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早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事找我。”
艾晓东笑了笑，努力调整了下自己的神色，和吴小慧视线相撞的瞬间，他楞了楞，直到吴小慧低头的时候，他才咬了咬嘴唇后说道：“是这样的，我需要一笔钱，我现在手头上没有，想从你这借点。”
说到这里，艾晓东发现吴小慧猛然仰起了脸，他有些担心被拒绝，又郑重其事地说道：“不过你放心，等我发了奖金，我第一时间就还你。”
“就这事呀？”
艾晓东嗯了一声，就这事他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事好说。”
艾晓东听后，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地了。说真的，他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原本是想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不行的话他再想别的办法，孰料，吴小慧比想象得还要爽快。“真是谢谢你了，不胜感激。”
“你需要多少？”
艾晓东想了想，压着嗓子说道：“五千，行吗？”
“够吗？”吴小慧顺口反问道。
这个问题，艾晓东倒是没仔细盘算，他不知道家里房子要修的话，究竟需要多少钱，如果单纯地只是修修补补，不是盖新房的话，应该用不了多少。再说了，他本来就难以启齿，又怎么好意思多借，万一借得多了，到时候还是个问题。“我想应该够了。”
“应该？”
“嗯。”
“我听你底气不足啊，看来不够啊，你借钱干什么用？”
艾晓东和吴小慧对视了一眼，说道：“小慧，实不相瞒，我家里需要修房子，需要一笔钱，你也知道我目前的处境，工作不是太顺利……”
吴小慧似乎明白了什么，没让艾晓东继续解释下去，当场就答应了。“家里需要修房子，那肯定急用啊，我还以为你不急的话，等我发了工资再给你。这样，我借给你八千，我也跟你说过，我妈身体不大好，我每个月挣的钱会寄给家里一部分，手里也没剩多少了，这钱本来是想用来学车的。”
“这是你攒的学车的钱啊？”
吴小慧点了点头。
“那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你先用好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学，你看看咱们每天忙的，连个假都没得休，哪还有时间去学车呀，你这事比较急，我明年再学也行，反正我也不急着买车。”
吴小慧的一番话，让艾晓东听了很是感动。“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感谢你了，我以为你会拒绝的，没想到……嘿嘿，小慧，你可真好，爱死你了。”
吴小慧双颊一红，显得有点羞涩。“晓东，你嘴可真甜呀。”
“我是太激动了，你放心，到时候我回连本带利还你的，我向你保证。”
“怎么，你还想给我利息？”
“必须的，这叫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艾晓东说完，嘿嘿一笑，终于可以安心吃早餐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借给你八千，到时候你还我八万哈。”
艾晓东差点把刚到嘴里的饭喷出来，他赶紧擦拭了下，惊恐地说道：“不是吧，吸血鬼啊，我就借你八千，还你八千八还差不多，你居然让我还你八万，这也太离谱了吧，你我把自己送给你得了。”
“切，你把你自己送给我干嘛，抵债啊。”
“当男朋友也行啊。”
“去你的。”吴小慧的脸比刚才更红了，也更羞涩了，都不好意思直面艾晓东了。“我借给你钱，你反过来要当我男朋友，分明就是不想还钱，晓东，你太奸诈了。”
“跟你开个玩笑，等发了奖金，我第一时间还你，我可不想欠女人的债，更不敢欠女人的债。”
“为什么？”
艾晓东想起当初和刘倩的事，阴差阳错地欠了刘倩一笔情债，差点被刘倩以此作为要挟敲诈一笔。“向女生借钱，本来就挺不好意思的，要是再当老赖的话，那就太过分了。再说了，你本来也想学车，到时候我还你，你也好去学车啊。对了，到时候可以一块去。”
吴小慧一愣，“你也没学？”
艾晓东想起昨晚陪陆霜应酬的情形，如果他会开车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了。“没呢，当时宿舍同学叫我一起去，我没学，现在后悔死了。”
“当时为什么没学啊你？”
“要上课啊，我很少旷课的，他们学驾照的时候经常逃课。”
“原来这样。”
艾晓东笑了笑，也没再过多地解释什么，至于当初为什么没学驾照，他只是片面地解释了一下，除了要上课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没钱。“我们可以一起学。”
“好啊好啊，到时我们一块，也算有个伴，毕竟驾校都大老远的，我们一起的话，能够互相有个照应。”
“嗯，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起码在路上还能做个伴聊聊呢。”
吴小慧点了点头，挺高兴的，她其实很想学车，之前曾想约同学一块去，可没有答应的，只好往后拖延，加上工作比较忙，越来越拖，拖得她都不想学了，现在一听晓东也要学，学车的兴趣又上来了。“对了，那个钱我下班转给你，转到你卡里，到时候你把卡号给我。”
“好，真是太谢谢你了，小慧，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我肯定不会忘记你对我的这份恩情的，以后等我发达了，你有困难随时找我，我绝无二话，我说话算话，今天我提前把话撂到这了。”艾晓东信誓旦旦地说道，这会儿他显得有些激动，感恩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可他哪想到，在以后的某天，还真的需要兑现他今天说过的这番誓言了。
当然，这都属于后话了。
吃完早餐，艾晓东和吴小慧两人回到售楼处。走进售楼大厅，艾晓东觉得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很多同事居然都站在大厅里，像是在罚站一样。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刚好卡在上班点。由于事先打了卡，他并没有迟到，可是，为什么好多人都站在大厅？
吴小慧也是一脸的惊愕，“发生什么事了？”
艾晓东还没来得急猜想，忽然看到人群之中多了一抹靓影。
“还发什么楞，没看到大伙都在等你们？”
陆霜那尖锐而又富有穿透力的嗓音，没错，就是她！
艾晓东有点摸不着北，心想，这是要干什么，集训吗？昨天下班之前也没通知今天早上要集训啊。
陆霜打了个手势，接着又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艾晓东，你瞎磨蹭什么，快点儿。”
艾晓东和吴小慧对视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匆匆忙忙地入了队，在李建军身边站好，抬头挺胸，然后把目光聚焦在陆霜的身上。为了不让陆霜当众暴怒，他什么都没问，只是站在队伍里，像个木偶一样。要知道，早上天还没亮，他就接到了陆霜的电话，在电话里，陆霜已经数落他一顿了，而且他和陆霜之间，又有了一笔新账，还不知道这个女魔头什么时候找他算呢。
陆霜瞟了艾晓东一眼，神色收敛了几分，她在队伍面前走了两圈，像是在沉思什么。没多会，她停下来，转过身，面对着大伙，说道：“今天早上我临时决定在这里开个会，可能大家都觉得很意外，为什么会选在这里开呢？”
众人不语，没有一个人吭声。
这就是所谓的威慑力。
没错，就是威慑力，陆霜的威慑力！
陆霜指了指旁边的沙盘，“我们整个小区的楼盘，已经卖得差不多了，这得益于上一场营销活动，效果超过预期，接下来我们就要进行收尾工作，不过……”
说到这里，陆霜故意把嗓音拖得有点长，她稍微顿了下，才继续说道：“不过这几天我们不能松懈，王总的命令，尽快清盘，我们还有好多套房子，所以，任务还是很重，这是王总下的命令，要是完不成，后果我就不多说了，相信大家也明白。”
“除此之外，我再说几句题外话，有些话我以前在开会的时候说过了，甚至重复过好几遍了，可有些人好像都没听进去，更别说落实了。这样，我简单说两点好了。”
陆霜转身，绕着队伍走了大半圈，最后在艾晓东身边停了下来。
艾晓东顿时感到一股隐忍的压力，他不知道，陆霜为什么突然走到他面前来了，是故意还是无意？
如果是无意还好，发表讲话的时候，有的领导喜欢指点江山，有的领导喜欢踱来踱去，这都比较正常，干站着讲话，本身比较生硬。可要是故意的呢，难不成要拿他当所谓的“表率”？
说实在的，艾晓东此刻有些站立不安，他快速地扫了陆霜一眼，从陆霜那邪魅的表情来看，他隐约地感觉到不妙，弄不好又要当众拿他开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