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邻居听到这里,知道事态严重,开始拍门:“你们别搞出人命来,都有家有室的人,多为自己的娃想想!”
这话越更刺激了巫离,谁为她想过?谁爱过她?没有!没有任何人!现在还叫自己去开门?叫人来救他?然后又来和妈妈生儿子?不!
顺手抓起旁边的一个小木凳,站上木沙发,高高举起,狠狠砸向冷如海,巫****惊慌失措地侧身一挡,嘭一下,砸上了巫****的额头,鲜血迸射,巫****惨叫两声,放开冷如海,抱住头蹲下身去。嘭,又一下,砸上了冷如海的胸膛,刚好砸在那刀柄上,加大了胸膛上那个窟窿,鲜血汩汩往外冒。冷如海惨叫着,拼命夺过凳子,往巫离身上砸来,但剧痛让他动作迟缓,巫离一闪让开,凳子与巫离擦身而过,砸上了沙发,啪啦两声,凳子被砸散成几块。扔掉木屑,转身朝巫离追了几步,终是失血太多,加上剧痛,摇晃了几下,跌倒在地。
巫****下阴剧痛,头脑晕眩,忍着疼痛抹了把脸上的鲜血,看见冷如海倒在自己旁边,巫离扑过来正拔他胸膛上的刀,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挣扎着膝行几步,抓住巫离,用尽全力,反手顺手就是几耳光,但由于失血和剧痛,耳光很是无力。这一刻,他恨不得立即就弄死这个祸害!
巫离早已疯狂,邻居的拍门声和叫喊声,她根本不想听,她只想发泄!只想杀人!她受够了!她再也不想过这种生活!
见父亲扔下她朝门边爬去,一眼瞥见冷如海扔在一边的木凳子脚,捡起来再次狠狠砸在父亲头上,父亲惊骇地望着她,手指着,断断续续地说:“你,是个鬼,魔鬼……”鲜血不停地从脸上流过,流到地板上,手,无力地放下了。
巫离不再理睬父亲,过来拔出那刀,在冷如海胸膛狠狠剁了无数下,见几个窟窿不停地冒血,流得地板上到处都是,还在往四处蔓延。
巫离终于停下来,望着冷如海,看着那双大睁的眼睛,充满了愤怒和惊骇,彷佛不能置信,心中不由涌起无穷无尽的快意。
真好,现在大家都安静了,如果一直都这样安静,那多好!巫离满意地看着。
拍门声越来越大了,邻居在叫:“车仁娜,快开门!大人的事情别牵扯到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快开门,否则我们要撞门了。”巫离才想起母亲还昏迷在卧室。
想起母亲无数次抛弃自己,总用厌恶冷漠的目光注视自己,从不理会自己的哀泣与乞怜,提着刀站起来,在震天的拍门声中,朝卧室走去。
寒光闪闪的刀,一路滴着血,从客厅滴到卧室,滴到地板上,一点一点侵润开来,像怒放的玫瑰。
来到卧室,见母亲倒在床边,双眼紧闭着。凌乱的卷发,有几绺从额边掉下来,越更显得那张脸娇俏无比。
巫离坐下来,望着母亲的脸,眉,鼻,唇。
那些男人喜欢的,就是这张脸吧?所以才让她这么骄傲,一次又一次想抛弃自己,想要远走高飞?那么,就毁了它,就让她变成丑八怪!
巫离握着刀,在左脸上比了比,找准位置,稳稳地划过去,没有一丝的颤抖,锐利的刀锋,将左脸上划出一道平直的裂沟,深达脸骨,鲜血喷涌出来,流满那张美丽的脸,滴落到地板上。
母亲呻吟几声,脸摆动了几下,睁开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惊恐地看见了巫离手中的刀。
巫离与母亲对视了几秒,再次举刀向右脸划过去,这次因为晃动,结果又划在左脸上,与开始那一道交错而过,成了个十字型。
然后,母亲扭住了她,刀掉落在地,耳光扇到了她脸上。
母亲气急败坏的样子,忽然让巫离十分愉快,开始吓唬她:“坏女人,我爸爸和那男人都死了。”她笑着,说着,果然,母亲眼中露出惊恐万状的神色,跌跌撞撞跑到客厅去了,一会,就呜咽着,哭泣着,爬了回来,泪水和着血水,流满一脸。那一刻,巫离觉得母亲很丑。
这么丑的女人,那些男人还会喜欢吗?这么想着,巫离不自禁露出微笑,看着母亲爬过来,掐住了她脖子,她喘不过气来,可还是想笑,跟着父母七八年,她就没愉快地笑过。
终于,母亲松手了,她咳了好多声,缓过气来,说:“坏女人,你从来没爱过我,还想去和那个男人生儿子!你去生啊,去和他生啊。”幸灾乐祸地笑着,直到母亲扑过来,抓住她向床棱上撞过去。
一下,又是一下,巫离不觉得疼痛,她今天终于发泄够了,只是控制不住想笑。头皮被撞破了,血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她依然咧开嘴笑着,直到意识飘渺,彻底昏死过去……
混沌中,巫离感觉身子在飞舞,那些山,那些水,那些人影,彷佛很熟悉,又彷佛很陌生,她惶惑不安地踯躅,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如大海的一页孤舟,任凭风浪将自己颠簸到不知名的远方……
有时,又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声音,到处死寂一片,她置身于荒芜之地,黑暗之中……
直到五天五夜后,她从那片虚无中醒来,朦胧中看见了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天花板,还有一群穿白大褂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他们在问自己,谁杀死了冷县长,谁杀死了父亲,她不明白他们都在说什么,只觉得他们很吵,她的头那么痛,炸裂般痛!她想这些人统统都远离她,她只想睡觉。
又不知过了多少天,勉强可以听清楚别人的问话了,她困惑地想了想,明白是什么意思,想起了冷县长,还有父亲,原来他们都死了,母亲被当成凶手抓了起来。
是被自己杀死的吗?母亲被关了起来?太好了,不用看到她了。
可是,为什么要告诉那些人呢?她又不认识他们!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四爹,没有任何人喜欢过自己,没有谁对她真正好过,既然如此,凭什么要告诉他们?!
巫离不想理睬,也不想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那些焦急的人群,或者,将脸扭到一边去,闭目假寐。护士递饭给她,她就机械地吞咽,困了,倒头就睡。
巫家,车家,都没有人来理她,四爹来看过几次,但不敢提接她回家的话,偷偷叹息几声,带点土特产,让医生护士要关照下他幺女,然后走了。
有几天,来了一个哥哥,坐在她旁边看着她,陪她说话,陪她吃饭,虽然,她很少接腔,甚至,都很少看他。但,她喜欢他来,他的声音很好听,望着她时,眼中充满了爱怜。她开始觉得,医院比家好。
可惜,那哥哥后来不来了,她天天等,她想告诉他,是他杀死了他们,还想告诉他,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在她遥遥无期的等待中,被舅舅接到了他的家,开始了新一轮的悲伤旅程。
岁月流逝着,那哥哥,渐渐被她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