干嘛?本来A城大学就是为政府服务的嘛！况且相比其他女生，这已经算是很温柔的了……又不会真死人！”
“哦?”约翰饶有兴趣地看着程单:“你来说。”
“我只是让F药剂能产生具有窒息濒死效果的幻觉，服用药剂达到一定时间就会晕倒，并不会真的使人死亡。”程单看着约翰的双眸，感到一阵冷颤，有一种被盯上的错觉。
约翰点了点头:“有点意思。”随后示意教授将人留下。
“蛮不错的。”
五个月前。
约翰神秘兮兮地带程单来到实验室。
“约翰老师……”
约翰抬手拒绝:“不，别叫我老师，说实话我更希望你叫我约翰。”约翰走到一个实验器材前，轻轻转动:“你叫了我一个月的老师，我都快吐了，其实我只是想考察你的能力，才故意称作长辈。”
一扇大门出现，伴随着冷气的外冒，另一个新的世界展现在程单眼前。
“欢迎你来到真正的研究天堂，这些都是伙伴。”约翰招呼着里面正在进行实验的人们。
“快来看看咱们的新伙伴，嘿！珍妮，别装深沉。没我在这你们都闲的很……”
珍妮一脸嫌弃的表情:“约翰，每次闲暇时我看到你，你要么是在自恋，要么是在去自恋的途中。”
约翰笑着应答:“可这回我说的是实话。”
“OK！当我没说。嗨，小妹妹！”珍妮笑着拉起程单的手。
“欢迎来到DREAM的世界！”
三个月前。
“程单，快把灯打开。”约翰急匆匆地走进实验室。
程单跟在约翰后面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不是，你搞什么?现在才凌晨四点……不是说最近可以休息了吗？”
白晃晃的灯刺痛了程单的眼睛，导致她的语气十分的不好。
约翰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正在揉眼睛的程单:“我跟政府那边谈崩了，现在我必须把所有实验资料都拿走。”
“那我们去哪里?”程单一脸莫名。
“到了你就知道了，以后那里就是我们的研究所。”
“呼……”
程单瘫软在椅子上，并且喘着粗气地询问道:“是因为DREAM吗？”
约翰点头:“你知道的，这么些年来我一直致力于帮助残疾人恢复正常人的知觉，这也是政府在社会公益方面进行的投资。”
“可我没想到，我刚刚有些进展，政府那边就想派人收购它。”
程单疑惑:“没道理啊？你有进展，不也是为政府服务吗？”
约翰不说话，认真地看着程单。
“我知道了！”程单恍然大悟“DREAM是利用眼镜进行虚拟世界体验，可以让残疾人在虚拟世界中感受正常人的生活……可是DREAM的程序太复杂了……它可以让人沉浸其中，以为这就是真实的。”
“如果有人恶意的去将DREAM的场景调成恐怖状态，那么进入场景的人的精神会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最终心力衰竭而死。”
“即使DREAM不会造成痛觉……”
“但是进入场景后就像做梦一样，做梦的人是不会意识到自己做梦的，如果没有人阻止，这会是一个永久的梦。”
“这才是DREAM的恐怖之处。”最后一句，约翰补充道。
“并且，DREAM不单单可以用到残疾人身上，正常人也可以。”
程单裹紧衣服:“政府是想拿它来对付正常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对付不受政府控制的正常人。”约翰沉声道。
“我发明DREAM，不是为了让它变成杀人机器的……没有人比我知道，在梦境中慢慢死去会有多难熬。”
程单不可思议地看着约翰，并大喊:“你是疯了吗?你这样会死的！我的天，你什么时候拿自己做的实验?”
约翰示意她安静:“你放心，我当时把DREAM调成在场景中死亡即现实中醒来的模式了。”
“那是因为你了解它！如果你不了解它，还没等到死亡你的大脑和心脏就已经坚持不住了！”程单十分急切:“我一直都好奇关于实验数据你是怎么得到的，我以为只是拿动物或者是其他一些什么做实验……我完全没想过你会自己去试！”
“如果不是这样，DREAM不可能这么快的完善起来。”约翰表示不在乎。“具体实验数据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包括你在内的其他人，也只能拿到操作数据……”
一个月前。
楚元明坐在程单身边，轻抚她的脸颊，好似情人的呢喃，使周围身穿工作服的女性羡慕不已。
“给她解开。”楚元明淡淡道。
“自由了这么久，该回来为公司效力了。”
伴随着楚元明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深度睡眠中的程单开始恢复被封锁在大脑深处的记忆。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谁……谁在说话?”
“它可以短暂封锁你的记忆，这样你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不用担心，时间不会很长……我会来接你的。”
“什么……”
楚元明收回放在程单脸上的手，正准备起身。
“楚元明。”
他一回头，发现程单露出了一丝怪异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