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继续前进,随着距离进一步缩减,行进的速度又比先前更慢些了。
越接近舰桥,场面越难以用已有的经验来描述和解释——墙面上不仅随处可见小型武器的弹痕,还有一些爆炸的痕迹,甚至有一块炸裂的缺口,差不多能容下一个人。
这里发生过一次激烈的战斗。霍伯产生了这个想法,但始终没有说出口。不管是克里斯,还是队员,他们看到这一幕时都在沉默,他们拿着武器的手握得更紧。察觉到他们不同于之前的反应,霍伯顺水推舟地想,他们集中大部分注意力在对环境的警惕上,也许是出于军事训练而来的后天反应,他们的军事素养很高。
队伍刚好在预期时间内抵达舰桥。不同于经过的路段,最后一段路程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障碍物和发现过道的损坏之处,如此和谐完全超乎预料。皮亚乔号的舰桥让霍伯想起哈德曼号的标准房间,他们共同的特征就是狭窄——驾驶控制台后面就紧挨着两台不同功能的控制台,它们的后面就是航行控制台,间距一个仅能通过一个人的过道,又有两台功能不同的控制台斜着摆放在航行控制台的两侧。门口的两侧有两个舱门,里面应该是负责船长生活的起居室,说不定里面会留下一些文献史料和文物史料,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证据——汉萨德多半会下令把这些遗物全部收集起来并封存,毕竟他们的合作本就建立在“强制性”上。
霍伯将航行控制台改造成一个简便工作台,毕竟船长的大部分工作时间都用在航行控制台,它储存了皮亚乔号的航线记录和船长的日常生活信息,飞行记录仪对它而言只不过是备件。如果按照救援飞船的常规操作,他们的时间很紧迫,因为随时可能出现的余波总是让人防不胜防,所以他们会带走幸存者并试图取走飞行记录仪。幸存者在系统的措施下能轻易地被妥善安置,然而,装卸飞行记录仪是一个精密的过程,在时间不足的胁迫下,他们不得不选择强拆,这就导致它会缺失一部分数据,甚至完全失效。一些至今仍未破解的事故案件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只剩下时间上的问题了,霍伯心想,也许会花上几个小时,但我不怎么着急,除非克里斯不要脸地提出苛刻的要求。
约莫过去半个小时,霍伯迟迟未开展工作。尾部甲板的反应迟迟未重启,,其余甲板便得不到能源供应,也就无法重新运转,克里斯对当前的情况非常疑惑,从他通话的内容就能听出个大概,因为他使用的是通用频道。不过,他似乎是有意这么做的。
“少尉,你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克里斯严肃地说,“你理应在一刻钟前就完成任务。”
“长官,反应堆正在重启,预计五分钟内实现,我向您保证。”
“还好,算是一个好消息。”中尉说,“不过,我想听听你的解释。毕竟我遇到了不少麻烦,耽误了我原本的进度。”
“感谢您的体谅。”少尉说,“赶来的路上有不少通道被封了起来,我选择绕路前进,可问题是越接近反应堆,几乎所有通道都被封住了。我们不得不破门,这使得我们未能在预定时间内抵达反应堆。然后,在重启反应堆的准备过程中,那个叫史蒂斯的工程师和负责协助他的列兵乔登都与我们失去联系,连生命信号也断了,几乎是同一时刻。”
“那你有没有尝试寻找,或是联系他们?”
少尉的呼吸频率很乱,这引起了所有队员的注意,包括霍伯在内。尾部甲板似乎发生了很奇异的事,然而所有人的行动都依附中尉的态度,即便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想法,也没有相应地做出行动。
少尉哽咽了一下,“所有办法都试过了,派出去找人的队员都空手而归,就跟凭空消失一样。”
“那你坚守阵地,凡是遇到可疑情况,立即给我上报。”中尉说,“我已经请求母舰向你们支援两支小队。祝你好运。”
“您也是。”
他们的通话结束了。克里斯的心情肯定非常复杂,不光是普普通通的疑惑,还有令人郁闷的难堪,霍伯很确信这一点,之前口口声声地说不可能发生任何无法解释的怪事,现在反而被怪事给难住了,面对现状却无能为力对一个胸有成竹的人来说是一种侮辱,他有点钦佩克里斯很高的心理素质。可是,调侃终极是他个人的一种看法,现在有一件事更值得他去注意,如果失踪的史蒂斯和列兵真的死了,那自己就在几天内遇上了三个人的死亡。
这会停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