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宝儿回头一看如遭雷击:
离姐姐!?
差点忘了,荣非离,荣非若,这旱鸭子是她庶妹!
少女身着一身白色纱衣,给人一种澄澈透明的感觉,双肩批着一条浅紫色的纱带,一阵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犹如仙女下凡一般,与她前世相比,似乎是长高了一些,长长的过腰青丝,显得文静可人。
就是这一个仙女一般的小姐,此刻如同护崽的燕鹤一般,护在荣非若身前:
“钟四小姐,你不要太过分了!”
“哦?我哪里过分?她踩脏了我的宝贝鞋子,她才是过分!”钟晴叉腰怒道。
“这鞋子多少钱,我们赔便是,我们太傅府虽然不富裕,但区区一双鞋子还是赔得起的,还是,莫不是钟四小姐以为,仅凭一双鞋子,就能让圣上选中你吗?”荣非离厉声道。
钟晴被她怼的满面通红:“你怎的如此不知礼数竟然拿皇帝哥哥说事!太傅算什么东西!不过虚职一个,回头我便给父亲大人写信,削了你爹的职位!”
荣非离心下一颤,若是真让这疯妹子去丞相面前告状,对爹爹的仕途有影响……
“荣大小姐放心,父亲大人日理万机,此等小事无需挂怀。”一道声音朗朗而起,清越而干脆,一如那干干净净着着青衣的墨发少女,她一开口,便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不自觉地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那是谁家小姐,竟然有如此气度。”
“不知道,以往诗会酒席,未曾见过她。”
“听她方才叫丞相大人父亲,莫不是,钟府那个不受宠的庶出女儿?”
众人窃窃私语,不约而同的都盯着她。
钟宝儿缓缓走过众人让开的小道,停在钟晴面前,伸出手啪的一下打下去。
钟晴捂住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众人更是讶然。
不是说钟五小姐软弱可欺唯唯诺诺吗,这和传言是同一个人吗?!
“晴姐姐侍权伤人,得理不饶人,这是替父亲,在管教你。”说着,仿佛嫌脏一般,钟宝儿吹了吹手心。
“你你你,父亲什么时候说了要你管教我?!你这个贱!人!”钟晴举起手,打算打回去,钟宝儿却仿佛料到了一般,先她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父亲出门的时候说的啊?”钟宝儿一歪头,仿佛说着什么三岁孩童都会的事。
“那那那我怎么没听见?”钟晴狐疑。
“父亲怕你听见,偷偷躲着你说的。”钟宝儿胡乱搪塞。
谁知她还真信,一下子没了气焰。
“这这这可怎么办,父亲说要听她的话,母亲说要听父亲的话,等于我要听她的话……”钟晴扳这手指头纠结。
众人皆憋着笑意看着她。
钟晴抬头见众人神情才知道自己上当,一时间怒火上头:
”我我我想明白了,父亲既然要你管教我,那为什么要避开我呢,你这人胡说八道,还还还打我耳光!“钟晴伸出手指头,正正当当的指着钟宝儿。
“晴晴晴姐姐,哈哈,请问你除了狐假虎威,还会干什么?!”钟宝儿抓住她的手指头,用了巧劲,将她掰的叫苦连连。
“忘了说,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指着我。”
“钟姐姐,这里不是丞相府,没有你父亲母亲给你做靠山,我也不必再伪装了,你原来打我的一巴掌,我方才,只不过是还给你。”
她在丞相府时伏低做小,不过是因为丞相和黄氏是真的疼爱钟晴,也是真的不喜钟宝儿,她若不放下身段,一味的掐尖冒强,只会适得其反,丞相可不会管她说什么,只会将她撵出府去……
但进了宫,一切都不一样了,丞相的手伸不那么长,更何况,他还要靠钟宝儿巩固他的势力。
皇宫,你不狠,别人就只会以为你好欺负!
”我我我为嫡,你——啊啊啊,你放手!!“钟晴被钟宝儿掐的生疼,忍不住不顾形象大叫。
”你是不是要说,我为庶,你为嫡?恩?“钟宝儿用指尖抬起钟晴下颔:
”那我不妨告诉你,这皇宫,可是最不分嫡庶的地方了!“
钟晴似乎是被她震住了,半晌没说话,钟宝儿也不再管她,她直起身子,双手插在胸前,对众人说:”别看热闹了,选秀快开始了,诸位小姐不妨在好好整理一下自己。“
人群慢慢散开,只是从今往后,无论是选上的还是没选上的,心中都有了计较:
这钟五小姐,不到关键时刻,万万不可得罪她。
选秀如期开始,按百家姓的排位四人四人的进去给皇帝相看,钟宝儿还排在好后面,便坐在椅子上饮茶,时不时瞄一眼离姐姐那儿。
她发现离姐姐也在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果然是闺中密友,那默契不是吹的。
正想着,离姐姐已经领着荣非若来到钟宝儿面前,冲她福了福身子。
”多谢钟五小姐方才解围之恩。“
”小意思,我早就想收拾她了,来来来,坐啊,你们喝茶吗。“钟宝儿举起茶杯对她们笑。
“多谢。”荣非离拉着荣非若矜持的坐下。
“你们姐妹感情好呀。”钟宝儿看着她们,似笑非笑。
“毕竟是亲姐妹,感情自然好……”荣非若有些害羞,声音小小。
“那我和钟晴,如何解释?”钟宝儿想跟她开个玩笑,便调笑着说。
谁知这小姑娘吓了一跳,带着哭腔说:“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对不住对不住……”
钟宝儿对她一下子没了兴趣,还是离姐姐好玩,转而对荣非离说:“她倒是一点你都不像你呀。”
关于这个荣非若,离姐姐前世跟她提过几嘴,说是她的生母姨娘曾救过离姐姐性命,姨娘死后,离姐姐便一直将荣非若带在身边,时时照拂关心,姐妹关系极好。
荣非离淡然一笑,却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目光有些奇特的看着钟宝儿。
“说到像,钟五小姐的眼睛,倒是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
“哦?谁啊。”钟宝儿不动声色,心中却犹如有巨浪翻涌。
果然,荣非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