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艾拉穆尔现在手中这个不怎么起眼的小木盒里装着的,竟是一笔逾二十万金币的巨款!饶是中年法师早年家境殷实,但一次性地手握这么大一笔财富恐怕也是生平头一遭。
和手里的魔晶比起来,更让中年法师心头滚烫的还是侯杰拉许下的承诺——云殿学徒!
也许在普通人眼里,法师老爷们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成天忙着与各种匪夷所思的魔法或者玄奥难明的咒语打交道。
但实际上,魔法的世界既是绚丽的,又是残酷的。
作为一个资质平平,在底层摸爬滚打了十来年的老手,没有人能比艾拉穆尔更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无论是基础的法力药水的消耗,还是绘制魔法卷轴包括购买法术书籍,每一笔每一项都是不菲的开销。早在布拉卡达求学的那几年里,艾拉穆尔除了充分领略到魔法的魅力之外,余下唯一的感受就是魔法的昂贵。
所以在当年遭逢变故后,年轻的艾拉穆尔突然失去了一切经济来源,同样也失去了继续在魔法领域进军的资格。
没有金币,就无法报名听讲各位大师的公开授课;没有金币,就没有法力药剂和魔力水晶;没有金币,连购买一卷魔纹纸、一根桃木法杖都成了奢望。最终只能选择落魄地离开布拉卡达,远走他乡。
对于世家豪门乃至王国的上位者们来说,往往都需要面临一种权衡:到底是人材重要还是资源重要?可能很多人会认为,当然是人材重要,有人材才能有发展。其实不然,在掌权者眼里,资源通常比人材更重要。原因很简单,因为资源往往是有限的,但可用的人材却是络绎不绝。
唯有真正的天才兴许才能够无条件地压倒资源的重要性,可遗憾的是,天才永远只是极个别,在某些时代甚至就是唯一。
所以,每一位高级别的武士或者法师的背后,往往都意味着海量的资源消耗和绝对不止一轮的激烈竞争。位阶越高,越是如此。
烈阳圣廷的骑士团和神官们之所以雄踞大陆那么多年,正是依仗着圣廷无比雄厚的财力支撑。源自大陆各处廷所的信徒供奉以及圣廷自主经营的各类产业每年为圣廷提供了数以千万计的金币收入,随后又被转化成更多拔地而起的沐光廷所、神学院和修道院,培养出更多神官们去传播对太阳的信仰以及更多的太阳骑士来捍卫圣廷的利益。从而才能够日渐壮大,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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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世闻名的布拉卡达位于海加尔雪山的山脚,而坐落在这座雪山峰顶的云殿,才是整座城市真正的灵魂。每年都有数之不尽的法师才俊削尖了脑袋想要跻身其中成为云殿的一员。然而云殿那极高的准入门槛和苛刻的学徒选拔条件却使得成功者寥寥无几。没错,就是学徒选拔。无论你在外界拥有多高的魔力级别,多么响亮的名头,进入云殿,你都得从一个学徒身份开始。
这也是云殿想要传达给每一个新进者的理念:不管你取得过什么样的成就,但在知识和魔法面前,要时刻保持谦卑。
所以在云殿中也只有两类人,一类就是学徒,一类是大师。
没人说得清云殿里究竟有多少位大师,但是目前在外行走包括时常会在布拉卡达露面、为人们所熟知的几位云殿大师,却无一不是学识渊博、法力高深的逆命法师。
云殿的考核形式几乎每届都会产生一些变化,并不拘泥于应试者当前的魔力等级以及对法术的运用,同时也会采取各种手段观察应试者们的天赋、潜能还有思维。
曾经既有一位中级法师在选拔中没有释放过一个法术,光凭自己阐述对于魔法的理解和几种法术创新的理念而语惊四座,昂然入选;也有一个才刚刚成为魔法学徒的小男孩,据说天赋不凡,但由于家境一般无力负担修习魔法的开销,被心有不甘的父母送来做最后的尝试。结果那天魔力天赋检测晶球的耀眼光芒几乎照亮了整座考核大殿,也宣告了那一代最年轻的云殿学徒的诞生。
而对于那些资质可能略微欠缺的法师们而言,他们想要进入云殿的心思往往才是最迫切的。只要能够通过选拔,也许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因为进入云殿,也就意味着从此进入另一个广阔世界。除了会赢得高高在上的地位和所有人尊敬的目光,更重要的是可以立刻掌握一笔庞大的修炼资源。
云殿会根据每个学徒的魔力等级定期提供相应的配给额度,其中包括数目不菲的魔力水晶、诸多需求度较高的魔法材料甚至是一些稀缺资源,学徒还可以根据实际需求调整所属额度中的材料和物品,甚至利用额度直接向云殿购买外界难以获得的高阶材料和稀有道具。与之对应的,云殿对学徒们却只有唯一一个要求——提高魔法实力!
这种优渥的待遇自然令落选者以及布拉卡达的广大法师们极其眼红,即使以云殿的地位,多年来也为此饱受争议,但这项传统却始终被由十二位大师组成的委员会坚定地执行。
要知道,哪怕是布拉卡达城中的那些大魔法师们,往往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精力,通过开课授徒或者制造魔法道具等手段来维持修炼所需的高昂开销。可云殿学徒却不用费吹灰之力,以一个高级法师级别的云殿学徒为例,每月所享受的配给额度甚至能达到布拉卡达同级别法师正常收入的数倍,甚至不亚于一个普通的大魔法师!这如何能不引发人心中的嫉妒?
然而这就是现实,也是这个世界的公平。只有证明自己的价值、努力变得更强,才能理所当然地占据更多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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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逛了一个下午的众人此刻聚在一间名为“橡木鸟”的酒吧里小酌,两个弹着鲁特琴的吟游诗人正站在酒吧中央的篝火旁深情地演奏。那欢快的旋律、高亢的曲调不时引来周围酒客们加入合唱。然而两个女孩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被此打扰,这个时候正各自拿着一条刚买的手链就着餐桌上的烛光来回比较。听着一旁清脆的笑声,尤迪恩小口抿着麦芽酒,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酒吧的吧台前,奥灵正和酒吧老板还有邻座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聊得火热,三人说着话还不时朝着酒吧进门处常年被人群包围的公告板指指点点。只见奥灵仰头一口气喝干了杯中剩余的啤酒后,打了声招呼也起身朝着公告板走去。
众所周知,“橡木鸟”其实是自由者协会设在阿茲堡的任务点。一楼是酒吧,二楼就是人头攒动的自由者协会办事处。交接任务、领取赏金的佣兵们往来不绝,所以酒吧门口的这块公告板上面张贴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官方公告,而是近期从这里发布的各项任务的简介。
奥灵看着身形微晃,但是眼神清明,不着痕迹地分开人群就站到了公告板前。
板上的内容可以看出有被悉心整理过,每条任务都根据发布的时间、难度等级、酬劳多寡依次排好顺序。奥灵的视线从顶端开始逐渐下移,直到找到“寂静雪原”这个板块区域,随后又逐条开始浏览。
在刚才听老板和酒客的闲聊中,曾提到近日一个关于雪岭巨人的任务,可能需要深入雪原,而且报酬不菲。这对于本来就打算穿越雪原前往布拉卡达的小队而言,正好顺路不说,还能消解一下旅途的枯燥。
几番搜索之后,奥灵眼睛一亮,果然找到了这项任务信息,登时细细看了下去。与大部分任务的发布人选择了匿名不同,这条任务发布人的落款处赫然写着:“乔瓦纳·鲁登”。
......
“尤迪恩,你说是我这条手链好看一点还是夕岚姐姐的那条好看?”阿水带着促狭的笑意,把自己和夕岚的手腕并排放在桌上,两抹白皙的皮肤照得男子有点晃眼。尤迪恩飞快地瞥了夕岚一眼。只见牧师少女眉眼弯弯,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目光中带着几分威...乖巧,似也隐含着一点期待。
于是男子赶紧收回视线,一边煞有介事地端详着两条皓腕,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阿水这条三叶草手链上的装饰简单自然,恰到好处。我本来还以为人类的手工艺品虽然精美,但恐怕也难以配得上精灵族的天生丽质。没想到被你这么一戴却好像这条手链原本就是为你订做的一样,就算那些名媛的首饰上镶满珠宝也不会比阿水戴着这条手链更好看。”毫无心机的小精灵闻言喜上眉梢,美滋滋地把玩着腕上的三叶草手链。
“至于夕岚的嘛......”尤迪恩故意拉长了语调,果然看到少女神情微微紧张起来。男子旋即微笑道:“夕岚戴着星光手链的样子却是让我看一眼就沦陷了,满脑子都在想着这条手链戴在这只手上怎么就能这么好看,以至于都想不到该用什么词来赞美。”嘴上大言不惭地说着,男子脸上偏偏写满了一本正经。
“噗嗤—”少女终于忍不住掩嘴而笑。“就会油嘴滑舌。”
正当尤迪恩暗自庆幸,下一幕却让他顿时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