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几天的相处,秋叶大概摸清了苏珩的性子。
自家这个新来的霁小姐,是个不爱让人伺候的人。
虽然年纪小了些,但是只要能自己亲手做的,绝对不会让丫鬟动手。
前些日子,她还向自己学习怎么扎头发。
直到学了许久依旧把自己扎成一个鸡窝以后,她才放弃,认命的每天让秋叶给梳头。
然后还偷偷威胁秋叶,不让把她扎的鸡窝头告诉别人。
虽然归月年纪还小,但是归夫人早就给她物色了几位先生,教导她琴棋书画。
上午固定的是念书识字,下午则是有一个时辰的课程,琴技、棋艺、画技和女红,每天学习一种,四天一轮回。
苏珩到归家的时候,归月的课程刚刚开始半个月,归夫人便让她跟着归月一起学习。
归家请的这几位老师,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教书的夫子是个老头子,曾经是国子监的祭酒,因为年纪大了,退了下来回到家乡,被归老爷请来教导自己的两个孩子。
琴技老师也是城内有名的大家,连官家小姐都想请来教导自己的琴技,若不是归夫人跟她相熟,也不是这么容易请来的。
下棋和绘画的老师,则是由知府大人推荐来的,女红的老师自然是双面绣一绝的云姨。
归月虽然性子跳脱,但是需要静心的棋艺、画技和女红却是学的异常的好,尤其是棋艺的老师对她更是赞不绝口。
但是归月每天早上读书的时候,就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经常因为打不出夫子的问题,被打手心,琴技也是一般,上了几堂课才堪堪分清宫商角徵羽。
苏珩占了早已学习过的便宜,读书和识字成绩斐然,尤其是在对比了上课昏昏欲睡的归月,气的夫子总在归夫人面前拿两人比较。
琴技老师也经常夸苏珩,说霁小姐天赋异禀,官家世家里,比她年纪大上几岁的孩子,都不一定有她学的好。
但是苏珩一上棋艺课,看着黑黑白白的棋盘就觉得眼花,画画更是能把自己弄得浑身墨水,女红就更别提了,云姨每次来都要专门带上些药膏,帮她涂抹手指上扎出来的针眼。
而归月自从有了同龄的玩伴,就更是玩的忘乎所以。
完成当天的课程以后,今天带着苏珩爬树摘果子,明天带着苏珩下水摸鱼,后天两人被狗追的满街跑……
对于这些情况,归夫人觉得自己已经不能保持微笑了。
归阳从小就学什么都快,没让归夫人操过心,归月和苏珩却是让她头疼不已。
归月还没出生的时候,归夫人和几个小姐妹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那几位夫人都各自头痛,只有归夫人骄傲的炫耀自己的儿子,引得其他人一阵嫉妒。
现在到了归月,她才感受到了她那些姐妹的痛苦。
苍天绕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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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阳此时正带着几个小厮,调查苏珩的来历。
他拿着苏珩的画像,顺着当时捡到她的湖,向上游挨家挨户的问了过去。
但是没有一家人丢了孩子,也没有人说认识画像上的女孩。
没有查出结果的归阳正准备回家告诉父亲,却被几个在河边打水的大娘的谈话吸引了。
大娘甲:“听说最近有个人,在下游捡了个孩子。”
大娘乙:“哎呦,前几天还拿着画像,问我相公认不认识呢。”
大娘丙:“那画像我见过,是个小姑娘,长得俊的很。”
大娘乙:“你们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嘿,”大娘丙把手中的水瓢扔下,“那根本就不是咱们这的孩子,有这样好看的娃娃,根本就瞒不住我。”
大娘乙:“是呢,我相公也说看着像大户人家的孩子,光画像就一股富贵样。”
大娘甲:“那这孩子不会也是那群拐子拐来的吧?”
大娘丙:“八成是了,那些拐子每次拐了孩子,都乘船从这条河走,之前不也有孩子从船上跑了,被人从河里救上来吗。”
大娘乙:“哎呦,那这小丫头指不定是从哪个城里拐来的了,这父母得多着急,丧尽天良呦。”
大娘甲:“行了,看好了你家狗娃吧,别也让拐子拐走了,这顺着河可就不知道去哪了。”
几个人说着,提着水桶走远了。
归阳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见归阳迟迟没有动作,一个小厮凑上前:“少爷,这条河连着十几个州府,要是霁小姐真是被拐来的,那这基本是找不到了啊。”
归阳皱了皱眉:“先回去,把这件事告诉父亲,问问父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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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月:霁妹妹,你太惨了,以后我罩着你,我就是你姐姐!
苏珩:咱俩还说不好谁大呢,别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