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爸爸还没回来吗？”四岁的苏晓，通红的小手揪着一边龙峰葵的衣角，眼里满是希冀。
龙峰葵有些心疼地摸着苏晓的小手，天气不算是很冷，但对于四岁的孩子来说，把手放在外边就是容易着凉。
“爸爸还有事，今年过年可能回不来了。”这一年，异界裂缝前线的战争很是频繁，异界生物可没有过春节的习惯，在这一天还在冲击着华夏南边的异界裂缝。
虽说卫南军作为华夏异能者中的精锐，磨合了之后已经可以完全抵御异界的进攻。
但作为卫南军的统帅，苏涯必须坐镇战场，避免意外发生。
“爸爸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别人的爸爸都没有这么忙。”幼儿园中其他小孩的爸爸妈妈都能陪自己的孩子。而苏晓，就算是妈妈，也经常外出不在，留下一些他不认识的叔叔阿姨带他。爸爸更别提了，过年才会回来。今年甚至都没回来。
“……你爸爸是一个很伟大的人。”
“伟大？”那个年纪的苏晓，还不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我以后不要变得这么厉害，我要回来陪着妈妈。”
苏晓的话语，让龙峰葵心里微暖。她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苏晓的脑袋。
“明年去外祖父那边吧？”
不管苏晓怎么闹，龙峰葵都没有改变让苏晓去自己父亲那边锻炼的打算。
苏晓已经四岁了，还没有觉醒，正常有天赋的人，在四岁之前就会觉醒出自己的异能，这是当时世界上的认知，而正常人，都只会在15-16岁觉醒。
因为这个原因，华夏这边教育已经开始改革，将高中要学习的科目分为文化科和异能科。
龙峰葵不想自己的孩子只会像普通的异能者一样，不知道哪一天死在异界的攻击中。
现在的世界上表面上很和平，那是因为政府对关于异世界的信息管控力度非常强。
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变强。至少能在异界的侵袭中活下来。
所以她决定将自己的孩子送到龙峰神人那边，让龙峰神人传授他龙峰流剑术。
……
流光掠影。
苏晓费力地举着比他身高还高的竹木剑，旁边一个面色肃然，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正盯着苏晓看。
“外公，我……”
“练习的时候叫我师范！不行的话就说不行！一开始就不要逞强。”
“我可以！”苏晓小小的身子发出了这个年纪发不出的吼声。
“动作怎么了？只有嘴巴厉害吗？”
“对不起！师范！”
“我要听的不是对不起，我要看到，看到你的动作重新变得标准！”
“是！师范。”
龙峰神人的手心攥的生疼。
他很喜欢这个外孙，女儿有的时候会让苏晓和他讲电话，电话中软软的外公声，让他感觉常年练习剑术而坚强到了坚硬的那种程度的内心都软化了下来。
因为这个外孙，龙峰神人到了这个年纪，还去特意学习华夏文，就为了和苏晓能够说说话。
时间过去了四年。苏晓八岁了。
这四年里，苏晓的剑术已经达到了免许的等级，如果单是剑术的话，龙峰神人座下的弟子们，若是排除了身体素质的因素，能赢过苏晓的没有几个。
苏晓的天赋很强，除了身体素质因为年龄的限制没能提升多少，在龙峰神人看来就是一个修习剑术的好苗子。
但是现在是异能的时代。如果苏晓觉醒的异能不是力量系，那苏晓修习的剑术再高都没有什么用处。
自己虽然被称为当代剑圣，不少强大的力量系异能者都来找他学习剑术。但不代表他强。
龙峰神人在异能方面的天赋很弱，他的星辰力一直提升不了，即使到了现在，他也只是一个F级的力量系。
单独战斗，他甚至连E级的异兽的防御都破不开。
想到这，龙峰神人不由有些意兴阑珊。
他叫来苏晓，看着穿着道服，身子挺拔的苏晓，有些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苏晓的肩膀，说道：“回去吧，你妈妈很想你，除了龙峰流的秘剑，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教你得了。回去吧。”
苏晓看着外祖父四年来第一次对他露出这样的笑，不由有些愣神。
“看看你的手。”
苏晓伸出手，看着虎口还有掌心下方那两块厚厚的茧子，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点也不恨这个对他极其严厉的外祖父。他在修习剑术的时候，会看到外祖父偶尔会朝他露出心疼的眼神。
他知道，修习剑术是为了让他变强。虽然他还不知道变强有什么用，但他还是努力地坚持了下来。
“这是你努力的证明。晓，你让我很满意。”
苏晓眼眶湿润，他有些手足无措。
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外祖父都在指责自己这不行，那不行。四年来都是如此。
要不是自己注意到了外祖父的目光，他都要觉得外祖父根本不喜欢自己。
今天，外祖父终于认可了自己。
苏晓扑进了龙峰神人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他才像一个孩子，一个八岁的孩子。
龙峰神人手放了抬，抬了放，最后眼神终于柔和了下来，轻轻拍着苏晓的背。
要不是异界的入侵，自己的女儿还有女婿都朝不保夕，自己又怎么会这么逼迫这孩子呢。
别的人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够达到皆传的地步，而这孩子四年就达到了。
苏晓抬头，发现外祖父的外貌逐渐模糊，一阵强光闪过，苏晓又回到了父亲给他打电话那天。
“没事，你好好读书。
我，会回去的。”
“骗人，一个多月了，你都还没回来！我……”
苏晓的话语还没说完，他就只看见漫天的红，还有遍布天空的异界裂缝。
成百上千的暴猿领着数不胜数的黑犬从这一个个异界裂缝中跳了出来。
苏晓挣扎着退后，猛的激活自己的回路。
但一只暴猿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对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下一瞬间苏晓惊醒了。
他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揉了揉眼睛，发现眼角有些许的湿润。
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梦，一个连环梦，一个久远的梦。
他想起了四岁时父亲没能回来，母亲把自己送去岛国和龙峰神人修习剑术，梦到了修习剑术的那艰辛的四年，又梦到了外祖父对自己的认可。
他伸出手掌，将手握起，用手指轻轻划着手上那两块茧子。
他感觉很安心。
没有什么，比自己付出了努力得到的东西更安心的了。
茧子，象征的就是他在剑术上付出的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