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兵戎相见的那一刻,尘生突然赶到,拦在了两人的身前。
他扶着面色惨白的百里逍,迅速在他的身上点了几个止血的穴道后,拿剑指着杜若溪道:“我没想到还是来迟一步。”
妙生提着剑冲了上来,被尘生一把拉住:“你照顾好十七。”
“唉……”看着被推到自己怀里的百里逍,妙生无奈只好瞪了一眼他。
尘生同样看着面色惨白的杜若溪,拿剑指着她,剑气带着杀气肆意翻涌:“你这妖孽,杀人无数,我今天就了结了你。”朝着杜若溪所在的位置就冲了过去。
“主人,现今怎么办?”无妄咬牙看着尘生道,“这小子屡次坏我们的好事,要不要乘现在杀了他。”
“走。”黑袍看了眼尘生后,转身离去。
“什么!”无妄大惊,不解地看着他道,“眼见着灵溪石就要到手。”
他的话还未说完,黑袍再次开口打断了他:“他们来了。”
他们?无妄不解,就在他转身回望的时候,看到一抹红影从天而降。
只见悦己坐着轮椅出现在众人面前,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尘生道:“我要带走她。”
“她杀了那么多人,我必须要除了她。”尘生毫无退让的意思。妙生也跟着抢话道:“你想救走她?看来你们果真是一伙的。”
“一命换一命。”非墨白仙气缭绕地从天而降道:“这般僵持下去,百里逍定会不治而亡,我这里有一颗药,只要给他服下,不出三天他定会痊愈。””
妙生看着那颗药,冷笑道:“谁知道你们给的是毒药还是什么害人的东西。”
“爱信不信。”悦己滑动着轮椅来到杜若溪身旁,朝着杜若溪的眉心就是一指。
见杜若溪已经倒下,尘生收起龙渊道:“那你可能保证她不会再出来害人?”
“我无法保证。”
尘生无语,但权衡一番,觉得还是百里逍的性命比较重要,于是答应了非墨白的提议。
“大师兄,你怎么能放他们走。”妙生气得直跺脚,“他们一看就是一伙的。”
“先救十七再说。”尘生若有所思,想起那个家丁诉说的种种,叹了口气道,“或者他们之间的恩怨由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悦己看着非墨白道:“你既然回来了,那么师父呢?”
“有一个人帮你足够了。”非墨白一脸的笑意,“此番前去,也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关于杜若溪、黄灵以及百里逍之间的恩怨。”非墨白举着白面扇道,“这还得从远古时代说起。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后,女娲造人,共工怒撞不周山导致天塌了一个口子。所以女娲炼制了五彩石补天。传闻这五彩石具有强大的灵力,可以起死回生……”
悦己喝了杯茶后,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开口道:“说!重!点!”
非墨白清了清嗓子,重新组织了下语言后道:“这五彩石在补完天后并没有用完,而是多了一块出来。一直以来,这颗五彩石的去向都是一个迷……”
就在几千年前,哼哈二将通过天眼在西方极乐山上发现了一颗灵石……灵溪石,他们发现此石充满了巨大的能量,一旦开灵,五色光芒必将会遮天蔽日,经典籍查询,证实这颗灵溪石便是女娲补天剩下的那颗五彩石,于是哼哈二奉命前去取石,却不料被另一人得知了灵溪石的去处。三人在极乐山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灵溪石落入了凡间,再难以寻觅踪迹。
灵溪石在二人抢夺之时,被上古兵刃一分为二,其一落入了大重山的杜若花丛中,其二落在了一个妇人的肚子里。
“所以杜若溪和黄灵其实是一个人,他们都是灵溪石的一部分。”悦己瞥了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杜若溪,继续道,“那和百里逍又有什么关系?”
“这灵溪石在极乐山呆了上万年,早已汇聚了天地灵气,甚至在无形中会影响身边的动植物,极乐山长年仙气缭绕也正因如此。几千年后灵溪石下的土中突然长出了一棵草,这棵草本是凡物,但是长时间受灵溪石灵气滋养,逐渐开始有了灵智。一石一草,彼此相守,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就在灵溪石落入凡尘时,灵草为了报恩也一并下了凡,誓要守护灵溪石。所以这百里逍就是这棵灵草。”
“果真是感人。可事情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地步?”悦己长叹一声道,“百里逍为守护灵溪石而生,又怎会忍心杀了她?”
“或许,只有百里逍能告诉我们。”非墨白走到杜若溪旁道,拿起她的手,刺了她的手滴了一滴血到梧桐灯上。
“既然事关百里逍的真相,你用杜若溪的血做什么?”
“百里逍身上的灵气都来自于灵溪石,既然如今两颗心已经重合,灵溪石已经合二为一,那么灵溪石一定也可以感应到百里逍所经历的一切。”非墨白看着闪着红光的烛火道,“没想到一滴血的灵力都能那么大。”
“记忆一旦开启,无论是杜若溪还是百里逍,应当都会知道所有的真相吧。”悦己看着嘴唇发白的杜若溪,喃喃道。
“是的。所有的真相都会打开。”非墨白身体逐渐变小,化作一丝神思游离进了杜若溪的脑海里。悦己紧随其后。
当看到那个郎中的时候,非墨白面色刷的就白了。
“他不是个凡人,你认识他吗?”悦己问道。
非墨白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眼睛牢牢盯着行踪诡异的郎中,口中喃喃道:“没想到三年前他就能出来害人了。”
见非墨白鬼使神差地跟着郎中走了,悦己也跟了上去,但是走了不到百步,郎中的身影就消失了。
非墨白却如同着了魔似的,在原地转圈摸索着。
悦己似乎明白了他在做什么,于是抢过他手中的扇子,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道:“即便你要找人,但别忘了这里只是杜若溪和百里逍的回忆。”
非墨白回神,叹息一声,没有说话,朝着原来的方向走去。
悦己微微颦眉,今天的非墨白有些失常,让她都摸不清了。
二人沿着光标一直走,直到看到了百里逍,这才停了下来。四处都是黑漆漆的,只是一盏红皮灯笼闪着微弱的光,四下突然一切都清明起来,悦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是人的气味。”非墨白在空中嗅了嗅,完了还补充一句,“人已经死了。”
悦己没有说话,只是嘴唇一抿,似在微笑。
“想笑就笑吧。”非墨白无奈,“当人长时间生活在黑暗里的时候,鼻子就自动会变得灵敏起来。”
“哈哈。”悦己笑道,“你也身栖黑暗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