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曾经这样想过,可以永远的活在一场美梦里?他说梦里什么都有,却没有告诉你,梦里的恐惧比现实更真切。
赵河蜷缩着身子紧紧的贴着墙壁,只有这样才能获取那一丁点的安全感。
荀颢恩拿着个罗盘途径赵家大门,看到不少“仙风道骨”的阴阳卦人在门口扎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赵家正在花钱消灾呢!赵家大公子中了邪,除了昏睡不醒就是胡言乱语,都快把赵员外急疯了,赵鸿急他所急,张贴告示想找人解决此事。
荀颢恩心头一喜,生意来了,以他的本事要排去这些冒牌货可是易如反掌,轻而易举的就进了赵家的院子,这房子上方笼罩的阴煞之气说强不强,说弱却是刻意隐藏,赵鸿看他眉头一皱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大师,您看这……”
“令兄的房间是不是在这后面偏北方的位置?”
“不愧是大师啊,是不是确实有问题啊?”
荀颢恩高深莫测的点点头,赵鸿忙道,“那怎么办?”
“自然是要抓鬼咯!”
“鬼?那是不是得晚上抓啊?”
荀颢恩看了他一眼,笑道,“聪明,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报酬的问题了?”
“哦,这个好说好说,只要您能把问题解决了,但凡您开口,我们绝不还价。”
荀颢恩很满意,便将此事定下,当日就住在了赵员外府上,晚上寸步不离地守在赵河的房门口,守到昏昏欲睡,被一阵阴风惊醒,天空阴云密布,他想跑进房间,但打不开房门,只好退后几步,把着罗盘,灵力迅速渗透进房间内,果然将那邪祟逼了出来,只是并非如他所想是什么鬼魂,那阴煞之气中走出一紫衣男子,拂袖错身之间就将他轻飘飘地推了出去。
荀颢恩饶有兴致的轻声一笑,“原来是妖。”
一梦恼怒他打扰了自己的事,几步上前就想把他解决掉,谁料这两人都是藏着掖着,打起来才露出真本事,要是留这么个高手,他后面的事还怎么做?一梦心中动了杀念,荀颢恩感觉到这妖力忽然就强大了一倍,打不过就跑这可是他的生存原则,一梦没打算留他,他那虚无缥缈的灵力迅速包裹住荀颢恩,可还没动手,又突然散开。
一梦退至院内,荀颢恩四下察看是谁出手相助,一梦回头看了一眼赵河的房间,今晚恐怕是不能继续了,等荀颢恩再进院子里,他已经不在了,赵河的房门也不再有结界,他看到赵河晕倒在墙角,赶紧把他扶到床上。
赵鸿远远地感觉到没有动静了才敢过来找他们,“大师,怎么样了?”
荀颢恩发现这件事不太对劲,也不敢把话说太满,“今天晚上没事了,不过我还得再看看。”
“哎哟,那麻烦大师费心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荀颢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和赵鸿扯了几句他听不懂的什么乾坤八卦,然后就打发他自己回房间去了。
“什么人?”荀颢恩警惕地回身察看,嗅到了一丝阴气,双眼有些迷离,他使劲晃晃脑袋,清醒了不少,可是阴气丝丝缕缕地袭来他惶恐不安。
姜梵一掌推开那软绵绵的身体,看他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仔细打量。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多管闲事!”一梦不屑一顾。
荀颢恩紧靠着姜梵低声询问,“兄弟,你什么人啊?不像是一条道上的啊。”
“我哪都混。”姜梵轻飘飘地一笑,“你我联手也不是它的对手,我教你口诀,你辅助我施法,先把他蒙混过去。”
一梦就看他们两个嘀嘀咕咕的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还是动手来的痛快,可两人兜兜转转地把他绕在中间,他的妖力发散之后又重新聚了回来,他本以为这没什么问题,可是妖力越聚越多,慢慢形成浓雾,察觉到自己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力,一梦暗骂了一句,“我竟然被两个毛头小子给耍了!”
荀颢恩长见识了,“就这么把他送走了?送哪去了?”
“郊外,让他也尝尝梦境的滋味,这个梦可不好受,知道梦魇吗?”
“那当然知道了。”荀颢恩点点头,“想不到今天真见识到了什么叫隔空转移啊!”他半恭维的看向姜梵,可他并无所感,只好转移话题,“接下来怎么办?这梦妖的道行太深了,搞不好就容易被他困住。”
“所以,得找帮手。”姜梵摸出一张符,烧成灰飞散。
荀颢恩摸了摸鼻子,“兄弟,你看这生意总讲个先来后到,我是不知道你和赵家是怎么谈的,但是……”
“他不知道我的存在,不过事成了你要是想分我两成我也没意见。”
荀颢恩不解,“那你图什么啊?管这么一桩破事还没钱,甚至连名都不留。”
“我?”姜梵随口一扯,“吃饱了撑的。”
第二天一早,赵鸿就把荀颢恩的门敲得砰砰响,荀颢恩一脸不耐烦地披了件衣服,“你要干嘛?疯了吗?”
赵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回是真疯了。”
他话没说完,管家已经跑进来了,外面吵吵嚷嚷的,“二公子,他们……他们马上就要冲进来了,再不想办法拦不住了啊!”
“到底怎么回事啊?”
赵鸿忙着解释,“昨天晚上好几家人都出事了,跟我大哥一样的症状,也不知道是哪冒出来的谣言,说我大哥是祸星,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很快整座城都会陷入梦境,只有把他献祭才能解救城中百姓,这都是上门要人来的!”
“献……献祭?”荀颢恩蒙了,这一大早他还没清醒就接收到这个消息,还得消化一下,“等一下啊,你是说昨天晚上有多人出现遭受梦妖毒手?”
“梦……梦妖,哎哟,可别管什么妖了,现在关键是救我大哥!救我大哥!”
“我……这……”荀颢恩手足无措,他能有什么办法救他,人言可畏啊,那么多百姓都堵上门了,他一个抓鬼的能做什么?
赵家人头家丁是多,可也架不住这种状况,为首的还是壮汉,直接把赵河从床上抓起来送到了祭祀台上,这顺原城历来就有上奉天神,祈福祁佑的习俗,不过这几年风调雨顺的,祭祀台好久没用了。
荀颢恩胡乱穿上衣服跟着赵家人一路出来,“我去,这么利落,显然是早有准备啊!”
“说的没错。”姜梵拍拍他的肩,眼睛看着祭祀台上火都点起来了,“这就要烧死了?”
“那梦妖不是被我们送走了吗?怎么又出来闹事了?”
“昨晚上不是他,这个手法可比他高明,目的就是为了把赵河送上祭祀台。”
“这么复杂啊!”
“大师,您怎么还站着呢?快想办法救我大哥啊!我花钱请你来不是让你傻站着看他被烧死的!”
荀颢恩干笑两声,“我想办法,想办法……”
赵鸿看这也指望不上,直接带人上去抢人,被那几个壮汉推了回去。
火势汹汹,顺着赵河的脚烧上去,硬生生把他从半梦半醒中拉了出来,突然天降大雨,浇的半点火星不剩,姜梵推了他一把,“你不赶紧上,等什么呢?”
荀颢恩反映过来,飞身上了祭祀台,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捏了一根拂尘,装模作样的拂了两下,“天降甘霖,佑护苍生,足以说明赵河此事尚无定论,不可草菅人命,一切自有神明作主,各位还是冷静一下,我可随各位上门除秽,先帮各位的家人摆脱危险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这出场,这做派,再加上这及时雨,百姓们怎么也要信上七八分,听说能救人更不会管什么祸不祸星,一拥而上,都在拉着他往自己家走。荀颢恩苦不堪言,“各位莫慌,莫慌!此事因果循环,有先有后,这下面有高人,他可以保证诸位的家人平安无事!”
他把锅甩给姜梵,让他毫无防备,不过还是掐指一算,选了最急的一家,荀颢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可难死他了。
每到一家,姜梵都会呢喃一段口诀,荀颢恩想旁听却一个字都听不清,只好摸摸鼻子讪讪地立在一旁,一家一家的走过来,姜梵累个半死,这种耗费灵力的事他最讨厌了,对于荀颢恩的“嘘寒问暖”更是不耐烦,还没走到最后一家,梦妖卷土重来。
“真会挑时候,你上,我打不动了。”姜梵把荀颢恩推出去,他转身就躲到他的身后,“大哥,我也打不过啊!”
一梦可是新仇旧账一起算,就是刚挨到姜梵的边就被一团雾气撤了回去,雾气褪去变成锁链,一梦死命的挣。
“别费劲了,没个三天两日的你是挣不开的。”
这个声音轻悦而空灵,听起来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一梦撇过头,可慢了一步,人已经在姜梵跟前了,姜梵接过玉瓶,吞下丹药补充灵力,荀颢恩好奇地看向他,“这位……兄台,好厉害的本事,不知姓甚名谁啊?”
“在下名珺澜。”
看看这烟色衣衫,青丝半绾,这张标准的美男子的脸,荀颢恩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该不会是复姓钟离吧?”
“嗯,难得,竟然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字,还是你们古神山见多识广。”
荀颢恩一把拽住姜梵的袖子,姜梵扒开他的手,“他是我师兄。”
钟离珺澜瞥他一眼,“你准备站到什么时候?”
想起还有人没救,姜梵赶紧动身,还不忘叮嘱荀颢恩,“记得叫他初公子,别叫钟离。”
荀颢恩点头如捣蒜,“规矩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