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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辞行

幽暗的地穴里,兵临渊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兵盛林。年轻人急匆匆的从凡赛城赶到这里,他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大长老,我回来了。”

兵盛林已经年过五十,但精力充沛,目光锐利,没有丝毫老态。听到儿子称自己大长老,内心不由的一疼,全族千余人在环境恶劣的无人区东躲西藏,自己这个大长老,实在是有愧。

“渊儿,没人在的时候,我们还是以父子相称吧。”

兵临渊愣了愣,立马改口道:“父亲,任务成功了。书本上所记载的法术确有掌控人类心智的能力。只不过……”

“继续说下去。”

“要形成战斗力还远远不够,我精心经营几个月的成果仅被两个勇者就破坏殆尽,说到底,人类这种生物实在太过于脆弱。”

“是么……”兵盛林捻了捻胡须,虽然结果并不理想,但他脸上却带着笑意。

“不要着急,试验已经证明了古籍所记载的真实性;现在所做不过是破坏神复苏之前的小小准备工作,等到破坏神降临之时,我魔族必将再次成为霸主凌驾于世上。到了那个时候……”

兵临渊静静的听着,他能明白自己族人现在的处境,也赞同恢复魔族往日荣光的理念,他犹豫着,那件事到底要不要告知父亲。

兵盛林的语速渐渐慢了下来,他似乎也觉察到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兵临渊沉默了一下,答道:“在破坏我计划的两个勇者中,其中有一个似乎是我们的族人。”

“你确定?”

“亲眼所见。”

“岂有此理!是哪个家族的人?一定要查个清楚,居然背叛魔族和肮脏的人类一起!”

兵临渊已经预料到了父亲会怒火中烧,兵盛林是一个有着高度荣誉感的战士,在“猎魔战争”中,虽然仅限于父亲所在的小规模战斗中,魔族并不落下风。但是,现在魔族所处的窘境,已经充分说明了此役的结果。

“此事决不能当做没看见,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的,父亲。我已派人送书信到其他四大家族。她很年轻,估计才十六岁,现在魔族里年轻人这么稀缺,查实身份很快就会有结果。”

一封不期而至的信件,让陈铭下定了离开凡赛城的决心。其实有冯邵锋的照拂,凡赛城的生活可谓惬意。出行有车马,起居有佣人。这种生活陈铭并不是不喜欢,只是他更在意陈采薇。

在女伯爵一役中,陈采薇的表现让陈铭亦喜亦忧;拥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固然令人欣喜;但自从火鸟之役后,陈铭心中那股子没由来的担忧却是越来越萦绕心头;事实证明陈采薇所走的道路,离自己的规划越来越远。

虽然陈采薇自称师从莉娜,但陈铭能够大致猜到,这一定和她闷着脑袋把自己关进房里研究的那些恶魔文字有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陈铭回忆起陈采薇痛哭的那个夜晚,火鸟的死和他的故事触动陈采薇,似乎埋藏在心底很久的东西也在那个夜晚被挖掘了出来。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陈铭就感到了陈采薇变了。

“是一种成长,还是……”陈铭不敢继续想象下去。他回忆起七年前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自己努力从勇者的手中救回了被认为是恶魔子嗣的陈采薇。一些片段零零碎碎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陈铭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探寻火鸟的那个古墓,又为何要将那些写满恶魔文字的牛皮纸带回来。

陈铭心里有谱,他略微猜到了一点,却不敢继续想下去,因为害怕自己的推测成为现实。陈铭想回避这个问题,但是陈采薇的变化不得不让自己正视——陈采薇如今掌握的所谓的“保护自己的力量”极有可能就是恶魔之力。

想要强行没收陈采薇的书籍。这种念头在陈铭心中一闪而过,又马上被自己否决了。但是他还是存着一丝侥幸,或许在之前的战斗中,陈采薇表现出来的,或许真的来自于莉娜的传授,冰与火的力量那不正是法师的专长么。

也正是这个原因,在收到莉娜信件的时候,陈铭便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过去一趟。莉娜是这方面的专家,或许能给自己一些建设性的意见。信件上说的很简略:莉娜接到一个棘手的任务,希望陈铭能过去助她一臂之力。

那个自信而强大的女法师居然主动寻求帮助,陈铭感觉到自己体内勇者之血已经开始沸腾了。

“去哪里?什么任务?很难吗?”

当得知是去协助莉娜完成任务时,陈采薇显得很雀跃。从她反复打听任务的内容可以看出来:相比较与莉娜重逢,陈采薇似乎更期待能够在任务中一显身手。

陈铭也有过这种经验,那是在刚学会死灵术的时候。练武之人,学有所成,就总想找机会证明一下自己的力量,很容易出手伤人,发生事故。这正是典型的不成熟的表现,这种心态同时还证明了自己更担心的一点:陈采薇在修习技艺的过程中彻底陷了进去。作为陈采薇的兄长,陈铭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

“咳咳,坐在那儿,有些话我要对你说。”陈铭表情很严肃。

陈采薇不习惯也不喜欢陈铭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教,漫不经心的答道:“我听着呢。”

“我希望你停止学习那些书本上的东西,虽然我看不懂,但是对你不会有帮助的。”

“为什么这么说,上次女伯爵的时候要不是因为我……;哼,同样的,既然你自己都看不懂,又凭什么说书籍上的东西对于我毫无用处?”

陈采薇的语气咄咄逼人,没有丝毫退让的样子。

“你应该找一个老师。”

“书本就是我最好的老师,再说了,又有谁有能力教我?”

陈铭瞥了瞥那书本上怪异的字符,沉默了半晌,选择了妥协。

陈铭向冯邵锋辞行,冯邵锋想挽留,但看到陈铭坚决的态度,也就放弃了徒劳的劝说,满饮了一杯美酒,代表了他诚挚的祝福。

“记得带我向莉娜问好。如果混不下去记得回凡赛城。没有火鸟任务的胜利就没有现在的我,你们的恩情我永远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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