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潮兵马过境洪州十分顺利,王氏兄弟对洪州节度使钟传一直心存感恩。此后王审知得知此次援送,源自上蓝寺禅师令超的谏言,更多对令超倍加感激,对佛教僧侣倍加好感。后续在王审知嗣位之后常派使者带着金钱和贵重的东西前往上蓝寺送供,以表对令超禅师的感激之情,常请教令超治国之方以应对政事,并在闽土大兴佛教,修建开元寺、西禅寺、涌泉寺、雪峰寺等再细表。王潮兵马之势稍有恢复,王绪也随后跟到,过洪州,然后到吉州、入赣州,再直入虔州。过境虔州时,遇到当地节度使谭全播,带领虔州兵马出兵抗击。
谭全播,虔州南康人士。少年时便有勇敢和智谋,与表弟卢光稠关系很好,卢光稠相貌英俊挺拔,有孔武之力,但无文墨之才,只有谭全播一直很佩服他,愿意为他效力。
黄巢起义军崛起,华夏大地军阀割据,处处变乱之时,谭全播就对卢光稠说:“现在天下大乱,群雄纷争,这是我们起家的最佳时刻,还徒守贫贱的身份干什么,不如大干一场!”。
卢光稠也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于是他们兄弟边一起聚众起义。开始,大家都推举谭全播为主帅,但谭全播认为卢光稠更有资格,一反众议,坚决立卢光稠为帅。
部分起义群众并不认同,谭全播劝诫道:“难道大家都只想做贼吗?不想做更成功的大事?想要成功,就需要一个良帅,卢公堂堂人材,孔武有力,英勇善战,这是真的君主啊!
大家并不认同卢光稠具备这个能力,纷纷反对。
谭全播见状,十分生气,抽起剑来,往边上的树木一劈,树木断成两截,他大吼道:
“都不用再说了!谁再不听从命令的,就如同此木!”
大家恐惧,于是拥立卢光稠为主帅。后续,卢光稠病重,他把主帅符印交让给谭全播,可是谭全播不接受,在卢光稠死后,虔州政事大乱群龙无首,谭全播这时才决定出山,请命于后梁,被后梁拜为虔州防御使。
正是这么一个善忍能治、敢作敢为的谭全播,视王潮的进军为大敌,担心王绪、王潮之流会占地带来灾难,带领当地军民全力抗击王潮兵马。王潮兵马征程,一路以来,已是疲怠有加,虽然过洪州稍有恢复,但毕竟江南人杰地灵,人才辈出,谭全播作为虔州统帅,为当地百姓拥戴,在他带领军民的抗击之下,王潮先锋队伍节节败退,也无心恋战,一路急行携兵马家眷,辗转离开虔州。
越过了虔州,王绪看到了王家兄弟的带兵作战的能力,做了战术调整,兵分两路,派王潮、王审邽进攻岭南潮州;另一部分军队由王审知带领,从江西挺进福建汀州。
汀州,在周朝属七闽地。秦朝属闽中郡。汉初属闽越国;三国吴为建安郡地。晋代置为新罗县,隋朝改临汀郡,唐又复曰汀州。汀州位于闽赣三省交界,南与广东,西与江西、湖南相接,万山之中汀江穿越全境,城垣连绵于州府之间,临汀江而起,建于唐大历年间,可谓“枕山临溪为城”,形成“山中有城,城中有水”及“佛挂珠”的独特格局,这里千山竞秀,群峦叠嶂,是闽、粤、赣三省的边陲要冲。
当王审知先锋义军越过虔州到达汀州的时候,汀州已经严阵以待。汀州百姓人口分居,州处僻地,较散兵马稍逊,王审知精兵强将也合计已有五千之多,两军对阵,汀州的实力明显呈弱之势。
时任唐军所辖汀州刺史钟全慕,正带领全城军民在城内列阵,汀州大门紧闭。他站在楼上,望着城楼之下打头阵的人物,那是骑着白马的王审知,以及他身后的刘行全、池鲤腾等诸多大将和兵马队伍,心有忐忑。
汀州城墙楼下,那骑着白马人称“白马三郎”的王审知,此刻正手提大刀,对着城楼上的钟全慕喊道:
“钟公,今天下纷争不断,唐皇帝无能,不容百姓苍生,今我们以客人身份来到此地,公可开门迎客?”。
钟全慕,本名钟盛,字长儒,是春秋时期越国太宰伯喜丕次子钟接的第37世孙。亦是中原光州固始人,唐末黄巢起义之后,他带兵入汀,开发汀州,他们率领军民披荆斩棘,开垦农田,兴修水利,修建州城,任汀州刺史多年间,他为官清正,兴利除害,得到当地百姓的爱戴。
“久闻王绪义军盛名,今天看来,果不其然,雄风烈烈。敢问楼下白马大将军,尊姓大名?”钟全慕在城楼上回应道。
“钟公,在下王审知。系王绪将军之部将,乃中原光州固始先祖王晔之后,你我同属固始人,均为百姓生计而谋,今我们来开疆拓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王审知早就对汀州及汀州刺史有所探知。
这个钟全慕也是中原光州固始人,和王家三龙、池鲤腾都是一个地区的。大家都是同乡,同是在异地开疆扩土以求生存,这本就是一件惺惺相惜的事,王审知不想以兵刃相见。
“王将军果然厉害,初次谋面,已对我了如指掌。”钟全慕有些吃惊,赶忙回应道,“王家先祖王晔在光州固始盛名在外,人尽皆知。想不到王家之后亦是龙虎之才!可敬可敬!”
钟全慕毕竟是固始人士,精通祖上乡土历史,自然对王家祖上的光辉业绩早有耳闻。
“钟公,毋要多言,现在我们要过境汀州,是放,是战,悉听尊便。”王审知抓起马缰用力一提,一声马嘶,雄风烈烈,战气昭昭。
作为唐军所管的汀州,其实也早已割据一方。钟全慕,虽为汀州刺史,但不扬兵政,清正爱民。左思右想,权衡利弊,钟全慕认为大唐的李氏王朝已形同虚设,为免汀州黎民百姓遭受纷战之灾,钟全慕决定开城放王审知进城。
“来者皆是客,理应开门盛迎。来呀,打开城门!”
汀州城大门敞开,迎接王审知大军入驻。王审知,在汀州大门打开的那一霎,心中无限感慨,或许,这大门开启的将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王绪在得知王审知顺利抵达汀州,大喜。随后也带领大军人马到达汀州,他见汀州山城半挂山峰,风光奇秀,汀江碧水长流,以得汀州而据,继续他攻城略地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