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知远送谈宜之到酒店门口,停了车,谈宜之侧过身乖巧说:“那我回去了,你注意身体,不要总忙工作,我走了,拜拜”
席知远早上送她回酒店,然后还要赶着去会场。
他点头说好,摸了摸她头发。
两人对视一会,淡淡的不舍席卷而上,她想快点离开,推开门就要下去,席知远叫住她“新年我去看你爸妈。”
谈宜之点点头觉得他这话有点奇怪,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哪里奇怪了,点了点头下去“好,你走吧,路上小心。”
回了学校,才知道时间飞逝,元旦一过,期末考试也来了。
一回去谈宜之真的就感冒了,估计是在S市冷着了,头昏脑胀的。
连着一星期,谈宜之的感冒还没好,整天病怏怏的。
南方的冬天让人昏昏欲睡,这天中午吃过饭谈宜之打算看会书,一大堆公式理论,古板乏味费脑筋,刚看了一会眼皮就打架了,加上感冒了本就不舒服,于是索性放弃回床上睡觉。
幸一冉躺在床上煲电视剧,见她回床上,说:“你怎么感冒还没好?”
“唉,我还没问你,不是去约会吗?怎么搞的一身病回来?”
谈宜之叹了叹气说:“S市太冷了,我这辈子估计只适合在南方呆着了。”
幸一冉反驳说:“也是,我瞧你也是离不开A市的。”
幸一冉想了会又说:“不对,你家那位以后迟早要去首都的啊,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谈宜之迟疑了会,以他的工作,出差是家常便饭,她以前有想过这个问题,但都没有深思。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谁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喜欢上北方呢?”
幸一冉耸了耸肩,缩进被窝继续看剧。
临睡前,方倪妮起身下床换衣服,嘱咐道:“别睡过头,四点半要集合去自助。”
“你去哪?”
见她穿外套,谈宜之探头出去问道。
“我一朋友来A市玩,我去接他,到时候直接广场集合。”
谈宜之点点头表示了解。
“可以不去吗?我都感冒了。”谈宜之有气无力。
“不行啦,都说好了,你要不去,班长大人杀到你床前信不信?调好闹钟,别睡过去了。”
每次班级活动大家不积极,大学同学远没有高中同学那般,关系不冷不热,见面顶多就是满脸笑容地“hello~”一声,擦身而过,笑容就消失了,所以,为了增进班里同学感情,搞好以后的班级建设,就有了这次活动,为了这次活动,班委也下了不少功夫,特别是班长,苦口婆心,一个一个的确定,确保每个人到场。
冬天下午睡觉很难起来,一睡就睡到夜幕降临。
谈宜之深知这一点,所以临睡前看了眼手机,才一点,调好闹钟,谈宜之安心睡去。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醒来的时候已经四点了!
探头出去,见幸一冉床位下拖鞋还在。
赶紧起来,过去大力拍了拍喊道:“幸一冉,起来了!迟到了!”
手忙脚乱起床,又马不停蹄赶去,一路上幸一冉喋喋不停“我发现你真的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天呐,我眉毛没画!”
“天呐,我没带帽子!”
……
谈宜之没空理她,她现在头还突突跳,一边打电话给班长说明情况,一边约车。
“还来得及,快点走,车在门口了,联系倪妮她们,叫她们留两个位置。”
赶过去,大家已经吃上了,气氛还不错,看来是有点效果。
谈宜之找到黄芪那一桌,刚坐下,幸一冉就夸张“倾诉”。
下午没课,黄芪又去泡图书馆,没跟她们一起过来,现在在一旁静静吃着东西听着大家讲话。
等下一定要去看医生了,她心里盘算着。
她一边吃着烤好的培根,一边听着幸一冉的演讲,明明是她们共同经历过的事情,她讲出来就不会像幸一冉讲的那么幽默有感染力,不会有她这样大家投来善意哄笑的效果。
饭过中旬,大家开始各种拍照。
“来,宜之,我好像都没有跟你拍过照~”
隔壁宿舍一女生坐过来拿着手机,镜头都凑过来了,实在不好推脱。
结果一个接着一个,都说没有,平日里谈宜之不怎么喜欢拍照,但也不抗拒,这会大家开心,距离也近了,谈宜之也随意。
“看镜头看镜头!”
“来~”
……
“我们大家照一张吧,留个纪念。”
一群人找了个宽敞的地,照了起来,结果怎么照总照不好,总有人觉得不好看。
举着手机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大家叫“苦”不连。
“换人换人,我手快断了。”
不知怎么地,就说到让谈宜之来,谈宜之笑得都快僵硬了,这会也无奈:“我手机来吗?”
估计大家心情都差不多,都想赶紧结束。
“都行,好看就行。”
谈宜之回到桌上,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开了锁屏才发现,席知远给她发了两条信息,心一动,连忙打开一瞧。
“刚开完会,在休息。”
“感冒好了些吗?”
回“好了些。”
“快点啦,跟谁聊天啊”
大家在催促,谈宜之笑笑转头,说:“来咯”
结果,当大家找好位置,表情姿势都好了,谈宜之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撑在膝盖上,说:“来了哈”
结果,大拇指按下的前一秒,手机振动起来,语音电话打了进来。
“唉…”
“啊啊啊啊…”
哀声不断…
谈宜之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想要按挂断却点了接听,“墨菲定律”可得,免提也打开了。
“喂,宜之,吃饭了吗?”
席知远清浅的声音传过来。
席知远皱了皱眉,说:“你在哪?怎么这么吵?”
谈宜之连忙拨开人群,关了免提回应他“喂,我在外面跟同学聚餐。”
他说:“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结束了,你找我什么事吗?”
“哦~”
幸一冉带头起哄,大家都向她投来目光,有好奇,有羡慕,有祝福,没有恶意。
她不禁羞赧起来,席知远大概是隔着电话感受到这边的氛围。
他说:“好久没感受过这种班级起哄的氛围了…”
顿了顿又说:“你好好玩,注意安全,别喝酒,到学校跟我说声。”
谈宜之嘀咕:“我又不是小孩…”
席知远低低笑:“有的时候的确不是…”
讲不了多久,他那边有人敲门,通话结束,谈宜之静了会,稳了稳心,让自己缓过那会,才拿着手机回到座位,淡定地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饮料,然后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打来,要不待会吃完再拍一次?”
大家摆手“算了算了,笑得我脸现在还僵硬着呢,我都怕了。”
然后大家眼神暧昧看着她笑,想套出什么,看着谈宜之一副“冷漠”的脸,也悻悻作罢。
幸一冉知道她是装的,指不定她现在心里害羞着,知道她爱面子,所以这会回到宿舍,门刚关上,鞋子都还没来得及换,就一脸坏笑打量她,说:“席长官?爱称挺特别哟,怎么玩起角色扮演了?”
拍照的时候她就站在谈宜之旁边,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谈宜之听这话有点熟悉,砸吧一会想起,这话她对她家二哥说过…
她一直不知道怎么称呼席知远,每次叫他都含糊过去,有一次她心血来潮,想了解他多一点,就在网上找有关席知远的视频,其中有一个他在西国处理一起撤离行动,镜头转到他时,他身形挺拔正在沉着冷静地用流利有腔调的英文下命令,站在他面前的一个士兵,听到命令后,一身正气向他敬了个军礼“Yes,sir!”
翻译过来就是“是的,长官。”听到的时候莫名觉得他好伟大,同时也深受感动,心一动,就把他的备注改成了“席长官”
谈宜之一边换鞋,一会调侃说:“您眼神真好,一眼就看到。”
幸一冉说:“快说!进展到哪一步了?”
谈宜之放好鞋子,说:“你这么好奇干嘛?”
幸一冉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谁让我有一颗爱操心的心,我这还不是怕你被骗了嘛,虽然大神看上去靠谱,谁知道是不是衣冠禽兽啊?”
谈宜之无奈,说:“您那是可是颗八卦的心!”
顿了顿,说:“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很好,我很喜欢,就这样。”
黄芪从厕所出来,说:“你们知道倪妮去哪了吗?”
方倪妮自从下午出去,现在都还不见人影。
谈宜之也觉得奇怪,说:“下午她说去接一个朋友,你们有联系过她吗?我打她手机打不通。”
幸一冉说:“估计去哪玩去了呗。”
接着打了个哈欠,说:“我睡会,下午被吓醒的我”
她这样一说,谈宜之就想起下午自己睡得极不安稳,总是在做梦,蓦然想起傍晚时席知远的那句“有的时候的确不是…”
在梦里,她梦见那天晚上,有人压着她,她喘不过气,梦境一个接一个,最后她回到那天早上……
那天早上,席知远早早起来,收拾好自己然后回来叫她起床,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他的笑颜,一时心动不已就那样静静看着他,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后来,估计是见她还不起来,他俯下身亲了亲她,说:“你怎么这样啊?”
她特别喜欢这样的他,褪去在众人面前的清冷禁欲,面容柔和,眼神眷恋温柔,为她着迷,沉迷,坦诚他不示旁人的另一面。
她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她说:“我喜欢这样的你,让我觉得你很真实,离我很近…”
席知远知道她的感受,跟他在一起,委屈她了。
他怜惜碰了碰她脸颊,说:“我不是什么完美的人,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好,我也有心情不好情绪不好发脾气的时候,也有懒惰叛逆的时候,我是个无趣的人,工作看上去光鲜亮丽,风光无限,但其实也很无趣繁琐,我的肩上,有沉甸甸的责任,很多时候,肩上靠的不是你。”
这时候他的眼神除了温柔还有坚韧,她看上的不就是这份担当吗?
她笑容展开,轻声对他说:“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方倪妮很晚才回来,谈宜之半夜起来上厕所才看见她床上隔着窗帘发出微弱的光,估计在玩手机,幸一冉和黄芪睡着了,怕吵醒她们,谈宜之就没有问她怎么这么晚回来。
谈宜之忙着复习,倒不是说有人逼着她学习,她家对儿女的教育并没有严格要求,只要品行好,考多少分,做什么,是不是拔尖都没关系,只是谈宜之自小就对自己要求严格,所以即使父母不说,她也很用功,算不上聪明,天赋异禀,但也足够优秀。
席知远近年关也很忙,有时候几天都没联系过,谈宜之知道他忙,也就没打扰他。
期间她发过一次烧,她本来就有些感冒,一直拖着不去,想着吃点药就没事,结果拖着拖着就发烧了,那天晚上睡不着,她就格外的脆弱,特别难受委屈,想找席知远倾诉,打开手机看到推送消息,一看到“外交”两字,她就忍不住点开,一看,真的是他,席知远参加“外交知识进高校”活动,站在礼堂讲台上侃侃而谈,下面人群泱泱一片。瞬间她心里一暖,看到你,我就没那么委屈了。
考完试留在学校也没什么事,方倪妮和黄芪赶着回家,幸一冉抢不着票,狠了狠心,下了血本买了张机票,再回家之前就跟钟诚腻歪一起,谈宜之不想当电灯泡,第二天也就回家了。
家里没人,谈父谈母要等下周才放假,谈言之一回到家倒头就睡,她一个人也乐得清闲,当一条快乐的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