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我搜集证据，证明我的清白。
二，舞蹈社七天后的活动，你们夺得冠军。”
隋学晨忍不住打断她的话，“你还有社团？我们怎么夺冠？”
毛毛雨不悦地抬起头，在看到隋学晨时飞快地垂眸，“舞蹈社是以前学姐交给我的。七天后舞蹈社有活动，我不能让舞蹈社的名声砸在我手里。”
舞蹈社在这个学校是脸面般的存在。上一任舞蹈社社长带领社员夺得省舞蹈比赛桂冠，最后毕业之前，将社长的位置交给最有潜力的学妹毛毛雨。毛毛雨也不负学姐所望，与大家一同夺下了这一次的舞蹈比赛冠军。
然而这却是毛毛雨噩梦的开端。
比赛上的毛毛雨翩翩起舞，姣好的身材吸引一票观众的目光，张会也是其中之一。在这吸引之下，张会向毛毛雨提出交往的申请。
毛毛雨拒绝了。
“然后他开始在校园论坛传播我的谣言，说我滥情，在外面乱搞。”毛毛雨扫过五个参与者，惨笑道，“偏偏、偏偏所有人都信他。”没有人来帮她。
不过即使在这种情况之下，毛毛雨仍不愿意放弃学姐交给她的舞蹈社。她身处风口浪尖，再去表演是极为不利的选择，所以毛毛雨要求一个参与者去舞蹈社替代她。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陈雪岁自认自己没有舞蹈细胞，跳舞不同手同脚就是她天大的努力了。尤鹤余怀两个男生不适合，直接排除。于是仅剩絮絮与隋学晨可选。
“你去吧。”毛毛雨指的絮絮。
絮絮没有反对。
毛毛雨走到阳台，指着校园某一方道：“教学楼，607，舞蹈社活动室。”她又走回来，坐在她的椅子上。
陈雪岁等了她好一会儿，没有等到毛毛雨的下文。
倒是隋学晨先开口了：“出口在哪儿？”
毛毛雨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她：“你们尚未达到我的要求，就问出口？”
隋学晨眉头一拧，毛毛雨继续道：“只要要求完成其一，我就告诉你们出口。”
见隋学晨还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趋势，毛毛雨先一步堵回她的嘴：“姓张的也不会直接说出线索的。按他的作风……呵呵，那群人还有好一番折腾。”
如毛毛雨所说，这边的张会并没有直白地说出线索。
张会背靠办公大桌，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的条件。
“一，遵守校规。不要被我发现我手下的人违法乱纪的事。
二，让毛毛雨消失。那个女人疯癫起来，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露暖没听见钥匙与出口的线索，甜甜问道：“张会，‘钥匙’和出口呢？”
少女软软的声音极大取悦了张会，后者丝毫没有被打断的不快，“我答应你们的自然不会反悔。完成一个条件，我说出口。七天后两个都完成，我便给你们‘钥匙’。”
“我们现在都遵守校规的吧？”
“当然。”张会温和地说，“出口是教学楼601。”
房间内静得针落地可闻。
熊南南与熊北北对视一眼，这个出口得来的太过容易，反而让人无法相信。
“不过——”张会拉了长长的尾音，“这样默认你们必须遵守校规哦？如果违反了……”
张会没再说下去，留了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熊南南看看面无表情的泡泡，抓紧了哥哥的手。
不会有事的。
他们一定会活着出去。
毛毛雨下午果真没有跟他们出来。
按毛毛雨的要求，絮絮加入了舞蹈社。毛毛雨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舞蹈社社员对社长介绍来的新成员保持怀疑态度——直到絮絮展现了自己的基本功，完美拉下普通社员一截，絮絮这才被成功接纳。
“小时候对舞蹈感兴趣，后来时不时练练。”絮絮解释道。
陈雪岁没有戳穿她。常人小时候学舞蹈不奇怪，奇怪的是成年许久仍保持柔软的身材。一看就是“经常”练的，并非絮絮说的“时不时”。
絮絮的功底使得她与社员少了几分隔阂，至少和其中一个女生打得火热。
“说起来毛毛雨学姐怎么了？她让我来这，很明显她舍不得舞蹈社呀。”絮絮问起女生。
女生犹疑了片刻，看看旁边没其他人，凑到絮絮旁边悄悄说了几句。
絮絮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恍然大悟道：“居然……”
“嘘——！”女生慌忙做出噤声的动作，“不要说我说的！”
絮絮眨眨眼，保证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我什么也没听见。”
絮絮看了眼时间，道：“我要回宿舍了，明天见。”
“明天见。”
絮絮一出舞蹈室，就见隋学晨与余怀在等她。
“副队他们去找其他线索了。”隋学晨说，“我也想去，结果总说你会害怕……”隋学晨看了眼神色平静的絮絮，没再继续说下去。
隋学晨从口袋拿出一张薄薄的纸：“副队找到了这校的校规。我们以前有一格就是在学校，当时的规则都是校规。这儿你看着办吧。”
絮絮看着纸上熟悉又陌生的校规，咽下自己的疑惑，轻声道：“嗯。”
陈雪岁坐在电脑前，鼠标不断移动，寻找需要的信息。
尤鹤在电脑室外与前台聊得正欢，他们的对话陈雪岁正好能听到两分。尤鹤和她们聊开了，顺带问上几句校园八卦。
“张会啊，张会是我们校校草了吧？”前台女生说，“挺多女生喜欢他的，还是学霸，老师也看重他。”
“那他有女朋友没有？”尤鹤状似嫉妒。
尤鹤的长相正是前台女生喜欢的类型，她装作没发现尤鹤异常，说：“没吧。有不少告白的，不过张会没接受。大家也都挺有自知之明的，没死缠烂打。”
“哪里没了，那个毛毛雨啊。”另一个女生插话进来。
“哦哦对，毛毛雨。一个月前的舞蹈比赛上她向张会告白，被拒绝了还黏张会，结果被人扒出来品行不端。”
陈雪岁立刻打开新的校园论坛网页，输入舞蹈比赛，搜索。
按时间倒叙从下往上，陈雪岁逐一看了起来。
【我校舞蹈社又夺冠军，社长毛毛雨向张会告白！
张会好人卡再发一张：对不起我们做同学更合适
毛毛雨自编舞为张会庆生】
“不过后来爆出毛毛雨……那叫什么来着？”前台女生问好友。
“‘毛姓外卖’。”
陈雪岁搜索这个词。不过只有一个贴，显然校方做了处理。
【关于我校一毛姓女生行为不端的问题及处理】
通篇下来，剔除官方话，就是校方禁止学生再在凌晨出入学校，并禁止学生在学校附近做卖酒兼职。
其中有一楼贴了张截图，是被删除前的。
【上次看见一人好像舞蹈社社长，半夜出宿舍不知道干什么。听她还穿着高跟鞋……
我为什么这么清楚？我当时在看恐怖小说啊！睡前瑟瑟发抖好久终于做好准备去上厕所，结果突然有人开门，还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在走廊走啊！！
当时我都要吓尿了，后来在阳台看见有人出校舍。她身材谁不认得，我羡慕死了！怎么可能认错！
我收回前面那句话，不是好像舞蹈社社长，就是舞蹈社社长！
你说一个长得好看的女大学生，半夜打扮出门是干什么呢？】
最后一句令人哗然。就这样，毛毛雨被截图里的帖子推上校园舆论尖头，紧接着论坛再度爆出她傍晚坐上某豪车夜不归校。校方火速处理了这些事情，可事情已经发酵起来。
有人说毛毛雨因为被张会拒绝自暴自弃；有人说毛毛雨本就如此，张会拒绝是正确的做法。
矛头全然指向毛毛雨，没有人为她说话。
“……目前只知道这些。”
陈雪岁放下笔，将写满信息的纸转向大家。
尤鹤说：“毛毛雨是被陷害的，很明显。”他指着毛毛雨夜里出门与傍晚出校的两个时间，“只隔了一天，热度刚要下去的时候，跟安排好的一样。”
“这、这不本来就是吗。”余怀弱弱地说，“毛毛雨要我们替她找回清白……”
隋学晨老气横秋叹息道：“余怀小朋友，你真的该学学不偏听偏信啊。”否则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余怀缩缩肩膀，超委屈。
他们在这儿说了半天，毛毛雨倒一直躺在她的床上，好像他们讨论的当事人不是她。
“她倒是安心。”隋学晨小声逼逼。
“不然要你们做什么。”毛毛雨突然道。
隋学晨：“……”你有本事装睡，你有本事别出声啊！
尤鹤看向絮絮，“你呢，今天有得到什么消息吗？”
絮絮摇摇头，道：“和你们找到的差不多。”
尤鹤点点头。时间不早，几人收拾收拾准备睡觉。临上床前，余怀窘迫地站在原地，满脸通红。
隋学晨好奇道：“怎么了？”
“我，我们睡一起吗？”害羞的少年偷偷看了另外四个女性。
隋学晨笑出来：“不然睡哪儿？这是在方格里，命都要没了还想那么多。”她拍拍小少年的肩，三两下爬上床躺下。
“记得关灯哦。”隋学晨翻出半个身子对余怀说。
夜里十分安静。
除却众人平静的呼吸，这个房间再无其他声响。
陈雪岁的旁边就是渗水的墙壁。本来余怀要睡这块，陈雪岁没让小少年躺，让他到对面墙壁好的地方睡。
半夜里，湿气钻过被子渗入皮肤。丝丝凉意惊醒了陈雪岁，她移了移身子，让自己远离墙面。
忽然她的动作僵住了。
她刚刚抬头，好像看见一个黑影……在墙上？
陈雪岁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呼吸一窒，小幅度抬起身来。只见脚那头尤鹤睡的床位，一个半人高的黑影紧紧贴在墙那边，一动不动。
几缕细而冰凉的东西拂过陈雪岁的脸。陈雪岁一惊，透过又多又密的头发，看见里面那双黑洞洞的眼睛。
【小剧场】
毛毛雨：那些没有脑子偏听偏信的跟风怪！！！好气哦但是还不能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