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的早晨,总是苏醒得太过于早,昨夜的酒醉喧嚣,还未来得及平定,街道边的小摊小贩,已经开始人满为患,吆喝声此起彼伏,早市人来人往。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子们在沿街叫卖,有卖古董的,胭脂水粉的,琳琅满目。
渐渐,从远处街道边,人群渐渐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来,而走在正中间则是出征于福州的王彦复、王审知带队的征伐大军,缓缓向前行军,接受两旁百姓们的夹道欢送。
太阳初升,薄雾尚未消散,大军步军三万,骑兵六千,弓弩手四千,总计四万人马,浩浩荡荡,往北进发。队伍持着“潮”字的帅旗,以及“王”字的军旗,便如秋色中的枫林,火红火红,飘扬于奔赴福州的路途之上。
大军一路向北,从清源山、向聚龙山,花溪山,石鸡山进军,越过铁头岭,来到仙游县,再越过木兰溪,来到莆田辖地内。一路上,平湖洞、和滨海的一些当地土著人民,听说王潮大军要攻打福州,入征为伍的不在少数,大军遇到江海需要过渡,当地人们也均以船舟相助,让大军顺利北上。
队伍一路行军,越石竹山,巍巍山峦,绵延百里,越是向北,山势越是陡峭,丘陵纵横,夹杂着一条条谷地,和河流,一座座村庄便坐落在丘陵和谷地之中。
沿着谷地,队伍行军已经走了三天三夜。闽地匪盗,不如中原那般猖獗,况且这大军,也无人敢劫。路遇村庄,军纪严明,士兵秋毫未犯,看到大军的村民也非常朴实,均奉粮献水,让王彦复和王审知倍感欣慰。
离开村落后,再向前行军了十余里地后,群山连绵,森林茂密,人烟罕见。队伍行军在山谷之地里,谷地湿气较重,士兵们行走艰难,也疲乏不堪。
王审知骑着白马,抬头向西望去,夕阳在远山顶上还露出一点点通红的余光,晚霞漫天,远处淡蓝色的雾气开始在谷地两边的野地内弥漫。
“前面距离福州还有多少路程?”王审知问道。
“报!还有四十余里地。”前面骑兵报道。
“通知大军原地扎营休息。大家都累了。”王彦复下令道。
“遵命!”骑兵一路骑着马,向队伍传递原地扎营休息的军令。
“我们今晚要赶到福州城内吗?”王审知问道。
“一路兵马劳顿,士兵们已经非常辛苦了。如果今晚赶到福州,迎来恶战的话,那士兵可能没有作战的体力了!”王彦复说道。
“在理。先好好休养,明日再出发不迟。”王审知说道。
天色渐起了暮色,光线也越来越暗,谷地军营两侧,都是茂密的森林,一些不知名的鸟叫得让人心慌。随着夜色渐渐降临,一些不知名动物,开始在谷地两旁的树林里活动,不是可以听见树枝稀稀疏疏传来的簌簌声,令人不寒而栗。
“延皓,传军令,大家务必小心,夜深兽群出没,让将士们注意安全。”王彦复吩咐道。
“遵命。”林延皓随即转身和周边几个核心将士传达了王彦复的军令。
“大家在营地外侧起火堆,以驱避野兽。”林延皓吩咐各将士道。
于是军营内外的将士们,纷纷拿起火镰子打火,起了火堆。一天行军,将士们纷纷卸下兵甲,坐下围着火堆休息,还有炊兵在起锅煮食物,除了奉命站岗放哨的人员外,大家纷纷放松起来,有说有笑。
殊不知,森林里,一群凶狠的野兽,正在渐渐逼近。
忽然“啊——!”“啊、啊—!”长长的几声尖叫声响彻山谷,几只黑影腾空而去。
队伍顿时一阵小骚动,还有一些士兵抄起兵器四处张望。原来在一个靠近林地的军营侧,一个士兵,被不知名的野兽拖走了。
管事的主管将领,大声喊道:“小陈子,小陈子!”
“怎么回事呢?”池鲤腾见状,上前询问。
那主管慌张地说道:“那小陈子坐在树杈上休息,被一群野兽咬住肩膀,往树林拖去了!”
话音刚落,树林深处,又传来了几声人的惨叫声,以及杂乱的野兽嗥叫声。听着似犬声,又似豺声。
“大家警惕!是狼群!”王审知大声呼叫道。
话音未落,在远处的一个军营,又有一个士兵“啊、啊……救命!”的惨叫声,夹杂着一群狼嚎的疯狂撕咬声。
周边的士兵赶忙抄起兵器和长枪对峙,未想那野狼群行踪诡异,乘着夜幕偷袭,士兵们根本看不清狼群,只是瞎戳乱打一气,又一个士兵的惨叫声由近入远,被狼群叼去。
“大家拿起武器,把军营围起来,刀枪向外!”王彦复命令道。
“林延皓,命令骑兵,把马牵到军营中央……”王审知下令道。
话音未落,一顿马的乱嘶乱叫,夹杂着狼群的的疯狂嗥叫声不绝于耳。大家举起火把,拿起刀剑,冲到马营里,终于看到了那群狼的面目:
成群结队的狼群,至少有三十余只,每一只都龇牙咧嘴,尖牙外露,目露凶光,在火把的照耀下,眼珠里闪着绿萤萤的凶光,体型健硕,毛发浓密,是一群非常凶狠的狼。
几个勇敢的将士,手持长枪冲过去,一阵猛打猛戳,却如捕风捉影一般,毫无作用。那狼群见到有人冲过来的时候,又都奔到树林里去,闪躲之快,无人能及。
这前边将士在驱赶狼群同时,后边又有士兵被狼群疯狂撕咬,好在那个士兵手持横刀,一阵猛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大腿和臀部、手臂也被咬得血肉模糊。
“命令弓弩手,围在军营之外,随时射杀这群狗娘养的!其余士兵手持刀枪于侧,保护弓弩手,把这群狼给我消灭了!”王彦复骂道。
弓弩手得令之后,迅速布设在军营之外,其余士兵手持刀枪,站在弓弩手之侧,随时保护弓弩手。大军就这么在谷地里,把兵马都围在里面,紧张地将刀枪、弓箭都朝着外围,形成了一个防御圈。
就在大家的防御圈,全部部署好后,那树林的嗥叫嘈杂声,反倒小了许多。顿时除了虫鸣声,和偶尔几只鸟叫声外,其他声响只是偶尔传来,并未有刚才的躁动。好一阵子,都未有了动静。大家除了紧张警惕之外,也是面面相觑,根本无法预知下一场突袭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谁都未曾想到,这狼要是饿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那狼群居然爬到了一个小高地的位置,居高临下,三五成群,从上面直接跃入了防御圈内。
狼群这一跃,杀了军营将士们一个个措手不及,一直朝外的士兵们调转不及,被跃入到防御圈内的狼们撕咬,惨叫不断,随后士兵们刀剑一阵挥砍,把挣扎在地上的狼,大卸了八块,好多士兵,被狼血溅了一脸。
此时,大家的武器也开始发挥了作用,大家但凡看到黑乎乎的身影从空中落下,就是一顿猛砍乱刺,已有几只狼被乱刀乱剑砍死。还有一些狼,半空中跃下的时候,直接被将士用长枪刺穿了身体,落在地上,嗥叫挣扎,被刀手,挥刀斩首,腥血溅射满地都是。
弓弩手们看到狼群从小高地跳跃的时候,集中箭向,向山地射去。顿时箭雨如瀑,那山地上的狼群嗥叫不止,惨叫声,吠叫声。
听到山地里,被弓弩手射杀的狼群发出阵阵惨叫声。
王审知下令弓弩手不要再射,让大家通过大包围圈的形式,拉开阵线,将狼群包围起来。
将士步兵们,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包围圈,群拥而簇,逐渐缩小包围圈,将狼群包围在了一片树林地,一些士兵,手持火把照着大家的视线,同时也在用火把,威慑着狼群。
那死伤不少的狼群,依然挣扎着,顽强对抗;不少已身中数箭倒地的狼,一直在试图挣扎着站起来。而一些狼身中箭伤,只要没有击中要害,仍然凶狠异常,带箭对峙,嘴露尖牙,目闪绿光,凶残毕露。
但是,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人是懂的用武器的智慧灵长类。士兵们长枪一致朝前,逐渐缩小包围圈,只要有狼想要突围,奔向一个方向,就有弓箭一阵射杀,那狼惨叫倒地之后,就会有士兵们,奔上前去,用长枪猛扎它的脑袋和肚子,顿时狼肠遍地,狼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