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朝终究还是活下来了。
但是被怀玥关在水牢里。
我被带回无情阁,顶替了汝文的位置,成为璎珞的仙婢。
这一切的跌宕起伏,说意外,其实并不意外。
在璎珞进入无情阁的那一日起,似乎就注定了我和怀玥的结局是这般。
第二天,我去服侍璎珞,她坐在屋子里,沉默着。
我走近了,握紧双拳,哑声道:“奴,奴婢来给您梳妆。”
“噢……”她轻轻抬头,应了一句:“是姐姐来了。”
我努力克制着恨意:“您今日想如何梳妆?”
“怎可劳烦姐姐。”璎珞冷笑,阴阳怪气的说:“妖人如此倾慕姐姐,我怕姐姐为我梳妆,他日我也会被那妖人给吃了。”
夜朝此刻在水牢并不好过,更何况他还受了重伤。
想到这,我只能拼命的忍耐:“不会的,夜朝不会这样。”
“都说物以类聚,姐姐你还是少和妖人接触,免得将来变得和妖人一样,冷血无情。”
我的双手在颤抖。
这事若搁在以前,我一定不会放任璎珞这般嘲笑我。
可今非昔比。
我在无情阁,早已经没有任何的立场和地位。
我拿过梳子,轻轻梳妆着璎珞的发髻。
不知怎么了,她突然尖叫一声,一掌打在我的手上:“你在做什么?弄疼我了!”
我后退半步,捂着手,正巧看见怀玥走了进来。
璎珞立刻改声,凌厉化作无辜,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姐姐,那妖人吃了汝文,我是生气,可我也心疼你,你为什么听都不听就打我?”
怀玥走进屋子,正好听见璎珞的话。
我看着怀玥,明明距离只有几步之遥,可是我总觉得像是隔了几个轮回。
璎珞走到怀玥身边,努力的控制哭意,笑着说:“宫主今日得空来璎珞这里坐坐了?”
怀玥看着璎珞那样子,微微眯起双眸:“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这屋子里,除了璎珞,只剩下我一人。
怀玥这话的意思,摆明就是在说我。
“不是,宫主不要乱猜,只是……”璎珞咬着唇:“只是璎珞觉得有些头疼,让姐姐给璎珞揉揉,姐姐可能第一次做这种事,手劲有些大了。”
“不用如此尊称她,她既然顶替了汝文的位置,把她当成普通仙婢就可以。”
“这怎么能行。”璎珞微微皱起眉头:“姐姐是千金之躯,不可怠慢的。”
璎珞的话,另有深意。
我是半妖半仙,却偏偏要说我千金之躯。
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
怀玥没有言语,璎珞却走向我,笑意盈盈的说:“姐姐待我真的很好,宫主莫要担心。”
就在璎珞走向我的那瞬间,不知怎么,突然晕倒在我的面前。
怀玥立刻接住倒下的璎珞,皱着眉头。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璎珞昏迷后,怀玥叫了无情阁里的仙医诊治。
我站在大殿门外,只听到仙医道:“宫妃以有身孕,恭喜宫主!”
我怔住,怎么都无法料到,璎珞有孕。
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欲坠。
璎珞有孕,是喜事,大喜事,整个无情阁张灯结彩的庆贺。
怀玥似乎是害怕我会加害璎珞,将我调去伙房。
期间,我没有空闲,而是继续缝制那件衣裳。
璎珞怀孕三月时,怀玥宴请所有上仙。
那日,格外的忙。
我将缝制好的衣裳放在怀玥的凤鸾殿后,便走出了宫殿。
在桃花园的山坡上,我回忆着和怀玥相处的日子。
我站在那里,身穿红衣。
耳边传来的是无情阁的丝竹之声。
今天的璎珞,风光无限。
我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怀玥,你想要的,只是我剩下的一魄,如今,你亦有了璎珞,我也无脸留恋。”
我抽出了自己的一魄。
即便痛苦万分,我也不曾后悔。
只是在一魄抽离的时候,我竟看见了怀玥的身影。
他的手里似乎拿着我给他缝制的衣裳朝我狂奔而来。
他身穿红装,惊艳至极。
“阿漫!”
他那惊慌失措、痛苦万分的表情,都像是幻觉。
“谁准许你离开我!你若是真的这般离去!我定要把那妖人打下地狱!”
他的怒吼声在我的耳畔,声嘶力竭。
明明已经不爱我,明明说过要抽走我的一魄。
现在又为何这般紧张?
怀玥,我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