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斌和蓝可儿的一再怂恿下,石墨决定也跟着他们出去走走。
一来他可以做他们的观光向导,二来他也巴不得能多和云沫相处一些时间,这个年轻的女孩给他一种像初恋的感觉,这种感觉将他彻底从过去失败的婚姻中拉出来,他就好像浴火重生一样,生活一下子变得多姿多彩起来,每时每刻似乎都是新鲜和跳跃的时光。
他不是一个毫无情感经验的懵懂少年,相反他曾经奋不顾身地爱过和被爱过,也曾经被爱伤害的遍体鳞伤过,他以为自己不会再遇上,再爱,也就是在前几天,他的感情世界似乎还是一片破败灰暗,他的生命也如风中的烛火一样,随便来一阵风就会熄灭。
还好他遇到了明珠,但是明珠可以让他的生命重生,却无法弥补他感情上的创伤。
但是现在,他又找到那种心动的感觉了,所以他才会倍加珍惜眼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和经历,因为这种美妙难以名状的体会,是每个人一生都最最值得珍惜的东西,很多人或许一辈子都不曾有过,而石墨似乎正在迎来他人生的第二个春天。
“我们可以从岩岭村朝东的小路去峡谷,经过峡谷之后,我们就去爬金雁山,金雁山的海拔大概是1200多米,我预计等我们爬上金雁山的顶峰时天应该已经擦黑了,所以我们只能在顶峰露营,然后我们在金雁山顶峰过夜之后,第二天正好可以观看那里的日出,呃,我透露一下,那里的日出会非常的壮观!”石墨讲道。
“石大哥,你以前上去过吗?”蓝可儿好奇问道。
石墨泯然一笑,说道:“这个嘛,我还真没上去过,不过我听好多人说过,这座金雁山偶尔会有资深驴友会去攀登,我们村里也有年轻人去过,所以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蓝可儿用力点了点头,云沫则美眸放光,陈斌和叶天宇看起来也有点跃跃欲试了。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在上面过夜,可是我们现在只有四顶帐篷,所以帐篷要怎么分配,大家合计一下。”石墨说完眼睛看着他们四个。
云沫举了一下手,“我的帐篷给你,我和蓝蓝一起挤一下。”云沫不等其他人发言抢先说道,他一说完就偏头看向蓝可儿,又解释起来:“我比较怕冷,晚上和蓝蓝在一起比较暖和,蓝蓝,你说是吧?”
蓝可儿奇怪地看了云沫一眼,心里有些嘀咕,她觉得云沫这次变得好奇怪,昨天的“以诗会友”就显得古里古怪,今天又这么大方地把自己的帐篷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根本就不像她以前的性格,蓝可儿心里可比谁都清楚,云沫这个女孩子从来对男人都是不假辞色的,而且还有点小洁癖,她这次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这小蹄子不是动春心了吧?”蓝可儿心想。
一想到这些,蓝可儿狐疑地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仔细地看了石墨几眼。
说实话这家伙单论长相,说不上特别英俊帅气,但似乎有一种特别清秀耐看的书生味道,而且,难得的是他身上有一种朴实无华,淡然出尘的气质,这种气质很容易让人特别是女孩子对他生出一种亲近感,还有一丝丝的神秘感。
自己昨晚也是看他喝酒傻里傻气,不像有些人那样虚伪客套世故油滑,这才忍不住站出来打抱不平,要帮他喝酒,话说,自己对他似乎也蛮有好感呢。
这些念头只是在她脑海里闪电般转了下,蓝可儿很快过头来对云沫笑嘻嘻地说:“我当然没意见咯,正好晚上有人帮我暖被窝,哈哈,哈……”她话里带着一丝调侃,好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般,自顾自边说边哈哈笑开了,更加可恶的是,她边笑还边看向石墨,好像这事和石墨有什么关系似的。
石墨两世为人,又怎么会看不出蓝可儿那点小心思,他不置可否地哂然一笑,“那就这么定了,沫沫和蓝蓝晚上挤一个帐篷,这样其实也好,说真的,夜里峰顶确实会比较冷,嗯,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说完他看向陈斌和叶天宇两人,同时也飞瞄了一眼云沫。
云沫狠狠瞪了一眼蓝可儿,蓝可儿却装作没看见,依旧一脸的暧昧,气得她翻白眼,对蓝可儿哼哼两声却又无可奈何。
陈斌和叶天宇表面上也都没什么意见。
但叶天宇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五味夹杂全不是滋味,但他外表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只是心里更加警惕和不安,他英俊的脸上看起来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心里却已经暗自打定主意,自己接下来一定要好好表现,以便博取美人欢心,现在形势迫人啊。
……
几个人很快就收拾整理一番,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登山包,陈斌他们这次出来本来准备也很充分,现在多了一个石墨也不会差多少物资,其实主要就是食品和水的问题,这些东西陈斌他们都带在车上也比较富余,况且昨天一整天都没怎么派上用场,今天多一个石墨正好帮助多带一些。
岩岭村村尾东边有一条山路,跨过一条山涧顺着这条山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直接到达东边的一个峡谷,在峡谷里走一段之后,跨过谷底的溪河就折向西边开始爬山,沿着一条小径一直朝上攀爬,就能到达金雁山的顶峰。
从出发地到峡谷,这段山路少说也有五公里的距离,刚开始徒步在山林中的时候,众人兴致都很高涨,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意气风发各处指点山川草木花鸟。
石墨作为向导一直在前面领路,他背上除了一个登山包装满了东西之外,还在腰间挂了一把砍柴刀,山里人都有这个习惯,上山什么都能忘,一把砍柴刀肯定不能忘带。
叶天宇下定决心要加快对云沫的追求攻势之后,就跟在云沫身边几乎左右不离,一路上不断地嘘寒问暖,说话逗笑极尽温柔体贴之能事,以期引起云沫的注意对他另眼相看,但结果显然不太乐观。
云沫一路上不咸不淡有一句没一句应付着叶天宇,既不刻意疏离也不刻意结交,一直就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她的注意力大多被前方领路的那个清瘦的身影吸引,石墨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清晰地飘入她的耳朵,蓝可儿就跟在石墨的身后,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又时不时和同行的几个人大声说笑几句,说不出的欢快跳脱,青春洋溢。
陈斌本身也算是山区的城里人,所以对这些大山和山川草木比较熟悉,已经司空见惯,并不像那三个人那么新鲜稀奇,所以他一直在队伍的最后面跟着,保持队伍的完整。
转过一个山坳,石墨回头对后面的蓝可儿说道:“蓝蓝你看。”他指了指右侧的一个坡地上的稻田,“这一整个山坡以前都是梯田,现在就剩坡顶这块比较大的梯田了,下面的梯田现在都荒了,以前没荒的时候,一路向下看起来很好看的,像一面面镜子一样。”
众人都被他的话吸引,不由自主都停下来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坡顶上还有一块较大的已经割过水稻的梯田,下面也还剩几层有人耕种的样子,但是再往下却都是大片大片的茅草地,肥沃的田地因为没人耕作,野生的茅草生长就特别旺盛,顺着坡地一路斜斜的往下,到处都是黄绿相交的茅草地,像是这荒山的头发一样,肆意地乱长,风轻轻一吹就连绵起伏波浪一样翻滚个不停。
“以前小的时候,我会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来这里玩,秋收之后稻田里到处都是稻草垛子,我们就在稻草垛子里挖洞躲猫猫,那些稻草穗就把我们身上划的遍体鳞伤,一到夜里就痒的很,可是我们这些小孩子还是乐此不疲。”
石墨站在路边目光望着前方,向几个人娓娓诉说儿时的往事,像是回忆往昔又像是唏嘘时光荏苒,他的声音不大,却让人听的分明,清朗略带磁性的声音在山野中随风送入每个人的耳中,每个人都被他淡淡的伤怀感染,好像一下子随着他的声音一步踏入往日欢声笑语的山野童声之中……
“那时候冬天每年都下厚厚的雪,我们会在下雪的前夜去田埂里放田鼠套,第二天清晨再回来收,每次都会套很多的田鼠,这些田鼠抓回家之后就拿去烟熏,在我们这里,辣椒炒烟熏田鼠干绝对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特别是在冬日的夜晚,配上一碗米酒,对山里人来说这就是最简单的快乐了。”
“哇!你们,你们吃老鼠啊!?”蓝可儿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蓝蓝,石哥说的没错,辣椒炒田鼠干绝对是美味!现在很少了,只是偶尔在一些农家里还能见到。”陈斌在后面突然说道。
石墨朝后点点头,对蓝蓝笑道:“田鼠不是老鼠,田鼠其实是一种专门吃稻谷的野生老鼠,和我们平时吃的野味其实是一个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