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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巨神海兽

为了解闽江出海口的水情,王审知与将士们上了一艘商船驶向出海口,打探水情。没想到商船刚到海畔里黄崎镇,天气就变了,风雨交加雷电大作,惊涛涌动。

商船前行十分困难,王审知在船上,看着远处昏暗的天色,以及数十米高的巨浪,心生惶恐,众人也纷纷惊慌不已。

正在这时,他们突然看到惊涛骇浪之中,窜出一只如小山般大的巨大海兽,这海兽全身长满黄色的鳞片,牛头蛇身,身上如钢浇铜铸一般。

海兽用它的尾巴,半空挥舞下来,击打在商船上,“轰!”一声,船只瞬间被击成两截,王审知在船首这半截,惊慌失措地紧紧抓住了桅杆,大呼道:

“大家小心!”

在海兽的攻击之下,船只断裂,有不少的船员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直接被甩飞在了海水里,顿时,海上杂物漂浮,人员惨叫一片。

“海怪,海怪来了!天哪,怎么会有这样的海怪?”

不远处,又一个四五米高的巨浪,从海水边涌来,直接逼向王审知那即将沉没的船头。

王审知抬头,“啪”一声,巨浪打过来,他被猛灌了几口水,他挣扎着,一手紧紧抓住桅杆,一手抽起宝剑,对着空中那黄鳞海兽,骂道:

“你这个恶兽,竟敢在出海口害人!”

这半身在水,半身凌空的黄鳞海兽,看见王审知在骂它,竟用尾巴猛地一甩,把王审知的宝剑直接打飞了。王审知一怔,赶忙双手紧紧抓住桅杆,无助地看着海兽。

半截的船头,开始在巨浪中缓缓下沉,王审知抓着桅杆的麻绳,把自己的腰身缠紧,但是于事无补,整个半截船即将沉没,他的身子也已经被大浪淹没。

那海兽扭动身躯,在巨浪里翻滚,继续用身子搅动海浪,准备让海浪完全吞没这两截残船的时候,忽然风雷大作的天空,金光四射,从天空降临下一位身穿金甲巨神,这巨神一手持着长戈,一手持着宝剑,站在海上。

巨神口吐光环,飞向两截残船,光环托起了残船和落水的将士船员,将船牢锁在一个充满空气的巨大气泡里,气泡腾空,船体也随之腾空,船员们都攀附在船上,大家都得救了。

那黄鳞海兽见状,张开大嘴,准备吞下这个气泡。说时迟,那时快,那巨神挥舞长戈插入海中,将那如金蛇一样的海兽,从海水里挑了起来,只见如蜿蜒的海兽,被挑飞到半空里。那海兽正要变化姿势重新攻击之时,这金甲巨神挥起宝剑,凌空一斩,顿时海兽被砍成两截,落在海面上,化为了大小不一的,一座座黄褐色的岛礁。

这时,被巨神保护下的气泡,也缓缓降落在海面上,气泡里的商船,已在神力的帮助下,恢复如初。在船上的王审知,十分惊诧地抬头看着巨神,问道:

“请问你是何方神圣?”

“吴安王是也!”

“多谢吴安王神灵出手相助,救下我们!”王审知感激谢道。

“你可见那海兽,现在何处?”那巨神的声音如洪钟一般。

“那海兽被神灵斩落,散在海面都化成了大大小小的岛礁。”王审知回应道。

“这海兽化成了岛礁,还将会继续危害出海的渔农商船。”那吴安王说道。

“啊?”王审知有些吃惊,“那……该如何是好?”

“岛礁除则出海安。”天空中,巨神洪钟一般的声音在回荡。

“吴安王可是让我撬开岛礁,拓宽海路?”王审知问道。

“你是聪明人。”那神灵并不再回应王审知的话,而是重复刚才那一句话。

“审知受教。叩谢吴安王庇佑恩助!”王审知在船上连忙叩首谢恩。

待他再抬头之时,再也看不到那巨神的影子,而那船上的将士也无了踪影,所有的海水和岛礁也都不见了。

“吴安王,吴安王呢……”王审知四下寻望。

“审知,审知……”

恍惚之中,王审知睁眼看到夫人任内明在呼唤他。

“你这午睡,似有噩梦啊,口中囔囔吴安王、吴安王。”任内明笑道。

“哦?”王审知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这金甲巨神和黄鳞海兽,是一场梦境。

“那判官刘山甫求见。”仁内明说道。

“让他进来吧。”王审知伸了个懒腰,穿戴好了衣服。

“将军!”刘山甫进门施礼道。

“山甫,你来了。”

刘山甫,彭城人,年少时,父亲为官,经常随父亲四处奔走,才华横溢,与徐夤等人亦是好友。在王审知入闽之后,被任命为威武军节度判官。

“将军,那新罗商船覆没,淹死了二十余名商人,剩余三个商人,要如何安顿。”那刘山甫进门就开门见山说道。

原来,那新罗商船覆没之事就是刘山甫让卫兵报的信,王审知在和儿子下棋,并未定夺如何安顿这三名商人,只是告知卫兵,先容他再考虑下。随后,这王审知想着想着,困意来袭就到了卧寝小憩了一下。而这刘山甫做事向来清楚,未得结果从不罢休,就自己前来请示了。

“那新罗商人,现在何处。”王审知问道。

“已暂且安顿于福来客栈之内。”刘山甫回答道。

“各人赠银五十两,打发他们自行返乡就是了。”王审知说道。

“五十两,这,未免太多了吧。”刘山甫讶异道。刘山甫作为官员,每个月也仅仅三十两左右的俸银收入。而这新罗商人居然给五十两,他不知道王审知为何要给这么多。

“山甫,那坠船的新罗商人,可还有其他钱物,捞救回来的?”王审知问道。

“那倒没有,能把命捡回来,已是他们的造化了!”

“那赠各人五十两,对于他们所亏损的来说,也不算多。”王审知说道。

“这海外商人来福建只是做生意罢了,和我们素昧平生,为何我们要如此厚待他们?”刘山甫不解地问道。

“这海外贸易,可使我们商税增收、物华丰饶、百姓富足。我们每年上供朝廷的象牙、犀角、玳瑁、珍珠、龙脑等,品目繁多,无不是海外商人带来的。这海外通商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我是想让外商知道,我们一向鼓励和支持他们。”王审知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刘山甫钦佩地点了点头,他对王审知的高瞻远瞩,由衷欣赏。

“可是黄崎镇那出海口岛礁甚多,触礁坠船时有发生。如果每次坠船,我们都去安抚,对国库财政来说,也不是长宜之计啊。”刘山甫还是担心补贴的方式,会导致财政入不敷。

王审知笑了笑,这一点他也想到了。“刚才我小憩之时做了一个梦,……”王审知把金甲巨神和黄鳞海兽的梦说给了刘山甫听。

“哦?这梦可是大有深意。难道是神灵庇佑,暗示我们得开凿岛屿,除平暗礁之意?”刘山甫听了王审知的梦后大惊道。

“我想也正是此意。‘岛礁除则出海安’,这巨神不就是指示我们除平暗礁,消除忧患的意思吗?”王审知反问道。

“将军所言极是。”刘山甫大悟道。

“既然这神灵都托梦于我,指示我们凿礁除患,我们就应该义无反顾去做吧。山甫,你明日前去黄崎镇出海口,设个祭坛告慰神灵,祈福苍生后就部署工匠,我们开凿岛礁,拓平海路吧。”王审知说道。

“遵命!将军真是英明,此事我定当办妥。”刘山甫振奋道。

乾宁五年戊午(898年),王审知命刘山甫亲自前往黄崎镇设祭,说来也奇怪,这祭祀完毕之后,黄崎镇竟然真的风雷暴兴,电闪雷鸣,这暴雨连下了三个昼夜,才平息下来。谁都没有想到雷电暴雨过后的黄崎镇出海口,那最高的岛礁竟然被闪电劈开了一个巨大的岩口,碎石散落得到处都是。百姓和官员们,看到这样的情景,更是觉得王审知要求开凿岛礁,那是真有天神显灵,恩助庇佑。

在经过将近一年的努力,这出海口的岛礁、暗礁全部被开凿夷平,这黄崎镇岛岸成为了当时唐朝的一个大海港,无论渔舟还是海运商船,往来通畅,再无触礁沉没的事情发生。这王审知的开凿海港的仁政,让百姓们口口相传,更是得到了朝廷的赏识,唐昭宗李晔赐号这海港为‘甘棠港’,刺封吴安王为‘灵显侯’。

而这福州的甘棠港与泉州的刺桐港,则成为了福建两大海外通商的港口,在王审知主政下的海外通商,东至日本,西达波斯、阿拉伯;南通南海诸国,北至新罗、高句丽等四通八达,往来船舶不绝,海运畅通无阻,成就了唐末海上丝绸之路的兴盛与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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