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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见钟情岳青灵

到了迦叶所说的地方,这是一条很普通的江南弄巷。

细长的弄巷,斑驳的路面,青石板两侧铺着无数小圆的卵石,好看极了。在巷子的尽头有一户半掩的门,就是迦叶的家了。他们四人到门口,只见一个眼盲的妇人正在院内摸着盆洗着衣服。听到声响。

“谁在门口?”

“是我,迦叶。”迦叶此话一出,妇人明显一愣,衣服也从手中落入盆中。

“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们了。”妇人有点激动地说着。“难道你害得我,害得青灵不够?”

“我,我只是来看看青灵,她现在怎么样了?”迦叶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岳珍再次相信他?

“她好得很,只要你不要出现她面前就行。”

“我以后想出现也来不了了。”迦叶低落地说。

此话一出,岳珍反而愣住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岳珍仔细听,发现竟然有四人。“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你们是谁?”

这时川胤出面,“你也知道迦叶在苍南为妖冒充僧人为世人祈福,这是有违天道。收了他,让他来见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我和他生生世世不必多见。”岳珍说着,“收了好,免得危害人间,收的好。”岳珍有点苦涩地说。

梅染听着岳珍的话,没想到这人类这么绝情,本来还觉得这个迦叶很可恶,现在有点同情这个迦叶了。

而迦叶听到这个话,也算是彻底死心,“你恨我是应该的,只是我这一走,青灵就再也没人保护了,她的妖毒可能随时复发,你一定要注意,免得她伤到你。”迦叶走近,朝她手上放了一个锦囊,“这是我这些年祈福一些功德,可以帮青灵减轻一些痛苦,本来想治好青灵,对不起。当年骗了你,也害了青灵。”迦叶抓着岳珍的手,好像一下回到十六年前,面前的妇人是那个温婉贤惠的女子,一见钟情,此生不渝。只是后来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迦叶把功德袋交给岳珍,转身要和川胤他们走,这时岳珍竟然突然拉住迦叶的手,“我虽恨你,但是我也不想你死。快跑!”岳珍把袋子交给迦叶,挡住迦叶面前,“你们有什么冲我来!”

场面一下变得紧张起来,梅染望着拦在迦叶的面前的女人,刚刚不是说那么多绝情的话,现在咋回事?还护着他?人这么善变的吗?

川胤望着迦叶,“今天来这,今天是开恩,你别挑战我的耐心。”

“青灵没好,我是不可能走的。”迦叶也会意,赶紧化身逃走。川胤紧追而去。剩下李子木和梅染,还有盲眼的岳珍,梅染真的不知道怎么说面前这个岳珍,明明恨迦叶入骨,为什么还要帮他逃跑?

“你不是恨他吗?为什么放他走?”梅染不解地问。

“是啊,我恨他,但是我也爱他,如果只单单恨,我也不至于这么痛苦。”岳珍眼神空洞,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我知道你们是道士,想抓他,今天我放了他,你们想怎么样,我都无话可说。”

“我们只收妖,对人没兴趣,你女儿青灵呢?她半人半妖的,应该很痛苦,把她交给我们,算是两清。”

“休想,你们敢碰她一根毫毛,我就跟你们拼了!”

“你都这样了,还和谁拼了?”梅染实在不想嘲笑,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你!”岳珍上前就要扑梅染,梅染微微闪身,岳珍就摔倒地上。

“你看你,眼瞎手笨的,一个没有灵根之人,你都碰不到,下次别犯傻这样了。”梅染很真诚地说,但是在岳珍看来都是赤裸裸地嘲笑。

李子木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上前准备扶起岳珍,但是被岳珍差点推倒,“你们一个个瞎慈悲。虽为修道之人,却是心狠手辣,而迦叶虽为妖,却真诚待人,比妖还要可恶可恨!”

“你怎么说话呢?我们比妖还可恶可恨?”梅染气得恨不得跳起来。“我们哪里可恶了?妖天生为恶,其修行更要清心寡欲,而他却在人间和人类结合,还让你的女儿不人不妖的,你不恨他,反恨我们,真的是怪事。”

“妖天生为恶?笑死我了,难道人没有坏的?仙没有的坏的?你们修道之人个个都是正人君子?可笑之极。”岳珍实在听不下去梅染的妖天生为恶论,“反正迦叶已经跑了,你们再也抓不到他了。”岳珍笑着。

“是啊,抓不到他,我会把你女儿抓起来,然后关起来天天毒打!”梅染生气地说。“子木,你进屋看看,这个青灵在不在屋内?”

李子木望着现在的场面,现在感觉自己真的好像做错了,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找这个岳青灵?

“你还不去?在这傻站着干嘛?川胤回来了,我们还没解决!”梅染气得说。

李子木这才无奈地进屋,果然屋内空无一人,想想也是,如果有事,刚刚那么大的动静,怎么会没人出来。

这时川胤也回来了!身边竟然还有一个清瘦的姑娘,和梅染差不多的年岁,望着倒在地上的岳珍,赶紧跑到她身边,“娘!你怎么了?”

梅染望着这场面,这咋回事?川胤出去追迦叶,迦叶没见,这姑娘咋回事?这就是迦叶的女儿?岳青灵?

“青灵?”岳珍吓到惊慌,“你怎么回来了?你快走,快走!不要管我。”

川胤站在岳珍的面前,口中念着口诀,岳珍只感觉本很是沉重的双眼,一下很是轻松,眼里的白茫茫的瘴气全部没有,看清了面前的所有人,她的女儿,这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看清她的女儿,她的女儿竟然一下长这么大了,出落了这么好看了?“青灵,我看到你了?”岳珍激动地说。

“太好了,这么多年了,您终于可以看见了!”青灵笑着抱着岳珍,如果不是怀孕,青灵的妖毒影响了岳珍,她也不会眼盲。“都是川胤师傅救了你。”青灵笑着说。

“他们都是坏人。”岳珍把青灵护着。

川胤望着岳珍,“她以后会跟着我们修行,直到去除妖毒为止。刚刚去追迦叶的时候,路上遇到青灵姑娘,迦叶求我帮她去了妖毒,他就心甘情愿不再反抗。我答应了他。”

“什么?迦叶呢?他现在在哪?”岳珍听到这里,激动地问。

“他在青灵的意识里。”川胤望着岳珍,“我以迦叶的元神来清青灵的妖毒,也算是他的孽,自己清吧。如果你不想让青灵姑娘知道更多的事,包括迦叶的身份,她爹为了救她死掉的事,可以告诉她。或者表现得更明显一点,我们现在是密术传音。青灵姑娘根本听不到我说什么,但是你说什么,她可听得一清二楚。”

岳珍听到这里,不敢再多说半句,但是望着青灵,眼泪却不断地流。青灵见自己的母亲这样,吓死了,“娘,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刚刚我就是在林外挖笋,今天我又看到苍南国的国师了,他说我以后会大富大贵。只不过这次他呆的时间太短了,就说了一句话,他就不见了,然后就遇到这位师傅,可厉害了,一下就带我回来了!”

“娘是高兴,高兴!”岳珍哭着抱着青灵。她纠缠了半辈子的人,就这样走了,没有一点声响,没有一点牵挂走了。

“川胤师傅说让我跟着他后面好好修炼,可以治好我的病,娘,我想跟着川胤师傅一起修炼。”青灵害羞地说着。

岳珍望着面前害羞的岳青灵,恍然之间好像看到当年的自己,只是面前川胤不是迦叶,岳青灵也不可能是自己。“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希望你不要再和你娘一样傻了。爱上不该爱的人。

青灵听到这话,一下高兴地抱着岳珍,“谢谢娘。”

“我不同意!”梅染站出来,“什么啊!我们来抓妖的!这个半人——”梅染话还没说完,嘴巴就感觉被封住了,怎么也说不了,气得直跺脚。川胤密术传音给梅染,“迦叶已经被我收了,这个女孩子必须要帮她除掉妖毒才行。”

梅染听到这里,还是气得不行,不行不行,甩袖提前离开了。李子木一开始没想听川胤和岳珍的对话,然后川胤和梅染的密术传音,偷听了,也算知道了,跟着梅染离开了,只不过这个川胤的功力真的很是厉害,即将天劫,这修为功力对付狼妖,竟然如此轻松,真的是难以想象,这样极有天赋的小仙,到如此相貌还没有升仙成功,真不知道他前期启发太晚吗?大器晚成?

岳珍帮青灵收拾好一些衣物和食物,让她带上。短短一天,她的爱人,孩子,都一一离她远去。

“等我治好了病,我会回来的。”青灵抱着岳珍。

“好,我等你!”岳珍笑着。

“那我走了!”

“恩!”

“娘,我真的走了,等我大富大贵,接娘到京城最大的酒楼吃最好的汤包。”

“恩,快走吧!”岳珍不舍地笑着说。岳青灵这才不舍地转身跟着川胤走了。大概到门口,岳珍还是没忍住问了川胤一句。

“他走得的时候可好?”

“很好。”川胤想了想又说,“说此生无悔。”

岳珍终于释怀,目送着川胤和青灵的离开,轻轻地关上院门,走到井边,没一会听到院内一声巨大的落水声。川胤心里咯噔一下,望着身边的青灵,她什么也不知道,笑着跟着他。再望向天空,一排排孤雁齐飞,傍晚的余晖落在这质朴的巷落里,似是在诉说着很多的故事。

川胤想到迦叶临死前的淡然,他是心甘情愿的,从川胤追到他,从在林中见到青灵的喜悦,活了千年,只为求凡人一世,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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