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都没用的，说什么都是多说。
百里锦墨这么年轻便坐上了锦衣卫指使的位子，这么浅显易懂的事，他看不出来，只是不想看出来而已。
又或者，他心里其实很清楚。
这只不过是他想要休弃她的一个借口罢了，她解释又有何用。
她本还想拒绝，不知怎么想到那日林筱儿对她说的话，微微一愣，转而变了脸色。
她轻轻从床上拾起那封休书，紧紧攥在手心里，笑的那么开心自在，“我改变主意了百里锦墨，你要我嫁给程元川，我嫁……”
“你说什么——”百里锦墨掐在她颈上的手狠狠收紧！
“我嫁……我要嫁给程元川，百里锦墨，只要能离开百里府，离开你和林筱儿身边，我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她扬起脸来对向他，桀骜不驯的，“但是百里锦墨，你必须答应我，从皇上手中救出上官家一家人的性命！”
百里锦墨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盛怒，转身便离开她的房间，只留上官素音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她的背影，落下眼泪。
百里锦墨，你知不知道，在跳下海救我的那一刻，我竟以为，你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
半月后，程家。
上官素音持箸的动作僵硬。
她被程家接回来有两天了，替代林筱儿嫁给程万山的痴傻儿子程元川，婚仪明日举行。
进了程家的第二日，纤儿便跑来告诉她，上官家流放之罪可免，她的父亲哥哥们，只被贬为庶人，移居到了老家的老房子里。
“少爷，你慢点！”
奶娘的厉声责备打断了上官素音的思绪。
她的痴傻夫君坐在她的身侧，流着口水痴痴的看着她，有专门的奶娘往他嘴里喂着饭，他机械的咀嚼后咽下，嘴角两边都是饭菜残渣。
“娘，娘子……咳咳……咳……”
他吃的急了，饭菜从他嘴里咳出来，那奶娘饶是伺候他多年，也忍不住面露嫌恶，上官素音不知在想什么，接过奶娘手里的帕子，淡淡道，“我来吧——”
——光嫁给程万川得傻儿子不行，你要好好伺候她，这样，锦墨才会一直帮你保住上官家得人不至于流放——
几日前，林筱儿这样对她说。
她好恨，恨得夜夜都睡不着觉，一想到她死去的孩子，她的家人，她便恨不得起身去杀了林筱儿和百里锦墨。
可是她不能。
她父亲的命掌握在百里锦墨手里，她告诉自己，忍，都已经忍了那么久，当年是她任性所以该遭受那些，如今，她要一一偿还她曾犯下的过错！
在她心里，就算嫁给一个傻子，也比待在百里锦墨身边看着他和林筱儿要强。
木门被从外面推开。
不疾不徐的走进来两道忻长，男人着红色鱼尾服，整个大宇朝都罕有的彩晶锦缎上用金银绣线勾勒着羽状的纹，高贵奢侈无以伦比，奶娘只触到来人的衣衫，便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低头行礼，
“老奴见过百里大人……”
“下去——”
“是。”
房门又被阖上。
百里锦墨看着始终脸色淡然给身侧男人喂饭的女人，唇角浮出一抹粘稠的嘲弄与不屑。
“上官素音，你伺候他的样子真教我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