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知道公孙萧和容楚中间出了问题。
傅青说的明显就是公孙萧，只不过他遮遮掩掩地不肯让自己知道，就证明，容楚不想让她参与进来这件事。
之前谢烟的事情她没有听容楚的，闹成了今天这个场面，这次她不打算参与了，他俩之间的事情，总不至于和自己有关。
她本身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不可能每个事情她都去管，况且经历了这么多，她也明白了自己几斤几两，现在的情况，她不添乱就是最好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惊蛰八卦脸凑近宋杳，十分好奇地问道。
宋杳摇了摇头：“说了些太子大婚时候的事情，毕竟我和太子算半个朋友，有些地方稍微了解太子一些，他来问我建议。”
宋杳一点不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惊蛰倒也信了，啧了一声道：“到底这亲还是得成，不知道太子那边乐意不乐意。”
“怎么这样说？”宋杳问道。
惊蛰道：“何必装傻呢，上次不是说过了这件事也不知道皇后安得什么心思，就这样真让太子成亲了，也不怕皇上觉得他们家太过招摇，给太子生了事端。”
宋杳垂着眼皮思索了一阵，她跟惊蛰一样，有些想不明白。
转头看了看外头，发现时间不早了，急忙出了屋子，又往皇上的寝殿去了。
惊蛰说起来伺候皇上，也不过是皇上兴致来了便到这里泡茶罢了，若是皇上心情好了，带着她出去也是有的，不过次数很少罢了。
宋杳便不一样了，她是贴身伺候的，琐事都是她在打理，却又不是正儿八经的丫头，皇上的吃穿住行，都有专门的丫头打理，那都是教出来的，个顶个的聪明。宋杳不过打个杂，只是皇上却总要看见她似乎才安心。
进了寝殿，皇上已然醒了，正坐在软塌上醒觉，旁边的丫头端着水果吃食在一旁候着，皇上见她来了，便差那几个下去了，问道：“做什么去了？”
宋杳道：“送了侯爷出去，恰巧收到了师父的信，便回去屋子里了一趟。”
“哦？”皇上来了兴致，问道：“信呢？”
宋杳一顿，忙道：“在屋里呢，师父也没说什么，只问那件事查得如何了，还有他说是家里有点事想同我商量，让我回去一趟，我想着宫里最近也忙，怕是没什么时间，待会儿便写了信回过去。”
皇上听见“那件事”三个字的时候便有些不高兴了，隔了会儿追问道：“说起来，那件事，你查得如何了？”
宋杳道：“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这件事情太久远了，无从查起总觉得。”
皇上便道：“不着急，慢慢来吧。不过，宫里最近很忙吗？朕怎么不这么觉得呢？”
宋杳磕绊了一下，皇上便道：“想回去就回去吧，顺便向你师父回报一下这件事情，省得他总是担心。”
宋杳点了点头，将果皮削好，切碎了递给皇上，皇上尝了口，便放下道：“酸牙，不吃了。”
宋杳一顿，见他没生气，才收了果盘，又听见皇上道：“太子该成亲了，你最近可以在你师父那里多待几日，不必急着回来。”
宋杳手上一顿，好一会儿才道：“皇上不担心吗？”
皇上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扭头看着宋杳问：“你想说什么？”
宋杳索性直起身子道：“殿下是储君，是未来的主子，如今张家本和其他几家分庭抗礼，有着短暂的平衡，倘若殿下和张家亲上加亲，您不怕往后太子登了大位，会有外戚干政这样的事情吗？”
皇上看了宋杳一眼，宋杳又道：“若是其他家的姑娘，到时候这个平衡的局面仍旧可以保持，不是更好吗？皇上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又或者，您根本没将太子真的放在那个位子上吗？”
皇上停顿了好一会儿，忽然笑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上次受罚的事情了吗？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朕呢？”
宋杳道：“没有什么资格，只是顺口问问罢了，我以为我同皇上之间不仅仅是主奴还有朋友的徒儿这样的立场的，有些事只不过是师父一直没能问出口的罢了，说到底是我自不量力，希望您不要生气。”
“你师父？”皇上一顿，“你师父关心这些吗？”
宋杳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关心，只不过既然在世为臣，又是太子的老师，自然会多关心一些。”
皇上半晌没有吭声，宋杳道：“是我多话了，您若是要罚，宋杳绝无半点怨言。”
她装模作样，尽管知道会惹怒皇上，但是有些话，她还是想好好地问问他，亲口问问他，她总觉得皇上这个人，不是单一的好或坏，他甚至是个十分矛盾的人。
这一次，她赌皇上不会罚她。
“罢了，既然是你师父想知道的，朕也不多说什么了。”果然，师父的面子很大。
“不过……”皇上又补充道：“朕到底是什么打算，你师父当真不清楚吗？你回去问问你师父，朕放在他那里的东西，还不能让他信任朕吗？”
宋杳这下彻底吃惊了，皇上竟然还有东西放下师父那里吗？
皇上摆了摆手道：“既然你师父叫你回去，便不要耽搁了，去找别人来伺候，你惯来毛手毛脚的，挑个果子也是算的，不让你伺候反倒舒坦。”
宋杳：……
你当我他妈爱伺候人吗？妹的。
“是，那宋杳先告退了。”她端着果盘转身出门，刚走了一步，却又被叫住：“太子的事是他自己所求，谁都不能做主，你来问朕倒不如去问他，这门婚事，还是他自己求的呢。”
宋杳脑袋一懵，霎时一片空白。
她脚步有些重，一时竟然有些踏不出去屋子。
皇上继续道：“你也别总是太较真，跟你师父一样，哪有那么多现实摆在眼前，朕告诉你这件事，便是要你知道，你得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宋杳良久才道：“多谢皇上。”
“行了，下去吧。”皇上不耐烦地摆摆手，又补充道：“让人拿些果然来。”
宋杳应声，转身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