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周员外发出了一些请柬,为自己的夫人庆贺生辰,邀请了一些朋友前往家中饮宴。收到请柬的无一不是这泉州城中的豪商巨贾,平日里这周员外也算是广交朋友,所以当天基本上所有收到请柬的宾客都前往参与。
周员外此次可是准备了丰盛的宴席,特别是这酒水更是泉州城有名的好酒,大家都赞周员外大气。因为此次前来的都是生意人,大家彼此也算熟悉,所以都多喝了几杯。
“哈哈哈,郑员外,今日我可是非要把你喝趴下不可,你可不许离开,容我去方便一下再回来接着跟你喝。”
说话的男子叫贺子洲,家里三代都是这泉州城有名的商贾,这些年由于海贸发达,乘着这股东风,生意做得也是顺风顺水,这贺子洲用现代的话来说便是个富三代。
平日里,他经常出入各种青楼,一掷千金,加上他长相也是俊朗,故此,在这泉州城的青楼楚馆颇有些名气。
贺子洲本身出生富贵,从小便是娇生惯养,也有些洁癖,想到待会儿要去茅房,怕粘上不洁之物,还没走到茅房便开始准备…
没走一会儿,来到了一处房舍,仆役站在门口说道:“这位大官人请进,这里便是茅房,小人在门外候着。”
贺子洲捂住鼻子,打开房舍门,正准备屏住呼吸速战速决,抬眼一看便惊呆了!
只见这处房舍四面、地上都贴上了洁白的瓷片,上面还绘制有一些淡雅的花纹,房间中立着两个箱子一样的瓷器,墙面上还镶嵌着一面巨大的铜镜,屋舍的后面有一扇小窗,上面也立着一面铜镜将外面的光引了进来,屋子里虽然没有点任何的烛火却十分的亮堂。
这样精美的布置将贺子洲看的有些懵逼,退了出来对仆役说道:“这是何处?我是想出恭,你带我到这里是何意?”
仆役微笑解释道:“这位大官人,这里便是我家的茅房。”
“这..这里是茅房?为何我没有看见茅厕?”
“那房中盖着盖子的那处便是恭桶。这是我家老爷新进生产的一种恭桶,此恭桶还未售卖,大官人不知道也是常理,不如我进去为大官人演示一下如何使用,可否?”
“行,那你便进来给我演示一番。”
随后那仆役便进去将如何使用马桶,如何冲水,如何用洗手台放热水洗手等功能一一跟贺子洲介绍了一遍。
听着仆役介绍,贺子洲仿佛忘记了自己要来出恭的事,饶有兴致的听着,他突然发现这卫浴仿佛是专门为了他设计的一般,作为一个有些洁癖的富三代,他可是受够了出恭时候的味道和肮脏的恭桶。要是能每日在这等环境里出恭,那应该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吧。
按照仆役介绍的出完恭,看着那水流带走一切污秽,贺子洲心情是舒畅之极,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受让他甚至想在茅房里多逗留一下。
回到宴席,也顾不得同桌的招呼,他径直的走到了周员外那一桌,对周员外说道:“周员外,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一边,还不等站定贺子洲便急切开口道:“不知周员外这..这茅厕里的物什可否能为小弟家里安装一套?”
周员外暗暗偷笑,心道不愧是马小哥,这方法果然好用,真还有人就当场送上门来了。
“这…”周员外面露难色的欲言又止。
“不知周员外有何难处?”
“不瞒贺员外,周某也是个好洁之人,确实忍受不了现在恭桶和茅厕的污秽,故此才研制了这卫浴出来。周某已经在街面上开了一家专门售卖卫浴的店铺,打算尝试做这生意。不过这卫浴生产、安装起来颇为麻烦,故此价格高昂,其实周某心里也打鼓,不知道这卫浴是否能有好销路…”
听到周员外说这东西能做,贺子洲就是一阵开心,至于价格什么的当然是越贵越好,最好大家都用不起就他能用,这样以后叫上朋友来家中饮宴还可以显摆一番。
“周员外请务必尽快为小弟家中安装一套,不!三套,价格周员外定了便是,小弟今日用了你家的茅厕便再也不想用那肮脏的恭桶了。”
“好,既然贺员外如此说了,我明日便派人去你家中测量、安装,不过这安装和改造也是颇为麻烦,兴许需要十日时间才能弄好,而且这卫浴的价钱最便宜也要三百贯,最好的要一千五百贯不知贺员外选择何种价位?”
贺子洲听了价格略微有些吃惊,问道:“这三百贯的如何,一千五百贯的又是如何?”
周员外沉吟了片刻,按照马小云嘱咐的说道:“这三百贯的是基础款,乃是一般的材料所做,除了房间整体贴瓷片以外还包含三件套洗漱台、淋浴、和恭桶,均为纯白表面,五年之内若是有任何质量问题,包退换维修;这一千五百贯的奢华款,是更为优质的材料所做,除了包含五件套,而且所有瓷片和物件的表面均绘制花纹,看起来更加精美奢华,十年之内包退换维修,并且还会为买家设计一套冷暖水的供应系统,让人可随时都能享受到热水。”
“果真?那我要一套一千五百贯的。”贺子洲听了周员外的介绍后果断说道。
“好的,贺员外,明日我便派工匠到府上勘测设计,争取早日完工。”
“那便拜托周员外了。”
两人聊完,回到宴会,贺子洲向众人说起了刚才的新鲜事,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跑去入厕,想要看看这卫浴到底是何模样。
回来后大多数人都对卫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纷纷问贺子洲如何购买,当贺子洲说出了这个价格后又有不少人打消了念头。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有洁癖的,花数百贯在这腌臜事上,很多人还是觉得有点不舍。大家这种表现更是让贺子洲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在众人的夸赞之中让他觉得自己这一千五百贯花的很值,比那在青楼上一掷千金的快感还要满足。那里只能满足一晚,但是这卫浴安装好后,只要有人到家中做客便可炫耀一次。
想到这里,贺子洲都开始思考自己到时候要邀请哪些人来府上饮宴,嗯~那几个经常跟自己作对的一定要请过来让他们好好开开眼….
送走了宾客,周员外脸上乐开了花,只今日便收到了十个订单,其中一千五百贯的奢华款便有八个,剩下两个也是一千贯的豪华款。这让周员外对马小云的那套理论是更加崇拜了几分,想不到这马小哥年纪轻轻却能如此洞察人性…
一个月后….
“哟,鲁员外,今日怎么愁眉哭脸,可是遇到了什么心事?不如我让绿荷过来给您唱两首小曲儿陪您解解闷?”
说话的个打扮妖娆、风韵犹存的女子,正是如意楼的老鸨崔妈妈。
“有劳崔妈妈了,今日便不叫绿荷了,另外找两个姑娘来陪我饮酒便是。”鲁员外还是无精打采的说道。
“鲁员外这几日可是遇到了什么心烦之事?若是方便可与奴家说说,说不得奴家还能为鲁员外排解一二。”借此机会便贴身上去,将自己丰满的胸脯子尽数压在了鲁员外的手臂之上…
这崔妈妈自打上次被醉酒的鲁员外给抱上了床,体验了一次老树开花的感觉,便是对这鲁员外有些念念不忘了。
鲁员外早年丧偶,未曾续弦,也算是这如意楼的常客,但是每次来也只是喝喝酒听听曲儿,唯一的一次夜不归宿也就是和她那次春风几度。
不过虽是喜欢,崔妈妈因为自己的身份却一直没有表露心迹。
感受着手臂的温软,鲁员外心里也是一荡,随后积郁之气也消解了几分,对崔妈妈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几日酒楼的生意不好,以往那些老顾客近日都不曾来酒楼饮宴,让我心中有些担忧罢了。”
“哦?原来鲁员外也是因为此事烦恼?其实不瞒鲁员外,我这几日也是为这事烦恼不已,我家原本的一些常客近日也是甚少出现,我这青楼的姑娘们每日都独守空闺也是寂寞的紧啊。这不,我今日耐不住了,便让店里的小厮出去打听去了,想来也快回来了。”
听了崔妈妈的问题,鲁员外顿时提起了兴趣,说道:“那今日崔妈妈你陪我喝两杯,等到那打探消息的小厮回来,鲁某也一起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妈妈听了一喜,答应道:“那便听鲁大哥的安排。”说着招呼仆役点了一些酒水小菜,挽着鲁员外往包间去了。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喝酒。这崔妈妈今日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是殷勤之极,整个人都要挂到鲁员外的身上去了。正在她媚眼如丝,准备对这鲁员外伸出魔爪之时,门口的小厮叫到:“崔妈妈,我回来了,有消息了!”
鲁员外一听打探消息的小厮回来了,一把推开崔妈妈,招呼门外的小厮赶紧进来。
小厮推门而入,见崔妈妈一脸的不开心,只以为是生意不好的缘故,见鲁员外问话,也不知道该不该答。
崔妈妈暗道一声可惜,不过马上也收了心思,对小厮说道:“你打探到了什么消息?为何这几日贺员外这些老顾客都没有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