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巫离呆呆地听着,翻看着手中的材料,哪些弯弯拐拐的德文,她看不懂,虽然学了两个月德语口语,但只限于一般常识性对话,什么“你好”,“多少钱?”,“要去哪里下车?”之类,现在忽然要她去办理那么多手续,要半个月后飞往德国,感觉像在做梦。
冷云歌见巫离只呆望着他,拉着她坐到床上,说:“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带你离开。可能你对这些手续不太熟悉,不要紧张,照我说的去做,不明白的就问,尽量快点办就是了,如果到期不能办好,我会延长时间,等你一起,别怕。”
巫离依然望着冷云歌,心中满是疑惑。
他真的结婚了么?可为什么他一点没有变?那眼神,那语气,那态度……什么也没有变!
“如果我过去,她怎么办?你把她撇在一边吗?我和她,以后怎么相处?这样伤害她,她会恨我一辈子的。”巫离颤抖地说。
“她?”冷云歌一愣,想到巫离和妈妈之间的隔阂,神情立即黯然,叹口气,说:“我没告诉她这些,现在也不打算告诉她。如果让她知道,她当然会生气。可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这样。”见巫离还要说话,忙打断她:“你别去想这些,以后我会处理好,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等过几年,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现在担心的问题,可能到时都不成为问题。”声音低沉了下来,凝视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捧起她的脸,吻向她唇间。
等过几年,他们有了孩子,看在孙子的面上,妈妈还会计较什么呢?纵然不接受巫离,也会看在孙子的面上,不会那么怨恨吧?
冷云歌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手,加重了力道,舌,顶开了巫离紧闭的唇。
巫离抗拒着,想象着他妻子的模样,想象着她如何每天承受着云歌的温柔和爱抚,妒忌的火焰在燃烧,痛苦像蛇一般啃食她的心。凭什么,她所爱的人,却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这个男人明明爱的是自己,相爱的两人为何不能厮守?
冷云歌喘着粗气,低声说:“对不起。”巫离摇摇头,紧紧抱着冷云歌的背,咬着唇不说话,任由眼泪流淌。
一波一波的疼痛,一波一波的快感,巫离觉得自己开始飘飞,在云端里,在大海上,在朝雾中……直到她终于呻吟出声,手指掐得冷云歌的背部一条条血痕,冷云歌才低吼一声,尽情释放了他滚烫的欲望。
激情消退,冷云歌喘息一阵,渐渐平息了呼吸,躺倒身子,伸手揩去巫离的泪,将她重新搂过来,吻了吻她的脸,温柔地扶弄着她的头发,轻声说:“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不会再分开了。”
四目交缠,巫离的泪,再次涌了出来。
冷云歌伸手抹去巫离的泪,柔声安慰:“别哭,别哭,都过去了,所有的不幸,都过去了。”安慰着,拍着,困倦袭来,伸手摁灭了电灯,搂着巫离,闭上眼睛。
好多天都没休息好的他,太疲倦了。这几天不停地跑着,给巫离办那些手续,回国的兴奋,对巫离的担心,旅途的劳累,刚才又是一番体力消耗,现在,思念的人相拥在怀,他什么都不担心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巫离压抑地抽噎着,问:“你干吗要结婚?干吗要结婚?你说过的,你的心,永远不会变,是不是?你说过的。”
冷云歌的意识有些迷糊,闭着眼睛说:“什么?嗯?啊,我没有变心,嗯。”“那你干嘛要结婚?我这样过去,算什么?你说?”冷云歌又“嗯”了声,不再回答,胸膛起伏着,一会,传出均匀的呼吸,他睡着了。
巫离蜷缩在冷云歌怀中,不再说话,听着两人的心跳声彼此应和着,那样有力,那样真实。
要去德国吗?要去和云歌一起生活吗?不去,可能永远失去他了,去,多么尴尬的身份。
不行,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得等云歌醒来,问个清楚明白,想个妥善对策。最少,要承诺和他妻子离婚。
想到自己正计算着破坏云歌的家庭,想到他妈妈可能因此更不会原谅自己,巫离心中如刀割般难受。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冷云歌翻了个身,手搭上巫离的胸膛,依旧沉睡。
天,终于亮了。
巫离看着冷云歌沉睡的面容,想起昨晚两人的激情缠绵,一阵脸红心跳,心中溢满甜蜜,忍不住伸手在他胸膛上轻轻划着,抚摸着。
如果每天醒来,见到的都是这样的画面,多好。
抬起头来,逡巡着屋内的陈设,视线触及到墙壁,笑容凝固了。那张全家福照片,她曾经见过的,那次,他妈妈要自己当着它发誓,说不能让云歌和杀父仇人有任何关联。
“都过去了,所有的不幸,都过去了。”云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自己这一去,他们一家注定不再平静。自己有资格这样做吗?有资格继续伤害他妈妈,和那个无辜的女人吗?
巫离想着,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朦胧中,冷如海正诡异地朝她微笑,那神情,彷佛在说:“你现在,和你妈妈当年一个样。”
巫离不禁颤抖了一下,转开了视线。
当冷云歌醒来时,已是将近中午,巫离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猜想她可能忙着办理那些手续去了,想到两人不久就可以相聚在慕尼黑,冷云歌不禁微笑。
正在回味昨夜的旖旎风光,门被拍响了:“老哥,还在睡吗?在不在?我要开门了。”正是表妹娇娇的声音,忙大声说:“在,在。”手忙脚乱地起来穿上衣服,刚穿好,娇娇已经开门进来了,跑过来冲着冷云歌胸膛一拳:“老哥,你太不够意思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就这样搞突然袭击,刚才姑妈打电话来,叫我们晚上去他们家吃饭,才知道你回来了。打电话一问,居然跑回这里来睡觉。哈哈,你太坏了。”
冷云歌一边呵呵应和着,转头看见床单上那一片污渍,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忙将床单揉成一团,出来将它丢进洗衣机中,娇娇说:“啊哟老哥,去德国变成假洋鬼子了,回来睡一晚上就要洗,太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