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木屋,已经是深夜了,夏季的山中格外的清爽,在寒山的带领下,两人拿着洗漱用品来到一条小溪边洗漱,脱光以后把一身的臭汗都给洗了,洗过之后华少才感觉到一阵清爽和舒服。
躺在木制的小床上,听着窗外不断传来的虫鸣,闻着床单被褥清晰的洗衣粉味道,华少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感,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走了一天,大晚上又和寒山去了趟狼窝,华少感觉就单单这两条,如果不是来这里,外面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
在云中市,出门就是车,走到哪儿都是人前人后的簇拥,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纯粹的劳累和惊吓?华少看着木屋的木制屋顶,看着屋顶挂着的那个昏黄的老式白炽灯,渐渐的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当华少舒舒服服睡了一夜之后睁开眼,就听到外面院子里有人在呼喊什么。他坐起来朝窗外一看,原来是寒山,此时的他背上背着一块巨石,在院子里一边奔跑一边打拳。
华少穿戴整齐走出来靠着门看着寒山,寒山也看到了华少,就喘着气说道:“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华少没说话,看了看四周,在院子一角还有一块稍微小一点的巨石,他看到这块石头非常光滑,应该是长期被人触摸的结果,他走过去试了试,可那石头却只动了动,却没抬起来。
寒山放下背上的石头走过去对他说:“那是我十岁前练功用的,有一百二十斤。”
“一百二十斤?你天天背着它打拳?那你现在背的这个?”华少惊讶的说道。
寒山扬了扬眉头说:“啊,不只是打拳,很多时候都背着它,哦,这块石头一百六十斤,也就多了四十斤。”
“也就多了四十斤?难怪,你真不是人!”华少又是怪异的看着寒山。寒山一推说道:“怎么说话呢?这叫基本功懂不?对了,等下带你看看我背着它干嘛。”
华少很好奇,不知道寒山卖的什么关子,正在这时,偏房里柳青松说道:“吃了面再去。”
寒山与华少就走到偏房,柳青松已经把两碗面条端了出来。
两人吃过面条,寒山等华少简单洗漱了一番,就活动了一下身子把刚才那块石头背在背上,对华少说:“走吧,对了,你得跑快点跟上,不然很可能会迷路的。”
华少跟在寒山后面,寒山一开始速度和他一样,背着一百多斤的石头,和他聊天谈话也不见寒山觉得累。穿过树林,寒山停下看了看眼前的山峰,对华少说:“看看我们谁先到山顶!”
华少打量了一下这山峰,远看不算太高也不算太陡,但是要到山顶应该要一个多小时吧!华少仔细想了想才说道:“行,那输的怎么办?”
寒山哈哈一笑说:“山里也没啥可赌的,谁输了谁给谁洗衣服如何?”
华少也是胸有成竹,虽然你体力好,但你背着一百六十斤的石头,而我却是空手没理由会输吧?拍着胸脯说:“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两人就朝着山顶跑去。华少不熟悉路,就只能跟寒山一起跑,可还没到半山腰,华少就已经捂着腰上气不接下气了,而再看寒山,脚步轻盈的在山路上健步如飞。几分钟就消失在一个拐角处了,华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暗骂了一声变态,这才朝着寒山消失的方向走去。
等华少气喘吁吁的来到山顶,看到寒山躺在一块石头上闭着眼哼着歌,嘴里还叼着一根野草。看样子十分惬意。华少抹了抹额头的汗喘息着说道:“我说你是不是人啊?背着一百多斤的石头还能跑那么快?!”
寒山睁开眼,笑了笑说:“哎呀,看来脏衣服有人洗了。”
“我问你话呢?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华少瞥了一眼寒山,也靠着那块石头坐在地上。
寒山看着蔚蓝的天空,回忆着说道:“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背着石头爬这个山峰,到现在都好多年了。”
华少没说话,心里暗想:难怪,就这么练习十来年,不用其他功法那也可以算一个高手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寒山要他先增强自己的体质,不是简单的锻炼身体,而是超高强度的提高自己肉体的极限!
等华少休息得差不多了,寒山才继续背起石头带着华少下了山。回到木屋,也才九点多,两人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寒山又带着华少出门了。
“这次你要带我看什么奇怪的事?”路上华少问前方的寒山。
寒山神秘的一笑说:“带你去打野味。”
华少是一头雾水,不过没多久他就后悔了,寒山这个怪胎,根本就不是人啊!因为寒山带着他去了狼穴,刚到狼穴,狼群就出发了,华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在寒山和狼群后面,沿着一道山岗追击着某种动物,由于华少隔得远,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等到华少跑到一棵参天古树旁的时候,扶着大树喘气不止。不过他这才看到,前方的一块空地上,一群雪狼和寒山,匍匐在一道矮坡看着前方的一个水潭。
几只野羊正在水潭边喝水,狼群慢慢的摸了过去,寒山也和狼群一样趴在地上慢慢跟着。等到距离野羊不足三米的时候,一头巨大的雪狼从草丛中一跃而起。与此同时,狼群相继扑腾而去,寒山也像是一头狼一样咆哮着飞扑了出去。
华少可是目瞪口呆,他知道寒山打架谁都不怕,他也知道寒山是一个高手,可他不知道的是寒山还是一头不折不扣的野狼!华少累得快要虚脱了,不过后背一阵发凉,他暗自庆幸,幸好当初没有彻底惹怒寒山,要是自己不断的找他麻烦,说不定得像现在这样被他活撕了!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几只野羊根本就不是雪狼的对手,最后只跑掉了一只羊,被捕杀了四只野羊。
寒山毫不客气的来到一只奄奄一息的野羊前,撸起袖子就把肥壮的野羊给扛了起来。
寒山看到了在树后观战的华少,扛着野羊对他说:“又走吧,回去请你吃野羊肉,可比家养的山羊味道好多了!”
华少断断续续的说道:“我这才刚到呢,还没休息好啊,能不能让我歇歇?”
寒山一笑,把野羊放到地上,靠着大树笑吟吟的说道:“就你这体质和速度,想要练功夫恐怕不行啊!”
华少知道寒山的意思,不过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来说。
寒山扛着野羊和华少一起回到木屋,柳青松已经出门不知道去哪儿了,偏房里灶台上摆着几个热气腾腾的小菜。
寒山把菜端出来放在桌上,对在一边发呆的华少说:“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华少哦了一声,便去一旁的石缸里舀水洗手了。
两人吃过饭,寒山把碗筷收拾好才排着华少肩膀说:“休息一下吧,我师父可能下山采购了,趁他不在好好睡个午觉,嘿嘿。”
华少一愣之间,寒山已经伸着懒腰回到木屋自己的房间去了。
下午三点左右,寒山舒舒服服的出了房间,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他警觉的朝着气息方向看去,只看到院子外一棵树上有一只雪白的鸽子,那只鸽子一直偏着头盯着寒山看,寒山感觉很奇怪,怎么会从一只鸽子眼睛里看到不一样的感觉呢?
明明就是一只鸽子,可寒山却本能的感觉到了异常。寒山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树上的鸽子扔去,没想到那只鸽子并不害怕,只是在树上跳了一下躲开了小石头。
下一秒,那鸽子就朝寒山飞了过来,直接就落在寒山肩头。寒山这才发现,原来鸽子的脚上绑了一个小竹筒,寒山大惊,这是信鸽?!难怪会感觉异样。
寒山从鸽子脚上取下小竹筒,鸽子就扑闪着翅膀飞走了。寒山很不解的把竹筒里卷着的纸条取了出来,这一看之下就大惊失色,朝屋内跑去。
地上的纸条,写着:仇家找上门来了,赶紧躲起来!落款是柳青松。寒山知道师父的笔记,这肯定就是他写的,寒山叫醒依旧午睡的华少,二话没说就把迷迷糊糊的他拉着往山上跑。
两人来到雪狼窝,直接就冲进洞里,雪狼大多都出去捕猎了,只留下几只待产的母狼,寒山和它们也算是老相识,所以直接就要一块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
“我说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华少一手挠着头,一手拍着累坏的胸口问道。
寒山摇了摇头说:“师父的警告,有仇人寻来了。”
“仇人?凭你和你师父的本事,还怕仇人寻仇?”华少是大惊小怪的说道。
寒山沉思片刻说道:“正因为如此,要是师父的仇人,那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我才会第一时间按照师父的指示,先躲起来。”
寒山原本的小木屋,一群身着叶绿色长衣的人在四处寻找,一个身姿娇美,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站在院子里,四处摸着那些日常用品。
大约过了一刻钟,其余搜寻的人都聚集在院子里,相继报告:“禀告四小姐,没人!”
“我这边也没人。”
“我摸了床铺,还是温热的,人应该刚走不久。”
那被叫做四小姐的女子,眼中看不出喜怒哀乐,过了好半晌,才捡起地上一张小纸条,看了以后慢悠悠的对他们说:“走吧,看来他们已经提前收到风声离开了。”
“四小姐,那我们要不要留下来监视?”一名手下问道。
四小姐摆手说:“你们留下一个可能就死一个,还是不要了,哪天我自己过来看看。”
手底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根本不知道四小姐对这里的人那么重视和忌惮,不过四小姐都发话了,他们也都沉默了。
随后四小姐神色没落的率先走出了院子,其余人都井然有序的跟在后面。四小姐心里暗想:三哥,知道你这些年还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为什么要躲着我?难道你已经成家立室有孩子了?不然你给谁发警告呢?三哥啊,如果你再不出山,我们柳家…唉。
四小姐摇摇头,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树林当中。
夜色高挂,雪狼大多已经回洞了,洞内燃烧着一堆篝火,华少坐在篝火旁发呆,而寒山此时正和一头老母狼相互依偎靠着,看得华少是一阵恶寒。
狼穴里也是一片宁静,这时,洞外突然响起一阵人的脚步声,所有洞内的雪狼的站了起来,可没有攻击的意思。寒山也立刻站了起来对洞外喊道:“师父,您去哪儿了?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洞外走进来的人打开一个手电,回他道:“我去镇上的时候发现了那些仇家,就借了一个熟人家养的信鸽给你们报信了,不用猜你们都会躲在这里,不然你们能去哪儿?”
寒山挡着眼不让电筒光照射对柳青松说:“师父,那些仇家是什么人,让你那么大动干戈的?”
柳青松神色一变说:“我的仇人,你们惹不起的。”
随后又说道:“我回去看过,那些人已经走了,我们回去吧!”
寒山二人跟着柳青松走出狼窝,当他们回到木屋的时候,看到一片狼藉,也是目瞪口呆,看来是自己走的及时,不然的话一旦和他们遭遇,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
“收拾一下吧,过几天我们搬家。”柳青松看了看院子,语言有些不一样的说道。
寒山没说话,对他来说这里就是他的家,而柳青松,就是他的父亲!看到柳青松一时间像苍老了许多,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按照师父的话,默默地收拾起被那些人弄乱的院子和屋子。
夜色下,柳青松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华少和寒山坐在屋子里桌子旁,华少忍不住这种沉默,碰了一下寒山问道:“喂,你师父怎么了?”
寒山看着院子里发呆的柳青松,无奈的说道:“我怎么知道?”
“那要不我们问问你师父?”
“别,我可不想挨揍。”
“那…”华少刚想说什么,却被院子里的柳青松给打断了,只见柳青松身形突然一动,就消失在院子里。
华少大惊,这人速度怎么那么快?可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却见一旁的寒山也不见了,他只感觉一阵风吹来就没看到人了。
“靠,两个怀胎!”华少锤了一下桌子,无奈的一个人在木屋里发着疯。
柳青松在夜色中扑闪腾挪,在树林中健步如飞,不一会儿就来到寒山每天都要来一次的山顶,而山顶上早已经站了一个黑衣女子。
寒山借着月色远远的跟在后面,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了,所以很熟悉哪儿有什么躲避的地方,最后他来到一棵大叔上,借着茂密的树叶,看着不远处的柳青松和那个黑衣人。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柳青松说道。
那黑衣女子缓缓的转过身,看了柳青松好一会儿才说道:“三哥,这些年委屈你了。”
柳青松神色一缓,语气温和的说道:“别这么说,我过得很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女子苦笑了一声说:“你明明一直和老徐有联系,可他却一直不告诉我,要不是我采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我还真不知道你在这里。”
“你们对老徐怎么了?”柳青松气势一变说。
黑衣女子又转过身看着远处的黑暗说:“我们没对他怎么样,包括他自己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从他那里知道你和他联系的。”
“你是说,手机?”
“是啊三哥,现在是信息时代,想要通过通讯来找一个人,是很容易的,再说了定位系统更简单。”
“说吧,为什么要找我?我都不问家族内部的事了。”柳青松暗叹自己的粗心大意,为了寒山入学,和老徐的频繁联系,最终还是落下了把柄。
黑衣女子身子一颤说:“三哥,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
柳青松没说话,黑衣女子却是声音有些哽咽着继续说道:“我找了你十六年!你看到我就是这个冷漠的表情吗?”
一旁偷听的寒山疑惑不已,师父说是仇家寻来了,可现在的状况,这不像是仇人啊?给他的感觉倒像是…情人?!