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惠贵妃跪在自己面前不停求饶的样子，宋杳心里竟然产生一些痛快，她想起来初杏在后院里那几个月的暗无天日。
一报还一报，也是应该的。
“皇上。”宋杳靠在身后的被褥上，有些虚弱道:“既然惠贵妃已经认了错，也承认了这件事是自己所为，那臣妾也不好不做点什么了，否则传出去了，后宫里人人效仿，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怕要真保不住了。”
惠贵妃闻言慌张道:“皇上！皇上！看在臣妾的份上，看在瑾太妃的份上，饶了臣妾吧！饶了臣妾吧！”
容楚微微有些不耐烦道:“既然已经全权交给了皇后处理，朕便不好多说什么，皇后你想怎么做，尽管做好了。”
宋杳看着她，半晌道:“关进冷宫，确实可怜了，如今惠贵妃家里人正得皇上重用，若要将惠贵妃这样罚了，皇上不怕朝堂上翻天吗？”
容楚道:“既然入了宫，便要知道宫里的规矩，不是什么事都能拿尚书糊弄过去的，过去的事是朕给尚书面子，不怎么计较，却不想爱妃你竟然得寸进尺，将主意打到了朕的龙嗣上面，真是其心可诛，说到底，关进冷宫还算是轻罚了。”
“皇上既然这么说，那臣妾也总不能这样轻罚了，这是第一例，是要给人做样子看的。”
容楚正欲言语，却听见门外刘喜道:“启禀皇上，吏部尚书求见。”
惠贵妃听见了这话像是听见了救星似的，急忙道:“是父亲是父亲，父亲来救我了，来救我了，皇上！皇上！”
话音落，门口忽然传来刘喜的声音:“大人！大人！您不能就这样进去，大人！”
“皇上！”吏部尚书双手抱拳，对着容楚道，“皇上这是何意？”
容楚眯着眼睛看他，好一会儿才道:“朕还想问问爱卿呢，朕还未说让你进来，你便直接闯了进来，这是何意？”
吏部尚书一愣，皇上还从来没怎么这样阴阳怪气地跟他说过话呢。
犹豫半晌，他还是跪下道:“皇上恕罪，老臣只是一时心急，不知道贵妃她犯了什么错，会被罚跪在这里，老臣只是想问问原因！是不是身为皇后便可以无所顾忌，为所欲为了？”
他盯着宋杳，眼神里带着恶狠狠，宋杳道:“原来是尚书大人，方才您不说本宫还当是哪个跑错了屋子的宫人呢，还想着这宫人如此不知规矩，不一定要怎么罚呢？却原来是您，看皇上未罚您的打算，如此想来，不止本宫，您不也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吗？”
她淡淡道:“您问惠贵妃做了什么才会被罚跪？不知尚书觉得陷害本宫，谋杀皇嗣这样的罪名够不够罚跪呢？”
吏部尚书一愣，急忙道:“不可能！一定是皇后您误会了！贵妃虽然性格跋扈乖张了些，却断断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还希望皇上皇后明查！”
“哦？”容楚道，“爱卿这话说的朕糊涂了，你如此相信自己的女儿，可是惠贵妃刚才已经对这件事情供认不讳了，不信你问问她。”
尚书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向惠贵妃，惠贵妃摇着头道:“父亲，不是女儿不是女儿，是那只猫，是那只猫，真的不关女儿的事，是那只猫它自己跑了出去，是它自己！”
容楚居高临下地看着父女两个人，慢慢道:“从前贵妃胡闹，朕都看在爱卿的面子上不同她计较了，可是显然贵妃没能吃到教训有所收敛，如果这次，朕蓄意放纵，你不觉得这样对皇后不公平了吗？”
宋杳也道:“说起来尚书大人可能不知，贵妃娘娘从进宫开始便在本宫宫里前后找事不下三次，打残了本宫的一个丫头，打伤了本宫的一个侍从，致使孙昭仪病上加病，最后死于非命，这些事情若是放在别人那里，怕是早就被罚出宫去了，可在贵妃这里，却是一点事也为曾有。”
“偏生贵妃不知好歹，如今竟然将主意打在了本宫孩子的身上，您说，这事本宫身为皇后，怎么处理才是好的呢？”
话音落，屋子里除了能听见惠贵妃的哭泣声之外，只余一片沉寂。
就在容楚准备提起话头的时候，瑾太妃来了。
宋杳坐在床上松了一口气，可总算来了。
瑾太妃进了屋子，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人，又看了眼宋杳和皇上，装模作样道:“哎呦，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跪在这里了？”
她走到宋杳跟前道:“哀家听说你出了事，急忙跑来看了，如今见你还好，总算是让哀家将心放回肚子里了。”
宋杳动了动，想要起身行礼，瑾太妃急忙道:“身子不方便，便坐着吧，没那么多规矩，免得又动了胎气，你肚子里的可是宝贝呢。”
宋杳笑了笑，又听她问道:“不过惠贵妃怎么在这里跪着？尚书你怎么也在？这是怎么回事？”
容楚语气十分冷硬道:“惠贵妃已经承认，就是自己指使自己的猫将皇后弄伤的，好在皇后没什么大碍，否则几条命也不够她赔的。”
瑾太妃脸色一变，大声道:“是不是你？惠贵妃！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惠贵妃一时有些懵，恐惧让她整个人失去理智，虽然她本身也不存在什么理智。
半晌惠贵妃点了点头，瑾太妃怔愣几秒，忽然走过去啪得一声，扇了她一巴掌，“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哀家交给你的规矩，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还有你！”她指着尚书道，“若非你平日里对她管教不严，她会如此吗？会吗？啊？”
宋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演戏，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过做样子给大家看罢了，没有人觉得她是真的觉得惠贵妃做错了，她只不过在给惠贵妃制造一个条件罢了。
她转过身来，拉着宋杳的手道:“皇后，这番确实让你受惊了，更是影响了胎儿，是哀家管教不力，哀家给你赔罪。”
宋杳看着她，半晌道:“您不需要这样，做错事的人不是您，谁做错事谁来承担后果，便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