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仪效率很快，张君君刚恢复意识，就接上了之前的思考，于是她继续心想：“我靠，难道老娘还要忍一次死的痛苦才能回到现代？”
此时正是黑夜，张君君站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迷茫不知所措，只能瞎走。忽然听见像是拨弦的声音。
张君君吓了一条，四顾一看，果然不远处城楼上有个甲士正在大力弹弓弦。
张君君身为高级网络喷子，戾气大，当即眼一瞪便喊道：“弹什么？老娘……”说到这里，张君君意识到自己是男声，便改口说，“老子晚上吃撑了出来走走还犯法了不成？”说完继续大摇大摆往前走。
弓弦声立刻又起，且更加急促。
张君君听到以为真射箭了，正想抱头，很快发现甲士依旧只是弹空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箭都没有你弹个毛，吓唬鬼呢，要弹回家弹棉花去！”张君君说着傲然大笑，在古代放飞起自我，“哈哈哈哈……就算是现代，你们保安也不敢动我一个精神病，老子精神病可是有医学证明的……啊——！！”
话音刚落，张君君已身中十数箭而死。
——————
世珍公司贵宾体验室。
“秦工，怎么回事？”王秘书正要去吃下午茶，忽然听见刚关上的穿越舱传出滴声，屏幕也显示意识已回身，“我去，这人竟然……秒回啊。”
秦工淡定给出解释：“刚才是随机穿越，没有设置年代，以我的经验，也许不幸穿越到了大气含氧量极低的时代闷死了，或是火山集中喷发的时代烫死了。”
王秘书不能理解，问：“可那个时代有人类的同类吗？意识附哪里去？”
秦工仰着大脸想了半天，冲同事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很对。”
刚恢复意识的张君君在舱里听到秦工的话，终于知道世珍技术遭遇瓶颈的根本原因了——就在这个智商欠费的工程师身上。
舱门打开，张君君黑着脸坐了起来，张嘴正要骂娘，王秘书先说：“先不急着骂，亲快跟我们讲讲，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保安不讲理，把我射死了。”
“保安？”王秘书跟秦工两脸迷惑。
“对，守城的保安，欺负我一个精神病！”
“有件事，”王秘书忽然难为情起来，“有件小事刚才忘了告诉您，其实亲您自己想一下也能明白：您因为需要受死所以无须付款，但您从我们角度来想，我们做生意的，不收您钱还搭上电费供您不限时长不限次数地穿越，也是出力不讨好对吧？所以……”
张君君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差：“直说吧，你们要违约是吧？要开始加收电费、人工费是吧？”
“亲，您误会了，不收费是绝对的，只需要您每次穿越回来后描述一下死亡时的感受即可——我们这个项目既然不收费，那肯定是有金主爸爸的，金主是生命科学院的一个濒死感觉研究小组，我们这个项目的电费就是他们赞助的。”
“协议里写了么？”
“写了，只不过字有点小。”
“果然天下奸商都一个样。”张君君鄙视地冷笑着说。
王秘书便腆着大脸开始针对用户死亡体验做试验记录：“请问亲濒死的时候什么感觉？痛苦程度如何？”
“疼是肯定的，但死很快。”（因为有箭正中他后颈脊髓等要害。）
“亲意识依附的身体是什么人？”
“是个男的，具体是什么人我哪知道。”
“哦，这个不怪亲亲，应该怪我，刚才有点急，忘了讲两个要点：第一，亲是意识穿越，所以事件发展速率类似梦境里事件发生的速率，非常快，是现实的60倍，也就是说，亲即便穿越回去待了60年才死，死后回到现代，也只是老一岁。所以刚才其实刚盖上盖子不到一分钟，亲在那边就死完回来了。”
张君君愣愣地点了点头。
王秘书继续讲解：“第二，亲在穿越后当然还保留您本人的意识，所以性格、观念、知识和记忆保持不变；穿越后，又占用了那个人的身体，他的记忆细胞也归亲了，亲就会拥有他的记忆、技能和口音习惯，不会轻易被看出来换人了。”
“那性格是谁的？”
“性格是意识决定的，当然还是亲原本的性格。”
张君君不安地问：“我性格如果跟那人截然相反，被人看出来咋办？”
“亲不是有他的记忆么，这边建议您根据相关记忆判断其性格，然后尽力模仿呢。”
张君君不淡定了：“我又不是演员，模仿不像怎么办？”
“亲亲，那这边建议您自求多福呢。”
“什么？！”张君君差点要拍案而起。
王秘书目测这位客户要跑路，直接问：“那么请问亲还有意愿继续穿越么？”
不料刚死过一次张君君只是眼珠一转：别家服务不用受死，10万起步；这家免费，但要受死……
对啊，不就是受个死吗？省不少钱呢。长年月入两千的张君君没有太多犹豫，果断说道：“倒是可以再试试，刚才死早了不过瘾。死的滋味，我倒还能扛。”
“太好了！”王秘书喜欢这种皮实的客户，开心道，“为了答谢您愿意再次尝试，这次，我们秦工会为您量身定制穿越服务，打造如意人生。亲想要什么样的人生呢？”
张君君凝神想了想，总结出几个关键词：“有钱有势、吃喝玩乐、斗鸡遛狗、不用念书、的公子哥。最好再见证个什么重大历史事件。”
王秘书鼓掌恭维道：“亲亲真的很有品味和追求呢。”夸完又转向秦工，问，“张小姐的要求可以办到吗？”
看到秦工比了个ok的手势，王秘书眯着眼笑对张君君道：“果然是可以的呢，那这边马上帮您安排。那么这次，亲穿越以后，一定要先思考，从记忆中抽取此人生平、身份、经历、性格等信息。总之，信息搜集越多，您的自我训练就越高效，模仿得就越像。”
“明白了，快安排下一次穿越吧。”张君君胸有成竹，准备坐入舱中，一条腿刚迈进去，忽然又转身小声问：“对了，我能事先知道秦工会让我穿到什么人身上吗？”
“对不起，不行呢，只有您入舱关门后，程序才能启动，秦工才能输入过滤条件，再然后穿越仪就可以根据智能算法，为您分配古人。”
“行吧，免费的东西，当然不能要求太多。”张君君说完，淡定躺入舱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